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33
“我真的没有来过这儿吗？”
秦绵红着眼眶蹲在雕像前不肯走，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这么强烈的熟悉感，仿佛自己就是故事的主人公一般。
颜禾耐着性子安抚秦绵：“当然没有啊，你从小就和筱祈一起长大，后来又去了国外，怎么会来过这儿呢？”
“那为什么……”
“不要多想，绵绵。”颜禾挑起秦绵的下巴，垂下眼眸，淡漠的眼神紧紧盯着她，“你只是对她们共情了。”
“嗯。”秦绵怔怔地看着颜禾，被她牵引着思绪，良久才缓缓开口，“只是，共情了……”
“乖，我们该走了，去吃晚饭吧。”颜禾笑笑起身拉起秦绵，秦绵揉揉眼睛，挽住颜禾，“我想吃火锅。”
“好，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看着秦绵恢复正常，颜禾才松一口气，秦绵当然没有来过这儿，可这儿的所有东西都和她有关，从故事到名字，这个乡镇就是为秦绵而建。
但她还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她还没有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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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绵出来时已经五点多了，孩子们已经放学，骑着车子三三两两的穿过，路边的灯亮起，店面也都开放开来。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颜禾也有温柔的一面，也会低下身来抱抱那些孩子，耐心地聆听他们的生活琐事，眼神温柔宠溺。
“阿禾姐姐，晚上的跨年盛宴一定要来哦，带上秦绵姐姐一起来!”
“好，我们一定会去的。”
和最后一个孩子交谈完，颜禾才起身牵着秦绵的手放进口袋里：“久等了。”
“没有，他们很喜欢你。”
“嗯，我之前教过他们。”
秦绵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教他们什么，你都没有上过学呢。”
“教他们一些防身术和拳脚功夫，尤其是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颜禾抬手将秦绵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柔声道，“下次我也教你几招。”
“……好。”秦绵移开视线，揉揉耳尖，为什么感觉，有点热。
店里没有什么特别的食材，连蘸料都很少，颜禾说是为了让孩子们健康成长，除了辣椒，芝麻酱和酱油醋香油，其他是不会出现的。
“这里是不是没有汽车。”
“嗯，没有汽车，大一点的孩子会带着小孩子骑自行车上学，更小一些的孩子会有老师带着他们坐自建的电车上下学。”
“吃住不用钱吗？”
“不用，有人资助他们，我每次来也会资助一些。”
秦绵长呼一口气：“真好啊，有点想知道是谁管理着这儿，这可比做慈善更需要善心。”
颜禾手一顿，自嘲地扯扯嘴角，低声：“或许不是善心，只是……”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快吃吧，吃完带你去睡一会，晚上的跨年会一起去看看。”
秦绵疑惑地看看颜禾，她总觉得颜禾有事瞒着自己，可走了一天也确实累，便不再多想，吃完就跟着颜禾骑单车去了住宿。
九点，孩子们陆陆续续地从住宿出来，换上新衣服，背着书包拿着小灯笼，在路上说说笑笑，秦绵也被颜禾拉着去换了新衣服，拿着灯笼背上包出门。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秦绵有些哭笑不得，但看着颜禾也换上同样的打扮，才无奈同意。
“这是传统，和年龄没有关系，灯笼等会去桥上点，写好愿望后就挑个喜欢的地方挂着。”
“那包里……”秦绵还有好多东西想问，颜禾先一步抬手轻压在她唇上，“嘘，等会就可以知道，现在说出来就没有期待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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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绵学着其他小孩子一样打开灯笼排着队等待点灯，点灯的人她认识，是颜禾身边的一个保镖，褪去冰冷的正装，换上暖色的衣服，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大人耐心地为孩子们点灯，而后为他们系上红绳。
“秦小姐新年快乐，可以在灯上写下愿望，一会挂在长生树上，记得写上名字。”
“好的。”秦绵接过黑笔，看着手腕上的红绳手链，又看看周围的孩子们和低头认真写字的颜禾，心里倏然百感交集。
抬笔写下【年年尽平安。】[注1.]
“写完了吗？”颜禾扯扯围巾，站在一旁等着，秦绵合上笔，看着颜禾笑笑，“写完了。”
“去挂着吧。”
秦绵点点头跟在颜禾身后，长生树倒是没有故事，只是很早前就已经生长在此地，每年跨年之夜，孩子们和大人都会挂上灯笼，上面或写着祝福或写着愿望。
过了一周后，会有专门的人收集起来，一一帮助孩子们实现，因此，久而久之也被小孩们称为祈愿树。
秦绵听到这个故事时，并不认同：“可世界上没有神仙，不会误导小孩子吗？”
“小孩子的快乐不应该掺杂那么多是是非非，长大后总会明白的。”
“要是……不明白呢。”
颜禾揉揉秦绵的脑袋：“成年后当然会告诉他们真相，孩童和少年，都不应该为如何回报他人援助而烦恼，让他们觉得是愿望成真就好了。”
当时的秦绵依然没有认同这样的做法，可现在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笑靥，她突然觉得这样挺不错的。
“给，给你选了一串最好看的。”颜禾递给秦绵一串糖葫芦，秦绵眼睛一亮接过咬下一口，酸甜适中，“好吃欸，你不吃吗？”
颜禾眼中染上丝丝笑意，秦绵有点疑惑，随即反应过来，往四周看看，发现只有小孩子才会挂完灯笼后领到一串糖葫芦。
鼓起脸瞪一眼颜禾：“你又说我是小孩子！”
“你不是吗？”
“我当然……”秦绵听到颜禾的反问，瞬间炸毛起来，挥起拳头捶向颜禾，只是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颜禾阻断。
颜禾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带，抬手拭去嘴角的糖渣，轻声道：“当小孩不好吗？可以永远快乐。”
“……我都，快三十了。”
“嗯？大人也可以看动画片吃糖葫芦，也可以拿红包。”
“秦绵，你在我面前，永远可以获得不劳而获的快乐。”
颜禾的话太过有诱惑力，眼眸中的温和都快将秦绵淹没，她呼吸一滞，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颜禾是什么意思？在撩她吗？可，那眼中掩不住的愧疚又是什么，为什么要对她愧疚……
“好了，不逗你，去和他们一起活动吧。”
“那你呢？”
“我有些事情要帮忙，等会再见。”
“阿禾！”
颜禾逃一般离开，她被几个小孩缠着往下一处走去，只能看着颜禾一个人隐没在黑暗中。秦绵咬咬唇，不能理解，这是在躲着她？
颜禾换上披风坐在悬崖边上，冷冽的寒风让她清醒几分，拿出口袋里的扣坏，指腹缓缓摩擦着，低喃道：“阿时，我找到她了。”
“可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让她永远都不知道真相吗？”
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她嗤笑一声，起身走到树下，抽出一张地图铺开，这不是什么世界地图，歪歪扭扭的图案和文字，倒像是小孩子玩游戏时画的宝藏图。
颜禾用笔圈出起点的图案，打上一个叉。
她想，等这张地图的图案都画上叉，就告诉秦绵真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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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1.来源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