第79章 一山不容二虎101
“咦?”
大伙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然而年轻人已经开始镇定自若开始摘辣椒了。
有旁人就忍不住问他:“这到底是为什么?这苗怎么就不动了呢?”
“是啊是啊,周山你给我们说说,它咱不动了呢?”
叫周山的年轻人冷哼了一声, 特别得意又特别解气的样看起来就欠揍:
“我之前想和你们说的时候, 你们不是不想听吗?”
都是看着长大的, 大伙都知道他这个脾气,有些不太计较的就捧着他:
“是我们有眼不识珍珠,你就给我们这些人讲讲呗。”
“那叫有眼不识珠,”
周山又是一声冷哼:
“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 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收音机里每天都在讲,每种植物有每种植物的脾气,像这个辣椒,它就是长的成熟的辣椒太多了,又没有人摘,可不就想抖掉这些种子,让它们继续传播,这时候只要像我这样,伸手这么一抓,哎,抓住它的杆子,它就不会动了,把这些成熟的辣椒给它摘掉,这辣椒苗就恢复正常了。”
大伙这才了然得点头:“原来是这样。”
又有人问:“那刚刚大壮家那边那爆炸是咱们回事?”
周山又开始讲了:“这爆炸是最危险的,一般呢,是根茎植物才会爆炸,像是红薯,土豆这些,一般爆炸是因为快成熟了,只要在爆炸的时候朝着它们砸石头,确保每一个都炸完了再去收土豆,那就安全了。”
“哎,不对啊,”这又有人问了:“我这每天也在听收音机啊,怎么我没听到你说的这些。”
“怎么会没有,”周山愣了下:“我家收音机只能收到那一台啊,就12台。”
“12台?”
大伙面面相觑:“你们家收音机有这台吗?”
“没有啊。”
“我家的也没有。”
“我家的也是。”
“怎么会,”周山的脸色一下子惨白:“我带你们去,明明就有12台的啊。”
一大群人乌泱泱跟着往周山家去了。
后头周六婆的媳妇在喊:“你们就走了啊,不是,我家这辣椒苗还没解决呢?喂?”
然而大家伙一心全扑在了周山口中的收音机上面,没人理她。
周山领着人回了屋,指着自己的床头柜说:
“就在这啊。”
然而众人拿着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周山最讨厌这种眼神,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给大伙把那一台调了出来:
“就是这台。”
收音机里正在讲解变异生菜的收获方法,看样子是全天循环播放的。
大家伙互相又质疑看了看,各自散了回家去试自家的收音机了。
就连黄依缘回到屋里的第一件事也是去调试自家的收音机。
李槿秀总算发现了这个村子里,比手机还要流行的东西,真的是人手一台。
收音机。
“不是,”李槿秀问:“村里不是没电吗?”
黄依缘调着台:“是没电,但是这玩意用的是电池。”
行吧。
等黄依缘调到了那台,收音机里说到白菜的收割方法时,她却啪嗒一下,把收音机给关了。
李槿秀还在好奇白菜的收割方法就问:
“怎么关了?”
“上晒谷场去,”黄依缘说:“这次轮到周老六家出电池了。”
好家伙,这真的是非常省电。
刚进门没两分钟,又往晒谷场去了。
这地方现在聚了不少人,乌压压的一大片人头。
还没靠近,先听见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哭闹声。
似乎是今天被炸死的那家男人的老婆,她正拉着周山骂,说他见死不救,知道这些事情也不早点告诉大家,害得她家男人没了。
但周三也不是孤家寡人,他老妈揪着那女人的耳朵怼说,她家山儿一早就在村子里说过了,只是那时候还没有发生植物变异的情况,大伙都只当看猴戏,都觉得周山是喧哗取众,到这会出事了想把错处赖到别人头上了,天底下哪有那么美的事。
虽然李槿秀也不大喜欢那个周山,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是另一家人不讲道理。
但是人家家里又刚有人去世,旁人也没法劝架,只能站在一边和稀泥。
这两个人一直吵到村长过来,一边骂了两句,又叫人把她们给分开。
闹事的妇人也知道自己没理,她就是想找个人怪而已,被分开以后也不再挣扎,就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她的哭声让不少人心里也不得劲,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今天出事的是她家,不是自己家。
所以人就是这样,有点善良,又不算善良的带点自私。
“好了,”村长一锤定音:“为了不再出现这种事情,大家一起听广播吧,带了本子的就记一记笔记。”
人群又安静下来,唯独留下收音机的电流杂音,和讲解每一种植物采摘的方法。
李槿秀听得无聊,眼睛忍不住四处乱飘,正巧村口有一阵风吹了进来,夹杂着冰冷的雨丝。
“下雨了。”
她百般聊赖收回了目光,又听起收音机里的内容,但没听多久,另一边乱了起来。
一群闹哄哄的猫狗青蛙,甚至连各家屋里的鸡鸭猪牛都暴动起来。
它们就像疯了一样冲向洞外,村民们哪还有什么心思继续听收音机里说什么,纷纷跳起来去抓自家的鸡鸭。
可这些家伙动作太快了,人们来不及辨认是不是自己家的,只能凭着本能去抓距离自己最近的。
这些牲畜进了林子,就像鱼儿进了水,上蹿下跳厉害得很。
不少村民在泥水里摔了个狗吃屎也没能碰到它们半根毫毛。
气得不少人在雨幕中崩溃大叫。
李槿秀站在边边看着,雨水顺着风劲吹打在她脸上,不冷还有几分凉快的惬意。
“你干嘛呢,”黄依缘拉着她往后退:“那雨都淋在你身上了。”
李槿秀没说话,她伸出手,再一次感应了雨水,兴奋得把黄依缘一起扯进了雨幕:
“走,老师,我们去把地里的塑料膜扯了,这天,该升温了。”
她说完结拉着人往田地那边走,边走边在人群中寻,没有多费劲就看见了正在朝她走过来的云渊。
“你这…”
黄依缘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她想问,但李槿秀没给她机会。
走着走着,她也就忘了问这事了。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那种很久没有再体验过的,舒畅的快乐在心里猛地冒了出来。
就像被过分摇晃的汽水,开心多到要溢出来。
还躲在山洞底下往外看的老人们面面相觑:
“黄老师,这是…疯了?”
“别管人家了,”有个年轻些的大妈也忍不住冲进了雨里:“我的鸡哟!”
当下又有几个人一块冲进了雨幕。
这一场雨,除了些上了年纪的和岁数太小的,剩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淋成了落汤鸡。
但是那些牲畜有一个算一个,就没几家抓回来了。
要说心情啊,那就是一个复杂。
现在不止她没肉吃了,其他家也没了。
闹了这一场,谁也没心情再听收音机了。
但这会的人还没想到,到了明天他们只会后悔没有听完这些内容。
次日早上,李槿秀不是被公鸡打鸣吵醒的。
她是被小麦拍窗户的声音吵醒的。
是的,没错。
她昨天洒下去的小麦成熟了,还学会了拍玻璃,现在整个后院到处都是麦穗。
“你之前不是说,”李槿秀看云渊:“这儿有个特别能吃的家伙吗?”
云渊面不改色:“嗯,他吃撑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
李槿秀嘀咕着:“不会是被你吓跑了吧?”
云渊没说话,等她出了屋子才小心翼翼打了个饱嗝。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一切尽在无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