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100
这他哪里抗得住, 顶着羞囧,老老实实点头道:“是。”
只不过,声音却小。
温凝眼眸弯弯, 唇边露出浅浅的酒窝, 越了解才发现他根本不像表面上那般疏冷,相反害羞可爱得紧。
感情就是很奇怪, 一方害羞, 另一方便大胆。
齐渊利用余光偷偷看她,见她并未生气,只是轻轻笑了笑, 问道:“那我也可以吗?”
半天齐渊才从羞赧中反应过来, 她的意思不会是......
她想亲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便觉得浑身燥热起来,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叫嚣沸腾。
脸比方才更红,强装镇定回答道:“嗯。”
末了, 还加了句, “你想怎样都可以。”
孟河驾着车, 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猝不及防听见自家殿下这句“你想怎样都可以”, 这语气里为什么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娇羞和期待呢?
片刻之后,他悟了。
殿下发春了,对象是温小姐。
于是,齐渊怀揣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闭上眼,期待地等着心上人吻上他的唇。
幽香的气息拂过,他感觉到自己的一侧脸颊被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
原来,她只是想要亲他的脸啊。
有点失落,又有点不甘。
转头看见温凝垂着头,绞着手指,他踌躇了半晌又补了句,声音很轻:
“其他地方......也可以。”
“嗯?”温凝还沉浸在害羞中,听见他说话,顺口问道:“哪里?”
说完以后,温凝猛地反应过来,两人似乎讨论的点在往某个方向偏移。
她视线跟随着他修长的手指,见他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唇。
随后幽幽盯着她,小声而期待道:“这里。”
这下轮到温凝又羞又窘了,心尖颤得厉害,目光接触到他的薄唇,像是被烫了一样,立马缩了回去。
怎么之前还很害羞的一个人,这么却突然变得这么......这么......
温凝抿抿唇,手指蜷得很紧,正暗暗下定决心。
还未等她做出行动,就感觉到身旁的人揽住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软声唤道:“阿凝,你讨厌我吗?”
语气委屈,姿态可怜。
若是被孟河几人看见,怕是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毛病。
他们那运筹帷幄的殿下、疏冷睿智的殿下竟然做出这等“强迫”小姑娘的行径!
“没有!”温凝算是被拿捏得死死的,一下子心就软得不行,“我很喜欢你。”
齐渊眸中毫不掩饰地划过狡黠的光,接着又在她的颈间蹭了蹭。
温凝实在受不得他这幅粘人的模样,一颗心化成一滩水,只好任由着他胡来。
下一刻,她感到他牵起她的手,细细摩挲了一会,然后将她的指间放在了他带着凉意的唇上。
耐心地重复道:“这里。阿凝知道了吗?”
温凝被他的话烫得脸红,这人是怎么顶着一张禁欲的脸,却说出这样不害臊的话。
“知......知道了。”
她转过身,扶着他的肩,小心翼翼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这一吻很轻,却搅得齐渊心神不宁。
他眼神暗了下来,微哑着嗓音道:“阿凝,我还想要。”
语气依然可怜巴巴。
温凝犹豫了一瞬,浑然不觉眼前人周身危险的气息,红着脸,再次吻了上去。
离开之际,却被人从腰后禁锢了身躯,浑身动弹不得。
她意识到什么,心中慌张,开口:“齐......齐渊。”
然而下一秒,她未来得及反应,一股冷香强势地包围了她。
她自喉间发出一声嘤咛,被车外的孟河听得一清二楚。
“殿下,怎么了?”
齐渊拥着她,恋恋不舍地暂时离开她的润泽,哑声斥道:“车驾稳些。”
孟河是男人,虽然没开过荤,但听得两人的反应便知里面发生了什么,随即识趣地不说话,只是默默放低了车速,方便殿下行事。
温凝脑子一片混沌,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双手推着他的胸膛,眼角溢出醉人的绯色。
她害羞又无措,“你......”
还未说完,便看见齐渊盯着她,眼中墨色极重,意犹未尽看着她唇角被吻散的胭脂,委屈低声道:“阿凝,我饿了。”
温凝瞥见他眼中深不见底的欲望,心中一个咯噔。
来不及做出反应,面前的人一反常态,再次低下头,径直衔住她的唇。
她的腰肢被紧紧环住,整个人脑袋一片空白,只有唇上的触感在一点点带着她跌入无尽的欢愉之中。
起初,他并不熟练,只是压着她的唇辗转反侧,耐心而细致地尝遍她唇瓣的每一寸。
忽地,他手臂猛地一用力,温凝猝不及防微微惊呼出声,娇唇微启,他便借着机会探入口中,攻城略地。
温凝哪里受得住,当即整个人便瘫软在他怀中,面色含羞。
夜色中,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幽暗的小道,月光洒在车身,车内,春色无边。
*
城南一处别院内,屋内燃着一盏灯,光算不上亮。
两道起伏的影子映在窗纸上,重重叠叠。
屋内时而传来女子的喘息,时而传来男子的低呵。
床吱呀地响动过后,听得二人同时一声满足的叹息,终于偃旗息鼓。
床榻上的女子浑身不着寸缕,如蛇一般攀在男子的身上,在他耳边幽幽吐息:
“云郎,你什么时候去我府上提亲啊?”
