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黎未染看了眼子夜,道:“它想要抱,芮月这几日不在,无人抱它。”
江善又疑惑的看过来,黎未染似是懂了她心中所想,片刻后解释了句:“本宫抱不惯。”
也是,殿下玉体金贵,可江善还是因为公主的三言两语而感到开心,心里泛起一阵悸动,犹如身陷春日。
得了默许,江善才弯腰把子夜抱了起来,它皮毛摸起来似绸缎般柔软顺滑,不同那天吓翡儿那般凶,反而在她怀中温顺得很,又开始懒懒的摇起了尾。
黎未染支颐看着江善低头抚猫,一身粉白裳裙衬着才十四五岁的少女更加娇嫩纯洁,小脸轮廓柔和。她不像是从深宫里出来的人,也不像是来找东西的人,黎未染目光不自觉的被她吸住,似是在看又似乎不是。
等江善意识到自己又有些失仪而看向公主时,黎未染已经把目光收了回去。
“给它带下去喂食吧。”黎未染随手翻开了一本书说。
江善点头应是,便躬身出去了。
半晌,黎未染才失趣的合了书卷,对屋中一道暗影吩咐道:“去查查。”
那暗影微动,接着便很快消失不见。
江善抱着子夜来到膳房这边,以往与她一起做事的奴才如今见了她都恭敬不少,因为她在公主身边伺候,地位已经比他们高了许多。
又见孙嬷嬷时,她看到江善怀中的子夜,主动上前来问道:“姑娘是来给猫主子寻食的吧,后厨准备了,我去让他们盛上来。”
江善道:“有劳嬷嬷了。”
子夜爱吃肉食,荤素三七分,有汤有奶,简直比江善吃的都好,江善讶然,顿时心中生羡不已。
待回去时,路过映月亭,一旁嶙峋重叠的假山后传来窃窃私语声,关于“殿下”这几个字眼抓住了江善的脚步。
怀中的子夜吃饱后就开始打盹儿,江善见它安静后,悄声走到了假山边,便听见有两个婢女在此处偷闲嚼舌根。
“殿下真是对褚贵妃留情面,不然送过来的人怎么到如今都还未杀尽,若是二皇子他们送过来的,恐怕早就被除掉了。”一个婢女说。
“殿下对褚贵妃有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难道殿下要一直留着那个宫女吗?”
解释的婢女又道:“我看未必,殿下性子无常,用得不顺心就杀了,毕竟只是个奴而已,褚贵妃难道还会计较这些么?”
“那倒也是……”
……
入夜,云遮月隐,风起时灯笼轻曳,在地上投出鬼魅的影。
江善睡在云昭院的偏房中,屋内只有从窗棂间透出稀薄的微光。她蜷缩着身子,眼睛还睁得有神。
白日婢女的话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心烦意乱,宽慰自己的话也全然记不起来。
长公主对褚贵妃有情,是什么情,是亲情是友情……还是她对公主的这种情?
苦涩从心底蔓延到眼角,她翻了个身揉了揉眉眼,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想想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刀剑碰撞出的“铮铮”声音,脚步急急纷乱,一听便知是有人在打斗!
江善掀被而起,慌张得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有刺客,要去保护公主!
院中果然有几抹黑色的身影纠缠一起,只听几声闷响,有物体倒地。江善没回头,她一路大喊来人,推门进公主寝房时,屋内没燃灯,她摸索着朝公主床榻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边带着慌腔喊道:“殿下,殿下,有刺客,您没事吧……”
找到火折子,江善点燃了床榻进旁的几盏灯,层层纱幔内,里面的人已经坐了起来,江善跪地,又不敢擅自掀帘,担忧道:“殿下……?”
外面打斗的声音渐渐平息,正在江善疑惑为何没有人来时,黎未染拨开了床幔,绝美的脸上平静中带了几丝倦意,三千青丝随意披散着,亵衣松垮,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段白腻锁骨。
她看了会儿江善,才回了句:“本宫无事。”
江善这才松了口气,短暂的沉默后是寂静,是的,外面已经一点声音没有了,她先前喊的来人也没人前来,此时仿佛就剩下她与公主两个人。
江善还是呆呆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她往后看了眼,言语断续:“殿下,为何,为何……”
“为何没人来么?”黎未染替她说了,嗓音比平时低了点儿,“因为刺杀已是常事,本宫曾下令不必大动干戈,吵吵闹闹的,会睡不着。”
江善没听芮月提起过这件事,公主口中的吵吵闹闹意识到是指自己后,她战战兢兢的叩首道:“奴,奴婢知错……请殿下恕罪。”
黎未染见她伏身,这才看清小宫女居然光着脚,没有穿鞋。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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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黎未染说。
江善跪直了身,心中忐忑不明所以,她慢慢挪了过去跪在长公主床前。挨得近了还能闻到公主身上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勾人心魄。
就如翡儿所说,这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殿下媲美的人了。
江善低垂着头,呼吸间都十分拘谨,不知公主意欲何为。
黎未染忽而俯下身,靠近她,檀口轻启附在她耳边道:“那么担忧本宫么?”
江善浑身一僵,耳边酥麻,红云顿时浮上双颊,她吓得往后倒了倒,看向黎未染时似一只受惊的小鹿,双眸含着春水,急道:“殿,殿下的安危是大事,奴婢不敢有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