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开


  一切都是最好的时机,像是专门为他创造的机会,所以林槐绝对不会让这次机会溜走。
  他听着池明远的声音,很轻地说:“好。”
  “这周末你有安排吗?”
  林槐望着办公桌上池明远的墨镜,说:“没有。”
  “那明天陪我去打球吧,后天看话剧吧,看你之前说过的,《吹向世界最角落的风》。”
  那是个治愈系小型话剧,偏冷门,林槐有次在电梯里看到它的宣传篇,被它的一句台词吸引,“你是吹向世界最角落的风,我是躲在天边的一朵不愿意散开的云”。
  之前林槐无意提过一次,当时池明远表示这种文艺气息泛滥的剧除了催眠,没其他看头。
  见林槐没说话,池明远又说:“我已经买好票了,听说这是他们最后一场,演完这场,这部话剧封存再也不演了。”
  “明天再说吧。”
  池明远很高兴,连带说话的语气都是笑着的,“林槐,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林槐不说话了。
  “好好好,你不经夸,那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有池渊在的地方池明远一般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可想而知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因为舅舅在的关系池明远勉强压住火气埋头吃饭,吃完在一旁刷手机。
  快结束时舅舅突然说:“明远,明天一早跟我去接你外公。”
  “接外公?外公不是在玉台山休养?”
  “你外公七十大寿,你忘记了?我们打算给他办寿,请几个亲戚朋友聚一聚,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以后见一回少一回,明天他那几个老朋友也都会到场。”
  “外公不是很多年不过生日了吗?”
  自母亲和哥哥出事后外公一度认为老人生日太过铺张折儿孙的福,已经很多年不过生日了,就连平时生日都不过,小辈们怕惹他生气,也顺着他好多年没给他过过生日。
  “前阵子他老人家去算命,算命的说今年适合过生日,对小辈好。”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说,我什么都没给外公准备。”
  舅舅拍拍他肩膀:“你有这份心就行了,明天早点上去接他。”
  下午又被舅舅拖着去打高尔夫,前程没跟池渊说一句话,直到天黑分别之际,池明远突然想起林槐说的新项目,便问池渊:“林槐最近接了新项目?”
  池渊顿了下,“对,我安排的,他最近忙,你别打扰他。”
  到家照例先打开定位系统,林槐的定位在家,他给林槐发信息:“忙什么?”
  林槐回:“理货。”
  他是知道林槐家里情况,有段时间他也常去林槐家帮他一起卸货理货,只是后来发生一些事他没好意思再去林家。
  “嗯,明天不能约你打球了,我外公生日。”
  “没关系。”
  “不过后天的话剧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去,后天我去接你。”
  最近的林槐好说话到令池明远心花怒放,“好,那你早点休息。”
  而林槐在回完他信息后翻进精神病院后围墙,拿出激光灯对着三楼扫射。
  林簇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一直数着数等着,就连眨眼都不敢,生怕错过哥哥的讯号,看到激光灯的瞬间他从床上蹦起来跑到窗边,是哥哥,哥哥来了!
  林槐顺着水管爬上三楼,再跳到空调外机箱,而后跨进阳台,阳台门关着,他用工具小心取下阳台门玻璃,期间林簇蹲在门内大气不敢出,生怕引来巡逻护士。
  越是害怕什么越是来什么,门外响起脚步声,林槐示意林簇回床上躺着,他则是以最快速度翻出去缩在空调外机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簇后背惊出一声冷汗,门响了,门开了,护士停在他床前:“307床,查房。”
  林簇闭眼,努力使气息平稳,护士又叫了两声,拿报表夹拍他脸,“睡这么死,那就好好睡,一直睡。”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林簇重重呼了口气,赶紧跑到阳台边,林槐已将玻璃卸下一块,林簇钻出去,用力抱了下他哥,林槐伸出指头示意他别出声,然后拿绳子绑在他身上,带着他从水管一点一点往下爬。
  直到两人翻出墙外,两兄弟才重重抱在一起,林簇浑身直抖,林槐也是一身汗,“别怕,出来了,哥带你回家。”
  第7章 离开
  到门口,林簇刚要下车被林槐叫住,“你在车上等,我去接妈,什么都别问,晚些跟你解释。”
  于凤芝在睡梦中被叫醒,骂骂咧咧的换衣服,“我们是去旅游,又不是逃难,为什么要赶在大半夜的去。”
  “路上跟你解释,现在没时间,妈,林簇也在车上。”
  “什么?林簇?你说林簇?林簇病好了?出院了?走走走,快带我去看看。”
  行李早被林槐搬上车了,于凤芝一听小儿子出院其他什么都没来得及问跑上车,林槐重重吁了口气,将家里水电断开,锁好门,深深回头看了几眼。
  他们家所在的街道有个极好听的名字,银杏街。叫银杏街,这条街却找不出一棵银杏,有的只有青色的沥青路,弯着腰的垂柳,开满雏菊的破旧小学,和数不清的回忆。
  再见了,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再见,银杏街,再见,那只总爱偷吃腊鱼腊肉的黄色小橘猫。
  凌晨一点,车后座两母子还在抱头痛哭,林槐驾车经过公司大楼,放缓速度向大楼望,再见,和创,再见,同事们,再见,他所热爱的工作。

第7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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