被唤作云郎的男子闻言眼神微闪,才贪恋地在她背上光滑的肌肤不断来回摩挲着,道:“自然是要去的,这两日府中有些事要忙,过了这两日,我便同爹娘说。”
女子自然是知道为何他迟迟不愿提亲的原因,眼中酸涩,一下子眼泪就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她呜咽着:“你是嫌我只是个庶女,上不得台面,才迟迟不肯同家中人提起罢。”
云郎见她哭了,倒是未生出几分心疼,反而生出一股厌烦来。
但终是耐着性子安抚道:”怡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林池云是这样的人吗?勿要忧心,我会娶你的。“
温怡儿在他的怀中抬起头来,期待地问道:“此话当真?”
林池云的手抚着她光洁的皮肤,心下不禁又有些意动,于是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我信你,云郎。”
得了答复,温怡儿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这林池云是北蜀侯家的独子,若是她嫁过去,便是正经的世子夫人,这风光正盛的林家,可不比那什么齐国质子强,当然,比没了兵权和皇上青眼的魏云峰也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待将来林池云袭爵,她便是侯爷夫人,高低有个诰命在身上的,到时候,国公府的人哪个敢轻视她。
她暗自思忖着,却没发现男子在看见她眼中野心时,嘴角不加掩饰的讥讽。
*
待马车停下来时,孟河见得车帘被人掀开,从里面出来的女子眼角微红,嘴唇微微肿起来,唇上的胭脂也不见了踪影,面上染上羞红。
再看自家殿下,虽面色无波,周身却弥漫着一股餍足。
不用想,这是又对温小姐做了什么好事了。
没想到啊,殿下二十年来不近女色,他同孟东几人还以为是殿下清心寡欲,现下一看,这哪是禁欲,看人家温小姐哭唧唧的一副委屈模样,这根本就是禽兽啊。
齐渊下车瞥见孟河正直勾勾盯着温凝,他脸色一沉,径直挡住了孟河的视线,随即飞快地甩过来一个眼刀。
孟河浑身一颤,凶什么,看也不许看了......
温凝下了车,脑子里还有些晕乎,腿也被吻得发软,身侧的人轻笑一声,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她脸上一烫,静静跟在齐渊的身后。
入目是一片开阔的水域,微微掀起的风浪携带着一股河水的凉意。
江边停着一座精致小巧的画舫,样子与京中的形制不同,颇像江南的小舟。
画舫上传来一阵乐音,伶人在船头咿咿呀呀唱着不知名的小曲,是江南的调子。
在齐渊的带领下上了画舫,舫上的装饰、伶人所穿的衣裳、隐约传来的糕点的香味、舫下挂着的灯笼,让人仿佛置身于江南。
温凝定在原地,记忆随之涌上心头。
来到京都已经六七年,期间再也未回过她心心念念的江南。
江南民风淳朴,不似京城这般勾心斗角,她从小在江南习得一口吴侬软语,至今还未改掉。
若不是祖父去世,到现在她也应在江南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不会知道母亲对秋姨娘做的事,也不会看见容姐姐与兄长爱而不得,不会遇上梁复受尽耻辱。
昔日的好友面容已有些模糊不清,江南的影子在这一刻却被重现。
她抬头对上齐渊的眼,眼眶有些热。
幸好,她还是来京城了,不然大概这辈子也遇不上他罢。
兴许他一辈子被困在梁国,也许回到齐国娶了另一个姑娘,而她也嫁在江南。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心知她的身份终究是要回京的,江南只是尘封在记忆中的一个遥远的梦罢了。
“齐渊,谢谢你。”
她的声音很轻,被风裹挟着落进他的心间。
她穿梭在画舫上,感受着熟悉的氛围,品尝着具有江南特色的糕点,一切仿佛回到了七年前。
她背对着他,看不到身后人的神色,只是兴奋地拿着一个泥人,上面捏着一个似妖似狐的东西,口中道:
“你去过江南吗?在江南民间传说原来有一只狐妖祸害人间,最后却得了仙人指点,修炼成仙,成了江南三江一带的庇护神。”
她说着,回头拿着手中彩绘泥人给他看,“你看!这就是传说中的狐神!”
舫下的灯笼照着齐渊的半边侧脸,晕上黄澄的光晕,纤长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不说话,眼中有着浓重的不舍。
他只是轻声道:“阿凝,还有一件事我未曾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