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晚上他们就一起去镇上,吃烧烤,吃小吃,然后漫无目的地围着镇子压马路。
  秦言经常谈起自己的学生,谈起某个调皮捣蛋的男生,某个胆小温吞的女生,又或是叛逆的留级生,或是郁郁寡欢的留守儿童。
  秦言叫得出每一个学生的名字,说得出他们每个人的特点,在他心里,每一个学习好或是不好的同学,都是鲜活的,充满希望的,熠熠生辉的。
  七月流火,天气渐凉,而后一连下了几天的大雨,将持续了两个月的燥热一扫而空。
  空气清新湿润,连心情都跟着透亮了。
  转眼,秦言的支教活动就要结束了。
  离开前一周,秦言开始为每个同学写信留言,他时常会认真地看着教室里的每一个孩子,从第一个,一路看到最后一个。
  这是他第一次做老师,或许也是最后一次,纵使能力有限,纵使他只能教这些孩子们短短两个多月,可他仍旧希望这些孩子们在往后的日子里都能所向披靡,一往无前。
  说来可笑,他渴望扎根基层,却希冀着自己的学生们能够逃离故土。
  而让他们走出去,或许就是无数基层工作者付出汗水辛劳的意义吧。
  离开那天,秦言将自己的手机号和邮箱写在黑板上,他郑重地告诉每个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无论发生什么险阻,他们都可以找到他。
  或许他无法帮助这些孩子们解决问题,但至少,他会替他们想想办法。
  临别的那个下午,秦言鼻子酸酸胀胀,好几个学生都哭了,这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学生们都感受得到,秦老师是真心为他们好。
  他们离开时,天已经黑透了,只有零星几盏路灯,因为接触不良,一闪一闪地亮着。
  车窗外,熟悉的校舍、超市、一栋栋的楼房渐渐远去,晦暗中,景色变得模糊而陌生……
  秦言闭上眼睛,轻轻说,“嘉时,我真怕啊。”
  贺嘉时看着他,问,“怕什么?”
  “怕我回去了,他们又恢复了以前懒散的状态,怕没人逼着他们管着他们了,他们又忘了立下的规矩。”
  “我怕……怕这两个月实在太短,短到他们下个月就不记得了。”
  秦言说的,正是贺嘉时一直想的。
  学习是一个连续的过程,良好习惯的养成需要长久的坚持,这里的孩子松了那么多年,散了那么多年,如今刚刚被规矩起来,而为他们立下规矩的人,马上就要走了。
  那么以后呢?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半年过去,这些孩子们还能想得起秦言教给他们的学习方法么?还能记起秦言为他们立下的规矩么?
  他们还肯继续下功夫么?
  或者说,他们还能看到希望么?
  秦言没有答案,无数支教过的学长学姐们也没有答案,而贺嘉时就更不会有了。
  他只得对秦言说,“你尽力了。”
  秦言点点头,像在说服自己,是啊,他尽力了。
  作者有话说:
  [1]屁股决定脑袋,系民间俗语。
  P.S.我本人没有支教过,但我当过机构里的会计老师,当时主要的学生是一些学习程度相对薄弱的中专生。关于最后秦言对支教的反思,其实是我结合了当时当会计老师的经历和我朋友支教结束后的感悟而写的。仅代表我,作为曾经的会计老师,我朋友,作为曾经的支教大学生的一些反思和忧虑,不代表其他任何组织和团体的观点,【更加更加不一定是对的】、只是个人的简单看法。
  第115章
  回到上海,贺嘉时和秦言搬进了出租屋里。
  他们的房子虽是个老破小,室内装修也已经老化了,但好歹是民水民电,热水器和空调都还能使,比起住在宿舍,已经好太多了。
  更何况,从这往后,他俩就可以日日睡在一起了。
  出租屋不大,一进门就是厨房,穿过小小的厨房,便是卫生间和卧室。
  卧室里的格局很简单,只有一张木桌,一个柜子,一张一米五的小床。木桌前摆了张人体工学椅,一看就是贺嘉时自己添上的。
  卧室外面,是个小阳台,没封窗户,推开门,一走到阳台,就沐浴到阳光里。
  贺嘉时零零星星地买了许多日用品,锅碗瓢盆,床上用品,什么都安排妥当了,只等着秦言拎包入住。
  秦言对这套房子很满意,瞧贺嘉时收拾地有模有样,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他打开空调,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身上搭了条夏凉被,嗅着清新的洗衣液味儿,看着贺嘉时在书桌前不断敲击键盘的身影,说,“在家里这么舒服,干嘛还去村小跟我受罪啊。”
  贺嘉时回过头来,有点无奈地说,“你又来了又来了。说了多少遍了,我愿意。不行么?”
  秦言笑笑,用夏凉被蒙住头,“行行行。我这不是心疼你么。”
  贺嘉时的小拇指和无名指飞快地先后在键盘上按下了个control和s,然后他合上电脑,坐到床边儿,隔着被子用力揉了两下秦言的头,“你心疼我,我不心疼你?”
  秦言只是笑。
  临近九月的时节,他们终于抓住了假期的尾巴,享受了一把假期的轻松自在。
  白天,贺嘉时在桌前工作,秦言看看课本,到中午了,秦言就去做顿简单的午餐,等到了傍晚,贺嘉时会认真炒两盘菜,烧一锅汤,两个人一起吃好了,再一块儿看部电影,或是打打游戏。

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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