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甜月光 - 分卷阅读14
“也就延哥脾气好,这费劲巴拉总算见上人了,检查报告一看,听不懂的弯弯绕绕扯了个把小时,最后总结下来就俩字:放弃吧。
“这一条人命啊,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给判了死刑?说什么废话呢,我们要想放弃,还找他干吗!”
“放弃吧。”白邵掰着手指头,“三个字,珩啊,你数学是音乐老师教的?”
“滚滚滚,说正事呢,少跟老子在这儿扯犊子!”苏珩不耐烦道。
白邵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闭嘴了。
“行了。”唐延抿了口酒,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打断苏珩,“好好说话,你这暴脾气不改改,不怕回头再被营销号说没素质?”
他们是同一时期从同个节目一起出道的,虽然后来男团解散,但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事业侧重,没太多利益冲突,加上性子合得来,私下里关系一直交好。
苏珩是脾气最暴的一个,但也最讲义气。
这段时间,苏珩和唐延一起,帮林嘉轶去联系国内肺癌方面的专家傅粿教授,但老教授年事已高,近几年只从事理论研究,不再接诊病人,所以他们频频吃闭门羹。
苏珩为此想尽了办法,结果好不容易争取到个机会,让唐延去见了一面,最后听了各种分析,老教授的说法委婉,但大概意思还是劝他们别折腾。
苏珩是个急性子,拿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心里自然不爽快。
他哼了声,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默默地歪着身子坐回去了,看见白邵和祁谌挤眉弄眼嘀咕的样子,又倾身过去捶了他们两拳。很快又看向旁边始终没出声的林嘉轶,相互交换了个眼神,互相推戳对方安慰两句。
“十四,”唐延接过林嘉轶面前的空酒杯,又重新添了酒,宽慰他,“没事,你也知道,医生总习惯性把情况往严重里说。况且,傅教授自己现在就研究理论,做做学问,他只是觉得老爷子年纪大,不建议我们再尝试高风险的手段,也没说完全没希望不是?”
林嘉轶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玻璃杯壁,半阖着眼,神色难辨。
“对啊十四,”白邵同林嘉轶碰杯,“老爷子身体好,不还有林总帮你联系国际大佬吗?总会有办法的。”
有没有办法,其实林嘉轶心里不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肺癌的治愈率很低,况且像老爷子这样上了年纪的,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延长生存期而已。
就像晏轻知道已经躺了五年多的郑熹完全靠呼吸机吊着口气,转醒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一样。
只不过是凭借心里那点儿不死心给自己一点儿希望而已。
他年幼时与家里走失,好在遇上老爷子,老头儿孤家寡人一个,但对他很好,供养他读书、学乐器,早年也接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活儿,经常出入甲醛暴露的装修场所,因为压力和身体耗损大,所以也时常烟不离手,落下了不少病根儿。
他十八岁那年,总算被林嘉楼找回,生活好转,接了老爷子回来住,结果没几年,老爷子查出肺癌。原本做过手术治疗,但很快又发现病灶转移,情况还在恶化。
他现在什么都不缺了,有资源有人脉有金钱,找了无数专家会诊,自己查阅各种医学资料,但除了药物维持性命以外,找不到第二种办法。
良久,林嘉轶才从沙发上起身,胸膛起伏,深深吸了口气,顺手端起酒杯,跟他们挨个儿碰了下,抬眸扯出个笑脸:“我知道,谢了,兄弟。”
“嗐,”苏珩利落碰杯,“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干什么?”
“谢鉴那边你联系得怎么样了?”唐延喝了口酒,又问林嘉轶。
“去国外参加研讨会了,没见着人,”林嘉轶说,“下个月会出席B市的论坛会议,我到时候再去看看。”
谢鉴也算是国内外医学泰斗人物,尤其擅长高龄肺癌和非小细胞肺癌早期诊断。现阶段医院里大多医生都建议保守治疗,林嘉轶还是希望能召集到更权威的专家来帮老爷子多争取些机会,但谢鉴他们这些上了年纪,大多都已经不进手术室,一番联络沟通,也费了不少力气。
“我听说,”唐延沉吟片刻,盯着林嘉轶,又看向不远处,扬扬下巴,“你那位仙女姐姐跟谢鉴交情不浅?”
林嘉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熟悉的身影陷在晦暗不明的光影里,脖颈修长,气质清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路走来,晏轻总觉得有人在身后看自己,她回头,后面是酒吧零零散散的客人在笑闹,并没有什么人。
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装作照镜子,往后瞥了两眼,眉心微蹙。
舞台上换了个男生唱歌,声音澄澈,气质不错。
吉他伴奏,前奏有点耳熟。
晏轻一时间想不起来,越是这样越有点强迫症似的想知道,她低着头侧耳,注意力全在台上,等着听歌词出来。
坐在她对面的男生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察觉到她分神,才停下来在她面前挥挥手:“学姐?”
晏轻刚调出手机音乐软件里的听歌识曲功能,抬头回神:“嗯?”
男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笑了:“我说,我们以前见过的,你记得吗?”
她撑着脑袋像是仔细想了想,一脸认真:“哦,你是说,在停尸房?”
男生:“……”
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