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宇文崎做了个梦
“唉,”姜幼胭想到漫长又拘谨的宴会,也叹了口气。“我已经垫好肚子了,哥哥吃的白少,”她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哥哥,“哥哥也吃。”
马车安稳地前行着,徒然晃动了一下,姜暮笙眼疾手快地扶住跌倒的姜幼胭,眉峰轻拢,他撩开帘子,垂眸轻问,“怎么了?”
“回公子,是个果农的背篓洒了。”
姜暮笙已经看到了跌倒在地的果农,他欲哭无泪地看着地上的葡萄,大半都坏了,糊在地上形成粘稠的紫。
果农一张苍老的脸上满是被生活所压的疲倦。
姜幼胭抿唇,露出了怜悯的神色,伸手轻轻地牵住了哥哥的衣角,小力度地扯了扯。
姜暮笙在果农的粗粝的手指上扫了一眼,收回来,又拍了拍姜幼胭的手背,然后吩咐,“文秋,把这些葡萄都买下吧。”
“是公子。”文秋点头,便下了车去帮老人家捡葡萄,公子向来心善,“老人家莫要伤心了,这些葡萄我们都买下了,你也可以早点回去了。”
“唉,谢谢,谢谢公子大善!”老人家立刻俯身叩首道谢,文秋连忙去拦。
在接触到老人的手时文秋却察觉到不同,还未细看老人便一步三回头地蹒跚离开。
文秋打着帘子,垂眸,低唤了一声,他把一串完整的葡萄递了过来,“公子可要尝尝鲜?”
姜暮笙看到他手中压在葡萄下的纸条,却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今日,都行动了。
“哥哥?怎么了?”姜幼胭没看到纸条。
姜暮笙摸过纸条,将葡萄递了过去,“胭胭,这串葡萄看着很是可口,帮哥哥洗几颗好吗?”
“好啊。”姜幼胭接过,转过身去拿车厢格子里备着的水清洗葡萄。
姜暮笙展开手里的纸条:今日宫变,护好胭儿。
是父亲的字。
姜暮笙看向姜幼胭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父亲,你这般瞒着胭胭,胭胭到时候又会多难过?
胭胭,会恨我们的。
他将手中的纸条丢进茶杯中,上面的墨迹很快就晕成一团,纸条也泡得软烂。
他把茶水倒在了一旁的痰盂中。
姜幼胭这时也端着洗好的葡萄转了过来,两颊鼓着一个小小的圆弧。
“哥哥,你也尝尝,葡萄可甜了。”姜幼胭吐出葡萄籽,弯着眼睛笑成了两弯小月牙。
姜暮笙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伸出手去碰,姜幼胭没有躲开,只是疑惑地睁大了眼睛。
“谢谢胭胭,”姜暮笙的指腹碰到她的睫毛,很是温柔,“胭胭,要听话。”不要怪我们。
“哥哥说什么,”姜幼胭瘪嘴,误会了他的意思,“我的礼仪很好的,才不会出错呢”
姜暮笙闻言弯唇,伸手想抚她的发,看到梳理得规整精致的发型,转而捏了捏她的脸颊。
“嗯,胭胭一向很乖。”
第203章 宇文崎做了个梦
宇文崎昨日与下属挑灯深谈,不免疲倦,坐上马车后便小憩片刻。
而只是这片刻,他便做了一个梦——关于皇宫的梦。
梦里是他熟悉的皇宫。
在他八岁之前,他几乎是住在皇宫里的。
他那时飞扬跋扈,即便是京城中最纨绔的高官子弟,也不及他肆意。
他的亲母长公主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妹妹;他的父亲是镇国将军为天下人敬重;而他的舅舅当今天子,世间最尊贵的人亦对他宠爱有加。
他在集市中纵马,旁人告到金銮殿上,皇帝舅舅只说一句,“肖朕,有朕年少之风。”
便无人再敢非议。
有人叹息惊才绝艳的长公主和英勇善战的大将军怎会生出如此纨绔。
宇文崎只是哈哈大笑,鲜衣怒马,扬鞭而过,笑声引来对方震颤。
他无惧非议,他生来便在顶端上,旁人羡慕不来,那些言论只是他们发泄嫉妒的无为之言。
但他的生活也并非十全十美,他也会羡慕对方的父母恩爱,待他们如珍视宝,比如那个蠢笨如猪还不会如厕的浏州世子,他那对父母提起他总是笑容满面,宠溺得不行。
他向来知道母亲是不喜欢自己的,一年到尾,他能见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其中大半是自己翻墙偷偷溜进母亲的院子,才看见了垂眸看书的她。
她生得很美,但宇文崎从未见过她笑,即便侥幸看见她唇角未散的讥讽的笑,见着他时便也只余厌恶和冰冷。
宇文崎抿紧了唇,倔强地看着她的背影,最后是被他的奶嬷嬷劝回去的。
有母亲会这样看自己的孩子吗?
他当真是她亲生的吗?
宇文崎却是知道自己的确是母亲的孩子,他们的眉眼如出一辙,那段时间宇文崎甚至是厌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一照镜子,便总能想到母亲的目光。
父亲对他亦是冷漠,他练字得不到赞扬;习武亦得不到夸赞。即便他努力不顾安危地将父亲最看重的子弟打败。最后得的也只有一句:“年纪轻轻,心机颇重。”
宇文崎红着眼睛站了许久,他想要的只是一句夸赞罢了。
在那之后,他不再期待他们的回应。
他有舅舅就够了。
并非所有父母都会爱孩子的。
他这样说服自己。
但这些,只停留在宇文崎八岁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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