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2
“怎么听你这话,你觉得自己很吃亏?”
“相反,我觉得自己赚了,很赚。”余宙给她顺毛,“我甚至想过,哪怕你不喜欢我,但我认识你,这样就很好了。”
余宙从来都优秀耀眼,是最惹人注目的存在,这样的话不像是他会说的。但当一个人经历过暗恋,他就会知道。哪怕再优秀再耀眼,在喜欢的人面前,他也会不自觉卑微起来。
就像曾经,他也有过按捺不住心情,想问她到底喜不喜欢他的时候。可这个问题,如果要问出口,那么得到的答案,喜欢和不喜欢的概率各是百分之五十。而如果不问,他就可以按照自己所期待的,幻想出一个百分之百。
有些东西,因为不安,所以不问。得不到答案,就可以把自己想听到的当成答案。
余宙把这叫作薛定谔的喜欢。
会让人胆怯,会让人无措,会让人惴惴不安,这是爱情。
但这样的过往,他永远也不要让她知道,不然指不定她会怎么笑他。
在林清颂的感觉里,她像是在发呆。但当她无意中瞥见窗户上的自己,却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笑。
傻子似的。
“那个。”她摸摸头发,“下周的毕业旅行,你去不去呀?”
“去,当然去。你当时附和得那么兴奋,还帮着策划了地方,我能不去?”
“那,你也说了嘛,电话里头没诚意。到时候见面你再重新和我说一次呗。”林清颂的声音很轻,像是不自知的在撒娇,说完这句话她又想起什么,“你可千万别学穆淮,在那么多人面前表白,我受不了的。你可以找个时间悄悄和我说。”
悄悄?在她的描述里,怎么告个白和做贼似的?
“好。”
林清颂趴在床上,像是一个偷吃了糖的孩子。
“那我等你呀。”
“嗯,时间不早了,睡吧,晚安。”
林清颂在床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床边,她对着窗外悬在正中的月亮摆摆手:“晚安。”
月亮和你,都晚安。2.
从前的叛逆期不算,在整个高中阶段,林清颂都是典型的乖孩子。除了偶尔中二一个人在脑内开演侠女梦,剩下的心思大多都扑在了学习上。也因为这样,她忽略掉了很多东西。
但今天,她忽然把那些都串联起来。比如,换个角度来看,如果不是故意找碴儿,那么余宙为了在她面前找存在感而做出的那些蠢事,用另外一种方式解读,好像真的能是喜欢。
余宙这家伙是真喜欢她呀?
大概是前一天晚上睡得好了,今天醒来神清气爽,连脑子也活泛了些。林清颂坐在书桌前边剪着胶带,仔仔细细开始贴自己的手账本。
手边上的贴纸和胶带都是清爽的颜色,明明没有用太多粉色。但贴完之后,整个画面依然粉粉的,少女的小心思遮都遮不住。等手账完成,拿笔写字的时候,林清颂又想起昨晚电话里他的那一番话。
分明是早就消化完毕的信息,但现在仔细回忆,林清颂还是忍不住想笑。她一手抓着笔,一手抓笔盖,整个人趴在桌上,桌下的脚也疯狂乱晃——该不是做梦吧?
其实林清颂不太懂喜欢是什么,但不可否认。在他对她说喜欢的那一刻,她心里那只从来安逸躺着的小鹿噌地就跳起来,结结实实撞上了头顶的一面大鼓。鼓声如雷,震得她耳膜都疼,耳尖也因此变红。那只小鹿应该很疼才对,可它撞完之后也只是安安静静站在原地,借她的眼睛仔细看他,看着她脑内浮现出的他的模样。
好像在说,就是他了。
林清颂听见小鹿的声音,它说就是他了。
半晌,林清颂从桌子上爬起来,小脸通红,一双眼亮晶晶的。
她从前的确不大清楚什么是喜欢,但这一刻,她好像摸到了感情上一些小小的门道。只是没想到,领她入门的人会是那个讨厌鬼。
枝叶轻轻,夏蝉在树干上不停叫着,楼下的鹦鹉大概是才开始学舌,没了主人看守,竟然也开始学蝉叫。
说起来是噪音,但日头渐渐落下,晚风清凉拂过树梢,这时候恰好天边浅紫的云霞融入夜色。一边是在云里残了几缕水样火光的夕阳,一边是半弯的月勾浮在星辰边上。这景色实在好看,只消一眼,那噪音便都化作夏意了。
从前觉得一周七天很长,但高考完毕之后,时间的流逝忽然就变快了。毕业旅行的这天,大家聚在大巴车上,不约而同想起了高考临出发前的那一幕。
他们在车上唱《当》,唱「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大家的调儿都有些奇怪。但最后那一连串的「啊」却奇异地合上了。三年,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而毕业一别各自天南地北,以后再要聚齐,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大巴里很热闹,三三两两聊着天,没有落单的。林清颂抱着余宙给她塞的一大堆零食,嘴里鼓鼓的,像只仓鼠。
“你说我们会考上同一所学校吗?”
余宙拧开瓶水递给她:“你估分不是和我同分吗?”
“那也是估分,成绩不是没出来吗?”林清颂接过水瓶,咕噜咕噜灌了几口,“你看起来怎么一点儿也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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