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领证.生日128
看到民政局门口出来迎接的人, 不用王瑞再回答, 她自个主动下车了。
王瑞这种身份什么事做不到,他要是愿意,早八百年前她还抗拒厌恶他的时候,她和他的名字都能出现在一本结婚证上。
民政局内就能拍摄合照,王瑞和那些人交谈怎么拍摄的时候,阮飞花坐在一旁喝茶, 放以前,这可真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能让向来颐指气使的公务员毕恭毕敬地接待她。
王瑞挥手叫阮飞花过去时,她正拿起杯子放到唇边小口地呷着。
喝了好几口总算把脸上的红热压下去了,她几乎是同手同脚走到王瑞身边。
“那个……坐了这么久的车,我的头发是不是乱了,我要不要再梳个头发?”
王瑞以手指轻轻捋顺她的鬓角,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很好,没乱。”他们一路坐车来时就没开过窗户。
“欸诶!等等……”
王瑞不容分说拉着她就进去,在红色的幕布前留下了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随后在申请表上签字时,阮飞花抖着手一笔一划,在王瑞苍劲有力的名字旁写下她的名字。
出来后,阮飞花仍然感觉不可置信,王瑞比她高一个头,她也不嫌累,不断抬头望望他,眼里潋滟生辉,看得王瑞心底纠成一团,分外难受。
他抱紧她,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大马路边,在一群下属和路人的注目里。
“我以前,不觉得这种仪式和证明有什么意义,但是,如果你想要,阮飞花,我都可以给你。”
阮飞花眨眨眼促狭一笑,哽咽着说:“要不你先赔我一个求婚仪式,哪有人是在厨房就求婚了的呀。”
仪式重要也不重要,重要是重在由此向世界宣告他们是只属于对方的,外人谁也不能插入,乃至由此得到法律和他人的认可,以及美好的祝福。
不重要则是因为没有用心的经营,仪式再华丽神圣也只是一个虚壳,再亲密的关系照样会破裂,有情人照样会分道扬镳。
“王小瑞,你说你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两人手牵手压马路时,阮飞花调侃:“昨天你和飒飒都说了些什么呀,是不是她好好把你批评了一顿,嘿嘿……你才良心发现,想起世界上还有领证这回事。”
王瑞丝毫不在意她不时的古怪揶揄,牵着她貌似举止自然大方,神色平淡如水。
阮飞花却发现他耳垂红了,红通通的一点太诱人了,左右环顾一圈,没人注意,迅速在他耳垂上叼了一口。
王瑞停住脚步,望见阮飞花镇定自若的模样,轻笑一声,当街揽过她,旁若无人一般与她拥吻起来。
这下阮飞花完全没法淡定了,脸色红得吓人,羞涩的,比厚脸皮,她还缺几百年道行。
莲塘县是个小县城,阮飞花又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闲逛了一圈,她也没碰到什么好看的好玩的。
她早说想回家了,是王瑞兴致勃勃地拉着她乱逛,她只好作陪。
直到天色已晚他们才坐车回去,看到灯火通明的河西村,和那巨大的写着“生日快乐”的氢气球,她才明白,王瑞又背着她告小动作了。
今天,闰月二十九,是她的生日!
“王……王瑞,这是……?”
王瑞但笑不语,给她披好围巾,拉着她在村口下车。
刚一下车,“嘭”的一声巨响,烟花腾空而起,黑漆漆的天空霎时五彩纷呈,漫天绚丽,美不胜收。
阮飞花仰着头看得眼花缭乱,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王瑞紧紧扶住。
整个村的村民邻居似乎都出来了,他们站在自家门前,手里举着一盏统一发放的花灯,目送王瑞和阮飞花手牵着手,头顶彩灯,穿过红毯铺地的村路。
这些曾经笑话过阮飞花的人,如今眼里再无轻视鄙夷。
王瑞牵着她闲庭信步一般慢悠悠走着,清俊的面容满是恬淡的怡然,修长挺拔的身材在身后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和她的影子缠绕在一起。
阮飞花的心不禁也受他感染,静了,再无焦虑。
老屋也和村子里一样被盛装打扮,挂满了彩带和彩色的串灯,院子里飘着珠光.气球,当中一个六层的生日蛋糕,二十四根蜡烛已点燃,只等她来许愿吹灭。
“阿姐,生日快乐!”
“软软,生日快乐!”
阮飞花和蓝田玉手持礼花筒,将纸管里填充的彩条亮片和花瓣喷向空中
阮飞花反应迅速,机灵地移步躲开了,彩丝和花瓣落满了王瑞一身。
“哈哈,你咋不躲呢!”
阮飞花看到后笑得直不起腰来,还得控制住笑意给王瑞捡干净。
卫佑,雷诺,张战,罗军,和抱着小汤圆的范成,范母也纷纷上前,送上祝贺还有生日礼物。
“赶时间,委屈阮小姐将就一下。”
“明后天我和卫助理一定好好操办,还阮小姐一个更大的生日派对!”
阮飞花受宠若惊:“还要办吗?”
罗军:“办,当然要办!而且得大办特办,这是阮小姐的喜事,也是王先生的喜事。”
阮飞花转头看王瑞,他不说话,就是默认的意思。
这个晚上没有闹多久,毕竟王瑞和卫佑等人都是一本正经的人,闹不起来。
许完愿,分了蛋糕,分两桌一起吃了晚餐,众人便各回各家了,找床睡下了。
上楼后,阮飞花扭身背着手,冲王瑞眨眨眼。
“王瑞,你不跟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吗?”
