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早就听闻皇帝想选一个合适的女医给护国公主，但他也没想到会亲自来挑，还看上一个不知道师承了谁的。
好好的一个考官被当成了苦力。
楚怀幽强颜欢笑着，好不容易等到这一锅炒成了，看着乔款冬欢喜地拿去降温，还不忘损一嘴解愤：“这次别用水降温了，这可不是打铁！”
说着，还活动着酸痛僵硬的胳膊。
乔款冬笑呵呵的答应着，她早都习惯了被老师们口头教育，自然是没把楚怀幽的话放心上，还开心这人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
这话是不错的，他们可懒得跟外人拌嘴。
*
乔款冬将他俩请回了自己的小院，并安顿到了待客的前厅喝茶后，便去后院装姜炭。
姜炭已经降温降得差不多了，她正要往系统空间里收，却被突然蹦出来的小翠吓断了施法。
“怎么了？不是让你去前厅吗？”乔款冬有些不快，没好气地问道：“一声不吭就进来了，你要吓死谁？”
小翠被凶地一愣，但还是委委屈屈地开口道：“今早孙萍过来过一次，说是要请安，被我打发回去了。可刚才又来了，说什么看着小姐您忙完了，就过来请安，奴婢怎么说都不听，还凶了奴婢。”
乔款冬一听便来了气，昨日她便安顿过了，如今她孙萍只是个丫鬟，何来给主母请安这一说，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小翠前几日就成了明面上的管事丫鬟，连她从太师府带过来的几个婆子都要听小翠的，这孙萍还横上了。
“我去见。”乔款冬黑着一张脸，气冲冲地往门口赶，走到一半，却突然折了回来，冲着小翠道：“我让你当掌事的你就这么怂？你骂回去啊！”
楚怀幽跟商术清早就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如今又见到乔款冬杀气腾腾地过去，端着茶杯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刚才是听到外面有人凶小翠来着，乔款冬这就冲出去了？
乔款冬出了院门，就见到了孙萍和小莲。那孙萍一见她出来，立马便挂上了笑容，跪下来行礼。
“王妃，奴婢来给您请安。”说着，标标准准行了一礼。
她正准备接着说话，与乔款冬再寒暄两句，却听到对方说：“能给我请安的只有我院里的两个大丫鬟，还有过了纳妾文书的，你是个什么身份？”
孙萍顿时僵在原地，她如今都没有变成良籍，更别提过纳妾文书。听了乔款冬的话，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奴婢，奴婢只是向王妃表示忠心。”她战战兢兢地开口：“奴婢蠢笨，没想到这一茬，是奴婢僭越了，请王妃责罚。”
说着，便又俯首，虽然面上恭恭敬敬，但心里却打起了鼓。
就算是利用也好，真心也罢，王妃昨日才笑着说她是妹妹，今日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责罚吧。
乔款冬看透了她那点小九九，冷笑一声：“自然是要罚，一个丫鬟而已，连我南王府掌事的丫鬟说的话都不听了，那以后当了妾还了得，岂不是连我都管不着了？”
“不是，不是的！”孙萍慌忙抬头解释，她没想到乔款冬会因为这事发火：“奴婢一心想着王妃。”
小莲跪在她的身后，但却完全没有主子糟了难的反应，从乔款冬的视角看过去，还能看到小莲笑的相当放肆。
不过她现在可没心情跟她们耗，乔款冬有些厌恶地说道：“滚回去跪两个时辰，小莲盯着。日后再摆不清自己的身份，这良家的籍契你也别想了。”
说罢便转身回了院子，顺手就将门一摔，只听到“哐当”一声，小院内顿时鸦雀无声。
“什么东西。”乔款冬一边碎碎念，一边又往后院走去：“没长脑子的玩意，智障界的王者，蠢货界的天才！你看我走之前纳不纳你进门。”
楚怀幽被她的气势吓到，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乔款冬，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敢伸手指向那消失的方向，对商术池说道：“跟我娘的气势一模一样，连训人的口气都是一样的。”
他本来还想着要是乔款冬真是个好苗子，那就忽悠她拜自己为师，到时候他便比乔芫花位分要高，损起来更方便。
这一出直接将他心里的小九九给吓了回去。
商术清的听觉更好，他清清楚楚听到了乔款冬的话。想起这两天暗卫报回去的消息，再联想到那句话，他倒是有些奇怪。
乔款冬的变化应该就是从那晚开始的，那一晚之后，就听到过乔家人在一块说和离的事情。原本他还以为是乔家父子又在天马行空，但现在看来，这消息是真的。
乔款冬真要和离？
“陛下，陛下？”见商术清在发呆，楚怀幽小声唤道；“在想什么？”
商术清没看他，从思绪中回过了神，说道：“没想什么。倒是你，对着一个姑娘家想起自己娘来了。赶紧想想待会儿考的题目，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楚怀幽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别学我爹说话。”
商术清轻笑一声。
*
