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反正雅芝姐还是那个雅芝姐,只管在工作上好好合作,哪怕二人之间多少有些局促,也比生分要好得多。
酒过三巡,陈亦岑再一次注意到宋涯的视线。
自从她半推半就地饮了两杯酒,他就时不时扫过来一眼。陈亦岑莫名其妙,只管瞪回去:现在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人还想嫌她没骨气不成?
谁知道宋涯会半途杀进来,以威海娱乐执行总裁的名义提高了注资,差点没把超预算运转的剧组感动得抱大腿哭爹喊娘。
兴许是梁雅芝要奔波于剧组和港府住所,工作上多有不便,才把宋涯塞进了她的公司。
事实证明,宋涯也不全是个书呆子。他虽不喜管理,商业头脑和铁血手腕却一样不缺,代理梁雅芝的位子,把威海娱乐这个与他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公司运作得风生水起。
想到这里,陈亦岑突然有些胸闷。她借着酒劲放下杯子,起身歉笑:“里面有点闷,我出去吹吹风。”
说完,客套地点点头,走出包间,径直上到顶层露台。
夜风习习,珠江邮轮为漆黑江水点上几串五光十色的琉璃珠。两岸摩天高楼目不暇接,沿江的一盏盏夜灯游龙般蜿蜒匍匐,又似贵妇人高定礼裙,走复古六十年代垮派风。
她摸出一根烟,刚要点,听到身后有人走近。
露台的灯很暗,那人停在她背后半步,“嚓”,砂轮声轻响。
陈亦岑没有回头,更没有把手中烟递过去。她自己掏打火机点了烟,叼在齿间。
后面那人的手僵在半空,呼吸微滞,像是被什么刺痛。
“你也来吹风?”她慵懒问,呼出一大团迷离白雾。
低沉磁哑的声音被风吹着,擦过她耳根。
“……有话同你说。”
“哦?”陈亦岑毫不领情,连正脸也不给他,淡淡道:“可惜,我同你无话可说。”
沉默。
沉默似能伤人至深。
宋涯微蹙眉,压下肋骨深处的一阵刺痛,为自己点起烟。分明提前几天斟酌措辞,话到临头,却犹豫着,忐忑着,只敢借着夜色轻声说:“你过得怎么样?”
陈腔滥调的开场白。陈亦岑嗤笑一声,信手掸开烟灰。
“有劳宋先生关心,我好得很。”
几枚火星落到宋涯脚边,他垂眸看去,只觉得那火苗也在他心尖上轻描淡写地烫了一下。
黄粱一梦,他知道那些并不是幻觉,而是切实存在的记忆。
在他所遗忘的康沃尔夏日中,回忆曾被断定为“不必要的弃置品”,轻而易举地付之一炬。一并被抛弃的,还有一个守望思念的她。
事到如今,她找上他又抛下他,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
合理到令他浑身蚀骨似的疼,感官过分敏感,轻微噪音都像狠狠抽了颅骨一鞭。他曾经如此惧怕“爱”,将她双手献上的宝物弃如敝履。如今她这般报复他,是他罪有应得。
宋涯不可否认,这样看着陈亦岑,回想她看他眼神中的所有嫌恶、痛恨与复仇快意,他心底竟有一丝窃喜。
至少,不是对他视而不见。
他说:“和芝姊合作,有没有被她为难?”
她冷冷道:“我和芝姐在伦敦相识,已有四年情谊,想来是比和宋先生更熟悉些。”
这便在他心上狠狠拧了一把。
沉默,两粒火光在二人唇边明灭。
宋涯没话找话,下唇竟有些抖:“剧组安排,还习惯吗?如果哪里有问题,我能帮的上忙。”
陈亦岑看也不看他,又呼出一口烟,随口答:“哦。”
他还想说,却忘了自己从来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往常,都是陈亦岑迁就他,怎么冷场都不烦躁,继续笑盈盈地甩出百八十个话题配合他。
如今她不愿再迁就,他就原形毕露。
生平第一次,宋涯无比厌弃自己的谱系障碍。
眼看一支烟就要燃到底,陈亦岑面向珠江,垂着眸一言不发。
宋涯生怕她走掉,忙说:“你有没有什么……什么话要问我?”话一出口,就发觉逻辑颠三倒四,怕是又要被陈亦岑嘲笑。
果然,不等他懊恼,她已轻笑一声。那话中似有讥讽,却不是对着他。
“早就说过,我同你无话可说。”
语毕,陈亦岑扔下烟蒂,鞋底重重碾过,头也不回地走进包间。
晚风冰冷彻骨,宋涯站在原地,像是突然失去了四肢的掌控权。他就那么站着,直到地上烟蒂的残骸一闪,火色挣扎着,终于彻底熄灭。
那一刻,他打了个寒颤。某些无可挽回的东西持续不断地流失,他甚至能听到墙灰从墙上剥落的声音。
直到陈亦岑转身离开,露出那个三年未曾痊愈的疮疤,宋涯才突然醒悟:原来她曾站在上风口,用娇小的身躯替他抵挡呼啸的北风。
她走了,他终于要独自面对暗潮汹涌的现实。
包间内灯火通明,推杯换盏间,言笑晏晏。
屋外人脊背紧绷,半晌,无力支撑似的垂下了头。
第50章
“要我再说一遍吗?你属于我, 也只能属于我。”
女人裸足,踩在男人膝头,雪白玲珑的脚趾微蜷。她弯着腰, 长发往下倾泻,拂过男人面孔, 似一层密不透风的水帘。
灯光半暗,营造出隐秘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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