这人性子就是那么内敛,不爱说那些甜言蜜语,却总是默默把事都做了。
王瑞看着她,沉吟片刻:“新婚快乐。”
阮飞花捂嘴咯咯直笑:“你也是,新婚快乐。”
无论是办白事红事,都是麻烦事,更别说王瑞的意思是要大办,因为这不仅仅是为了庆贺阮飞花四年一度的生日,还要庆祝她和王瑞领了结婚证。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阮飞花的结婚宴席。
在农村,即使没领证,只要办了酒席,大家都会认定他们是一对,是夫妻。
虽然说王瑞有好几个能干的助理,什么事都可以吩咐给他们做了,可还是有些事必须阮飞花和王瑞自己做主操心。
王瑞那边的人不提,时间太赶,都不会来,只等回去京城再补回来。
主要是阮飞花这边关系复杂,七大姑八大姨太多,还有一堆所谓的左邻右舍。
周娟,阮建生和阮伟志第二天都被王瑞派人从海市接回来了,可他们面对王瑞这尊金龟婿和姐夫,只会哆哆嗦嗦地讨好奉承,派不上用场。
这些个琐事常语,阮飞花趴在床上絮絮道来,一一问及王瑞,他都不嫌其烦,弥见其情真意切。
最终的安排是,在村里办三天三夜的流水宴,不拘什么身份,来者皆是客,无需随礼交份子钱,只要送上一句祝福,都好吃好喝款待。
另外在县城的紫荆花酒店再办一个宴席,这里来的客人就需要请柬了。
宴席前一天,阮飞花偷偷摸摸递给蓝田玉一张请柬,这是她问王瑞额外多要来的。
蓝田玉翻她一个白眼:“干嘛,我来城里还需要这个吗?”
“你傻呀,谁是给你的啊!”
蓝田玉疑惑脸。
阮飞花冲镇子方向努努嘴:“你就不想报仇雪恨,吓唬吓唬那帮当初欺负你们的人?”阮飞花对狐假虎威很在行。
蓝田玉长长“噢”了一声,和阮飞花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笑起来。能借王瑞的势,压镇长那帮恶霸一头,何乐而不为呢。
在紫荆花酒店举办婚宴的当天,来了许多不请自来的县领导。
许久未见的邵辉也是其中一员,他仍是一副油头粉面的样子,跟在他的部门领导身后,低声下气过来跟阮飞花攀关系套近乎。
阮飞花见到他还吓了一跳,毕竟谁也不想在自己的重要日子里,看见自己曾经的相亲对象出现,何况邵辉还是她前世名义上的丈夫。
邵辉却一点不觉尴尬:“软软,是我啊,主任你看,我们真的还相亲过,我的妻子何文娜还是她以前的好朋友,她们以前是一个厂子的工友,哈哈,软软,我们果然有缘分啊……”
邵辉的领导本来还蠢蠢欲动,想通过邵辉和阮飞花搭上关系,一听邵辉后面的话,脸都青了,还不敢发怒,把自己憋得汗流满面。
他想打断邵辉的话头,邵辉却跟吃错了药似的说个不停,完全看不懂在场所有人的脸色。
阮飞花气恼不已,邵辉把她所有的底子都抖了出来,虽然她的底子清清楚楚就摆在那,一目了然。
不管在场的宾客是用怎样的目光看待她的,她都不在意,她厌恶的主要还是邵辉这个人,真是恨不得像以前一样一扫帚打出去。
可再想想自己如今的身份,她不能丟了王瑞的面子,只能忍了又忍。
王瑞在另一边正和县委书记说话,听到阮飞花这边的动静,朗声叫她过来。
邵辉还想跟过去,被雷诺伸手挡住,他想反抗,人高马大的雷诺拎着他的领子就扔了出去。
王瑞把阮飞花叫过来了,却只是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给她引荐别人的意思。
然而窘迫难堪的不是阮飞花,而是对面那位县委书记。
“小瑞,这位阮小姐就是你选定的妻子吗?”一把年纪的县委书记老脸欣慰。
王瑞给阮飞花拿着果汁让她喝,一声不吭,连眼神也不给他一个。
“挺好的,挺好的。”老书记自说自话。
阮飞花瞅着不忍心,这位书记可是办实事的人,当初她能迅速办下贷款把果园办起来,还多亏了他大力推行的扶持政策呢。
“柳书记,您好。”
“哎!你好!”柳书记欣喜过望:“小姑娘,听说你是河西村的人,那里好啊,和我的村子也近。”
阮飞花瞅瞅王瑞,见他脸色如常没有不满,就跟柳书记攀谈起来了。
柳书记本就是农村出来的,身上没有一点官架子,能说能侃又热情。
“小姑娘也是在我们那个村子里上学读书吗?”
“是呀,十里八乡就那个地方有小学。”
“哎,那时条件不好,小瑞也……”
“软软,上楼去。”
“诶?”阮飞花怀疑她听错了,竟然听到王瑞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她的小名。
王瑞重复了一遍:“上楼去,加件衣服。”
这次阮飞花听清楚了,她踏上旋转楼梯,偶然扭头看到,柳书记又向王瑞弯腰驼背,神色恭敬而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