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1

　　“老大……”修钰不明白高乐阳为什么这么生气，或许是不喜欢老大这个称呼？

　　“老大？”修钰又试着叫了一句。

　　“……”高乐阳无力地叹口气，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看着小龙崽那无辜的眼神，也感觉到自己有些过激了。

　　他就是一个会说话的宠物而已，未必知道是怎么回事，再说是自己不够慎重，忘了这平板电脑的桌面上放着“特殊资料”。

　　高乐阳自从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曾经专门下载过一些“特殊资料”专门研究了一番。毕竟，高支队没时间谈恋爱，实地操作的机会更是没有，夜深人静一人独处的时候，模拟演习还是经常有的。

　　“……那两个人，为什么不穿衣服打架？”看到高乐阳似乎不生气了，小龙崽又一点点蹭了过来。

　　“……”高乐阳犯了翻白眼，“那不是在打架。”

　　“不是打架吗？是不太像，他们好像，好像还亲亲了呢！你不是说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可以亲亲，互相喜欢的人不应该打架才对……”

　　修钰从有记忆开始，就终日过着食不果腹，众龙唾弃的悲惨生活，再加上身边并没有龙跟他普及相关“性启蒙”的一些知识，从未有过发情期的小龙崽对两个生物之间的“亲密关系”几乎是一无所知，刚才看到那个片子的时候，他也只是本能地感觉到身体有些发热，但至于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他就完全想象不到了。

　　小龙崽过去的生活几乎都是在打架和被打中度过，他用自己少得可怜的生活经验推测，片子里的两人上下其手，应该是在打架，但是他想不通的事，这俩人这么打着打着就亲到一起了？

　　高乐阳不是说过，只有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才会亲亲吗？

　　既然互相喜欢了，就不该打架啊！

　　小龙崽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终究还是想不通，“那他们在做什么？”

　　小东西问得一本正经，高乐阳听得很是崩溃，这他妈怎么解释？

　　高乐阳没有想到，自己面临的更大一个难题就是要给小龙崽做“性启蒙”的相关教育。

　　“我跟你说，首先，你看这个是不对的！”高乐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片子是成年人看的。”

　　修钰一脸疑惑，“二爷爷说，我原本就是成年龙了……”

　　“……成年龙，和成年人不是一个概念！”高乐阳咬牙解释，“这是，这是，人和人之间最亲密关系的一种表达……只有爱人之间才可以做，是一件非常隐私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偷看别人做隐私的事情？”小龙崽更加疑惑。

　　高乐阳无力地抓抓头发，“……这个，这个嘛，我也不是偷看，这个是教育片，我也是要学习的……总之，你现在还不需要，等你长大了，遇到一只你自己喜欢的龙，自然也就知道了。”

　　“为什么一定要是龙？”

　　高乐阳一时没有听懂，“什么龙？”

　　“……我就挺喜欢你的，我能喜欢你吗？”修钰眼巴巴地看着高乐阳。

　　高乐阳：！！！

　　冷不丁地被眼前的小龙崽一本正经地告白，高乐阳脑子倏地懵了一下，这么多年，他虽然成功恋爱的经历没有，但凭着优越的外观条件，被人告白的次数却很多。

　　女人男人都有，大部分时候，高乐阳对于这种送上门的猎物不感兴趣，他就喜欢不待见他的“硬骨头”，哪怕被人骂几句不要脸也觉得舒坦，用他自己的话说，老子自己追求自己喜欢的，还轮不到你们来追我呢！

　　更何况，高乐阳对于另一半还有自己独特的要求，这些外来的表白几乎都是无疾而终。他对于形形色色的告白几乎已经麻木了，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难为情，到了最近几年，面对告白基本就能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句：谢谢。

　　无一例外，以前的告白对象都是正常的人类，喜欢的多聊几句，不喜欢的直接拒绝，但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个根本都算不上人的小怪物，拒绝的话愣是有些说不出口。

　　高乐阳心里想的是，这小东西实在是太可怜，是个连自己父母都不清楚是谁的孤龙，大概就是把自己当作亲人了。

　　小东西根本就不懂的“喜欢”真正的含义呢，自己何必费心跟他解释那么多。

　　“小龙崽儿，这个事是这样的……我可以喜欢你，你也可以喜欢我，但是，咱们之间的这种喜欢和片子里那种不一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高乐阳额头都冒汗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之，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宠物，我喜欢你就和虎子一样，懂了吗？”

　　“汪汪！”虎子很应景地叫了两声。

　　“你看看，虎子都听懂了，”高乐阳说，“你自己慢慢想，我先洗个澡。”

