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调酒
“可以。”
“……”
她就知道!温柔什么的根本和他不搭边!算了,拿钱办事,她期待什么,又瞎操什么心呢!
廊道随着女子离开的脚步陡然一空,李律师弓腰,一一拾起在散落满地的材料。
一面拾,一面不忿的喃:“切,有什么本事,不就是凭着一张脸才混到这里么?”
“要我说,还是我们小叶总不为美色所迷。否则这案子……”
叶湛垂眸看他,视线很是平淡,“嘴巴干净点?”
神色淡淡,语气淡淡,男子头皮却掀起一层麻意。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剥光了,扔进一山寒潭中,骨髓里被贬入冰冷的寒意
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他看得很轻很轻。
面上划过一丝恼恨,嘴上却喏喏的说不敢。借着拾弄资料的低头的功夫,他将面上阴鸷的表情一一整理干净
抬起头,把叶总暗暗提点的话说给他听:“小叶总,这样才好嘛,一家人置什么气呢?何必一损俱损。”
叶湛修长眉梢微微挑起,尾梢收尾处抬着冷漠的戾气。他缓缓重复了遍,“一损俱损?”
过道里橙黄色的光影打在他的侧脸上,分明是暖色的光描摹涂抹,却一点温度也无。他薄唇提起一点恶劣的弧度:“阿雪那里,知道该怎么做?”
“小叶总,你放心。叶总保证过,只要你肯把那些东西交出来,他是不会为难她的。毕竟,所有的症结都在小叶总您这儿不是吗?”
叶湛微微合了眼,月色从纤长睫毛坠下,在他眼底的小痣上烙下一道晦涩的冷弧。他竹骨般手面绷紧,淡青涩的经络蜿蜒鼓起,又忽而敛眉收拢:“护好她。”
“否则。”声音往下一跌,空气霎然凝住,“回去告诉叶卿,爷爷会找他好好聊聊。”
“……”
夏砚柠呆呆的跌坐在隔室里,听着风声穿过木窗。
双眼酸涩难耐,似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想要落下,却被风吹得涩干。
阿雪,这个名字。
仿佛午夜梦回后,她反复压下,却总从脑海深处翻卷上来的软刺,让她难过,让她心酸。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暮云长燃的傍晚,她躲在墙角后,听着学长无比温柔的嗓音。
记得那时,天压得很低很低,暮云灼灼的燃,将她一颗真心燃烧殆尽。
她亦如烧尽了的灰尘一样,荡在焦灼的空气中,被凉风一收,卑微的暗恋便长长久久的堆卷在地上。
一如此时此刻。
热气蒸腾的桂花糕落入腹中,她不觉甜,反向是食入一块寒冰那样,喉壁刮出生涩的疼意。
眼角浸出薄淡的绯色,心脏酸麻到不像话,连整个灵魂都不像自己似的,齐齐向她叫嚣着——
头疼。
抗议。
逃避。
想逃到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去,不去想,也不去听,足够了吧?
可,骨髓里另一种东西逼得她不得不起身。
比雪还冷冽,比柠檬还酸涩。这种……患得患失、又让她难以呼吸的东西,是不安吧?
不安于,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被那人尽数掌握;不安于,自己困囿在暗淡的天光与大雪中,自此不肯往前一步;不安于,自己好像……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
柠檬怔了怔,手腕间的柠檬刺入皮肉中,宛如惊雷横劈,回过神时,右手那块完整的桂花糕粉碎,黏黏腻腻的粘在指尖,像是她糟糕的心情。
指尖对拭,力图将心上的尘霾与它一起祛除。
簌簌如细雪般的粉面落下,眼底也下了场雪。无数纷纷扬扬的细雪中,有她最爱的男孩。
他在月光下,在银杏树下,在雪山底,时而垂眸拨弄吉他,时而勾唇浅笑。
最多的画面是他朝她走来,将她从雪里搀扶起来,然后又转身离去。
眼泪骤然跌下,温热的把脑海里深雪化开,她溺入一片深海,潮起潮落间,惨薄心房轰如乱潮——
湿闷酸涩的,患得患失的。上一秒她觉得自己站在浪头的顶端被格外偏爱,下一秒就被溺入深海。
她顾不了许多了,决定出去问问学长。
想要问:阿雪是谁?他还记得她吗?……他对她,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无论结果如何,她不想等了,怀有疑惑的期待,并不可爱。毕竟,她总要问清楚的。
她是绝不能和叶湛做朋友。
可是。
即便她怎么用力,怎么把眼睛揉的通红红,却看不清学长的身影,是月色太冷了吗?
只觉得一片模糊中,有人站在月色空明的廊道里。
他背对着她,距离很近,却又好远好远。
灯光落在他乌发上,缀在他挺直的背脊,同着眼底模糊的水渍蔓延向前。夏砚柠忽然觉得他的身影像一座沉默守护的山峦。
大概,他向来都是守护的角色吧?
有幸被守护的不只是她,还有那个名叫阿雪的姑娘,或是更多她不知道的人。
但是,怎么办呐?她好贪心。
她只想,他看她。只看她。
………
第57章 调酒
夏砚柠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
她尽量稳住摇晃的身形, 不去管太阳穴如有实质的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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