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飞机15
“没切过黄瓜,谁想这么简单,都切不好。”晏清予边说边偷偷看了张漠烟一眼,又垂下眼,若有所思地盯着张漠烟按住他的手指。
鲜血仍不断从晏清予的指缝中流出,张漠烟蹙起眉,看了一眼晏清予青白的面色,“没事,别紧张,小伤口。”
他边说边快速从桌上抽出几张抽纸,按在晏清予的伤口上,“你使劲按住伤口,像我这样,我去找止血药。”
晏清予睫毛一颤,用力压住了伤口,抬眸看向张漠烟,“你不会直接走了吧?”
张漠烟莫名从他眼里读出几分罕见的可怜,像个等待被包扎伤口的野猫。
“不会,你等一下。”他笑着抬手揉了一下晏清予的头发,“真是胆小鬼。”
话落,张漠烟转身,一步跃过5个石阶,朝院外跑去。
直到张漠烟的背影完全消失,晏清予才收回视线,他垂眸看了一眼受伤的手指,把按住伤口的手纸扔到了一旁,血一滴一滴地掉在石板上,在庭院灯光的映照下分外猩红。
很快,庭院门口就传来了说话声。
张漠烟身后疾步跟着两人,一个是提着急救箱的大夫,另一个是晏清予的助理,田汇。
“大夫,快点。”
“好的,好的。”
石板路上,脚步声紧张急促。
张漠烟看着晏清予血红的手指,鲜血仍在顺着指缝往下流,他心里不由一紧。
“放心。”大夫躬身,用镊子夹住消毒棉给晏清予止血,“伤口不大,应该能止住。”
过了一会儿,血总算是止住了,张漠烟看着大夫熟练地消毒上药包扎,心里松了一口气,“晏老师,有大夫和助理在,万一有什么事就去医院,我必须得走了。”
晏清予抬眸看向他,眼底情绪莫测。
直到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晏清予才从藤椅里抬起眼皮,淡淡地道:“田汇,我记得去京城的末班飞机是九点,你还记得吗?”
“没错。”
晏清予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接近晚上8点。他嘴角慢慢勾起,从这里到机场,开车要一个半小时,毫无疑问,张漠烟已经没有可能今晚再飞京城了。
皎然月色下,轿车在高速路上飞速奔驰。
张漠烟靠在椅背上道:“习西,末班飞机能赶上吗?”
“直飞的赶不上了,但也巧,有一趟中转航班,正好晚点,可以坐这趟,只是……没经济舱了。”习西一边翻着手机一边说,“就剩头等舱,怎么办,要不,就……不飞了?”
“其实,就不该惯他这毛病,已经分了,他跳楼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想当初要不是他,你能签那狗屁合约么……”
“订头等舱吧。”张漠烟打断了助理的话,“你别去了,把我放机场,你和司机就回吧。”
习西把口罩帽子都递了过去,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都武装好啊,那边记者少不了。”
张漠烟登上飞机的时候,已经深夜11点钟,他关手机前看了下微博,裴星泊自杀的事已经闹上热搜。娱记报导双方仍在僵持,裴星泊等不到张漠烟就不会下来。
张漠烟关掉手机,找到了自己座位。
一入座,张漠烟就摘下了墨镜。他不喜欢戴墨镜,累赘,视野不好,他也不认为自己已经火到需要克服不舒服去适应的程度。
他系上安全带,头靠在椅背上,余光慢慢感觉到旁边坐着的人似乎一直在盯着他看。
他转头看去。旁座的是个男人,四十来岁的模样,明明长着很标准的东方脸,却丝毫没有东方男人的含蓄内敛,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盯在他脸上。
从小到大,张漠烟碰见过不少关注他的人,但这么毫无修养盯着他看的,一般情况下,要么是对他有那方面意思的自负富哥,要么就是纯粹的变态,当然也很可能是两者同时具备的自负变态富哥。
至于粉丝,他的粉丝多数是同龄人,或者爷爷奶奶辈,他没有这个年纪的粉丝。
张漠烟收回目光,没有理会。
“你是张漠烟吧。”管泽压低声音,醇厚的嗓音中果然带着自信不疑的语气。
张漠烟把帽檐往下一拉,闭目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就当他不认识张漠烟吧。
管泽挑了下眉,无奈地笑了一下,转回了头。
2小时后,飞机降落,滑行,张漠烟抬起帽檐,睁开眼睛,等着飞机停稳。
“小姐,帮我拿一下行李箱,好吗?”管泽站起身,笑着对走过来的空姐说。
“好的,先生。”空姐露出职业的微笑,打开行李舱盖,微微踮脚,倾身朝里探去。
张漠烟皱了皱眉,看向比空姐高出一头,壮出一圈的男人,男人就这么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再反观费力去够行李的空姐,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别扭,就连过道另一边的俩人也纷纷侧目。
张漠烟忍不住道:“喂,你没长胳膊吗?一个190的大男人也好意思。”
管泽闻言居然笑了,他拍拍自己肩膀,“我五十肩,抬不起来。”
“你五十?”张漠烟上下打量他一眼,男人看上去最多四十,其中五岁还是身上醇厚的古龙水加的分。
“我至于嘛,还骗你。”管泽哭笑不得。
张漠烟眼里满是不信,但也没再说什么,他不想让空姐费劲,起身伸手够到滑进里面的箱子,单手拎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