　　走进卫生间，看着自己脸上那一团还未消失的红晕，高乐阳心跳如鼓，小龙崽那失落又迷茫的眼神，让他莫名地觉得心疼。

　　高乐阳又冲了一次冷水澡。

　　冰冷的感觉让他的头脑清醒不少，一个不通人性的小畜生而已，喜欢不喜欢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

　　附属医院，修钦是今天的总值班。他在这个医院十年，做副院长三年，70%的时间都泡在了医院里。

　　正在吃晚饭的时候，急诊那边打来电话，说是急诊手术室这边有个病人出现特殊状况，要修院长过去会诊。

　　打电话的小护士几乎要哭了，“修院长，你赶快来一趟吧，病人快不行了！”

　　修钦脾气不是很好，被这个电话打得一肚子火气：“我又不是阎王，还能管得了生死啊！”

　　话虽这么说，修钦还是一路飞奔去了急诊。

　　修钦长了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其实岁数不小了，比高乐阳还要大两岁。一副金属边框眼镜平添了几分文质彬彬的味道，不熟的人都觉得他是个脾气好的医生，只有身边熟识的人才知道，这位平时惜字如金的冰川脸是个暴脾气。

　　修钦进了手术室，洗手上台，看了病人的情况，心里倒吸凉气，这人的支离破碎程度比得上三个月前的高乐阳了，修钦当即黑脸：“你们以为我是神仙？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急诊值班医生嗫嚅道：“人从西华那边接过来的时候，当时只是看到他腹部有伤口，看起来就是一般的刀伤，不是很严重，谁知道进了手术室……”

　　修钦皱了眉头，心里的火气依然没消：“听你这意思，是这人自己碎成这样的？”

　　值班的医生汗流直下，“是他……不是，是我们一开始判断失误了……”

　　修钦不再说话，埋头干活，他手上动作飞快，旁边的两个助手高度紧张，还是有些跟不上他的步骤，突然，修钦手里的动作一顿。

　　这个人的胃里发现了一小团白色的东西，怎么看怎么眼熟。

　　忙活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病人基本进入稳定状态，修钦把剩余的工作交给值班的那个医生，吩咐一旁的小护士，“那个胃中取出物做个详细的病理化验，越快越好！”

　　那团白色的东西，修钦曾经见过，虽然不是十分确定，但是凭他多年的经验，从物质的观感和触感来看和他最后在给高乐阳做胃镜的软管中发现的东西差不多。

　　一周前，他在那种白色物质中发现了高浓度的脑苷肌肽和胞二磷胆碱，这两种极易嵌入神经组织又能促进神经纤维细胞再生的东西一般不会出现在一起，更何况是那么高的浓度。

　　高乐阳住院的那三个月，病房24小时都有人值守，所有监控都没有异常，所有用药都是修钦亲自下的医嘱，含有这两种成分的药物是用过，但是绝对不可能达到那个浓度。

　　这事太过于蹊跷。

　　这个检测结果修钦还没来得及告诉高乐阳，这二货出院小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修钦想了想拨通了高乐阳的电话。

　　小龙崽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听到高乐阳的笑声，忍不住支愣起耳朵偷听。

　　“大美人怎么想起我来了？”高乐阳笑着跟修钦开玩笑。

　　“别浪，跟你说正事呢。你在医院的时候，清醒之后是不是自己偷着吃什么了？”

　　高乐阳纳闷了，“我能偷吃什么啊？我都被你们绑在床上的……”

　　“那你有没有见到什么特殊的东西？”修钦不死心，虽然觉得高乐阳私自摄入药物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他现在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高乐阳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看到了探头探脑的小龙崽儿，莫名有些心虚，“……哪儿有啊，我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你啊！”

　　高乐阳挂了电话，眉头皱起，他和修钦认识差不多二十年了，这人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今天这个电话打得有些莫名其妙。

　　看到高乐阳挂了电话，修钰才把厨房里准备好的饭菜端上了桌。

　　菜香四溢，高乐阳看着那几个和饭店样板菜一般的菜肴，心中感慨，自己这哪是养宠物，分明是养了一个天才厨子。

　　高乐阳吃得满头大汗，“崽儿，你这水平真是一日千里，嗯，有做大厨的天分！”

　　修钰很高兴，也陪着高乐阳一起吃，他的小爪子用筷子用得很是艰难，高乐阳有些看不过眼，递给他一个叉子，“用这个。”

　　“不要。”修钰拒绝得干脆，“我要用人类的工具。我要和你一样。”

　　“……怎么了这是，你不是爱吃生肉的？”高乐阳纳闷，这个小东西这又是搞哪出？

　　“我不要做你的宠物，我要做你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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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高乐阳：首先，你得是个人！

　　修钰：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