乔款冬终于是将姜炭收进了空间，听着【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她的身边突然出现了四本书，紧接着还有【获得10积分的提示】。
“还有积分？我以为只有书。”乔款冬一边捡起了书，一边说道：“系统你怎么都不说完整？”
系统：【那10积分是多出来的姜炭，被储存后获得的积分，填充药材也有积分的。】
乔款冬突然明白过来，暗叹这系统真是不错，自由度挺高。
“我去考试了，祝我好运！”乔款冬向前厅走着，做了几个深呼吸：“等通过了这个，我就有开药店的资格了。”
系统：【那你加油！】
乔款冬放好了书，便向前厅走过去。就这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倒是让她回忆起了考医师资格证时的场景。
果然入了这一行，就是跟考试相伴终生啊。
“医监，我准备好了。”她挑了商术清旁边的下座，坐稳后说道：“别考太难啊。”
楚怀幽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向以往安抚考生一般点点头说道：“不会太难，都是基础。那么，我们开始。”
楚怀幽：“今有一人，头痛发热，身疼腰疼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用什么方药好啊？”
乔款冬闻言，迅速反应过来楚怀幽考了《伤寒杂病论》，便回答道：“此为麻黄汤证。”
楚怀幽点点头，又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水。他直接念出了原文，乔款冬若真看了医术，答上来不足为奇。
那么接下来。
“昨天有个人到我这来，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楚怀幽继续考道：“说她这几个月烦躁不已，时热时冷，还控制不住的跟家里人吵嘴。哎你说，这人怎么治好一点啊？”
若是乔款冬答了补肾，那都算她过关。可乔款冬听了问题，反问道：“这人舌像如何？虽说天癸竭，若是还有湿热，那也是补不得的。”
楚怀幽一听大惊，连忙放下了杯子。他考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有考生想到这一方面的。
他有些惊喜，当即就招呼乔款冬来给商术清号脉：“你过来看看陈兄！看看他身体如何？”
商术清的脉象一般人可摸不出来，楚怀幽见乔款冬对答如流，一上头就将打好的稿子抛到了九霄云外，就只想着要出点难题。
脱离考纲脱得没一点节操。
乔款冬大大方方搭上了商术清的手，感受到商术清的不自在，她还装模作样地安抚了一下对方：“别紧张，我来摸下脉，手伸出来。哎对，真棒。”
乔款冬的思维也完全蹦到了应试教育上，顺着之前练习的流程开始答题，完全没发现商术清又红了耳朵。
乔款冬摸了一会儿，楚怀幽便问道；“怎么样？这人脉象正常吗？”
听到这问题，她不假思索道：“有点问题。”
她本只是根据推理，想着考官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不会无聊到问没有意义的东西。况且这都被出成题了，答案有可能是“正常”吗？
而且乔款冬又得了药王系统带来的加成，还真摸出点不对劲。
“是有些慢性病吗？感觉不对。”乔款冬自顾自地说完，一抬头却发现两人都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她赶紧撒开了手，有些紧张：“我说错了吗？”
“陈兄的这个脉象，一般人可摸不出来。”楚怀幽终于意识到眼前人不简单，当即变了脸色：“第一，今日之事不能说出去。第二，我要知道你的师傅是谁？”
商术清中了慢性毒这个事情，除了特别厉害的大夫，就是下毒之人能摸出来了。
之前从未听过乔款冬有什么师傅，突然变成天选之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是很小。
商术清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上下审视起了乔款冬。
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两人，乔款冬也听出了楚怀幽话里的意思，也终于意识到了面前这位身份不简单。
古代医生地位低，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让她闭嘴。那么这位陈理水，怕也是不简单，这名字估计也是假的。
“医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觉得跟正常的不一样。”她打着哈哈，说道：“我只想开个医馆，救助需要帮助的人。至于医术，真的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不信的话，两位可以去查。”
说罢，乔款冬挑了挑眉。
你俩不是能么，那就去查呗，看看我是上古医圣转世，还是异世界秃头医学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