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又起186


  阿尔萨兰一事,给兰罗众臣都敲响了一个警钟。
  想要在突发事件中有所准备,不至于像这次一样手忙脚乱、六神无主,必须建立起自己强有力的领导核心和战力储备。
  认清这一点后,千里提拔了几个忠心耿耿的大臣,文臣武将一视同仁,建立起自己的参谋团,共同将兰罗建立成一个固若金汤的堡垒。
  兰罗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在众国之间已经渐有名望。加上千里积极学习、锐意革新,国土境内越来越繁荣,管理也愈加有方。
  他不再是需要贺雁来从一旁辅佐的、哭哭啼啼的男孩。
  至上次一别至今,已有逾六个月。
  半年多过去,千里已经快二十一岁,是贺雁来来兰罗时差不多的年纪。
  他的眉眼坚定而沉稳,深绿色的瞳孔常透出一股悲慈又坚韧的色彩。他变得话有些少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优柔寡断,雷霆手腕发作时,即使是陪伴多年的老臣也会有些心悸。
  大祭师仙逝,贺雁来隐世,明尘陨落,他身边再也没有那些看着他从走过青涩少年时光的人,他自然就必须收起那些孩子气。
  而千里再也没有踏足过后宫半步。
  有心思活络的,见贺雁来失势,便又开始打新立合敦的主意。他本以为万无一失,大汗一定会答应,可他的奏折怎么送上去的又怎么打了回来,上面潦草地写着几个字,让他休要再提。
  左右千里已经有了净台,好好培养着,未来也不失为一位优秀的大汗。
  大汗与合敦似乎只成了两个虚有其表的空壳,曾经的柔情蜜意、海誓山盟,皆被束之高阁,无人问津。
  庭深也算是他俩的熟人,看不下去这两个拧巴的人,拖着个苍老的躯体去找千里,与他促膝长谈至深夜。
  千里望着这唯一他还能说说话的旧人,敛下眉眼,没有再像刚知道真相时那般痛彻心扉,而是冷静了许多,只是说:“大师,站在雁来哥哥的角度上,他好像做什么都不合适。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只能咽下这个苦果,可是我也有必须硬下心肠的理由。”
  明彰的死像是一根刺,横跨在两人中间,像一道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千里模糊地想着。
  就要这么永不相见,孑然一身到白发苍茫吗?
  庭深蹙起眉头,心疼地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
  曾经托娅还在时,曾跟他说过大汗与合敦多么相爱,谈起时眉眼间满是艳羡。谁知道到最后,这两个人会走到这一步呢?
  贺雁来身处其位,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被允许去释怀。
  他要一辈子,背负着这道沉重的枷锁,一步一步,满怀忏意与后悔地活下去。
  兰罗王因贺雁来而死,他如何能再以其子合敦的身份,陪伴在后者身边?
  千里不会这么做,因为他是兰罗王的儿子,是新一任的统领者。家国面前谈何儿女情长,他唯有忍着心痛舍弃贺雁来。
  可是谁去心疼贺雁来呢。
  这是一个解不开的局,局中人走到了死路,除却打破桎楛,生生辟出一条道来,不然就只能在此囹圄打转,永世不得逃出。
  可是路又在何方?
  庭深与千里的对话便这般无疾而终。
  而就在此时,千里却突然收到了一个奇怪的邀请。
  ——是仁帝。
  严格说来,五年前兰罗与大熙签订了停战建交的契约,两国算是朋友关系。因此,仁帝特意在太后六十岁寿辰这天,邀请兰罗王同去贺礼。
  千里听着,只觉得这个理由耳熟得不行。
  ......曾经在云荣,云荣王也是用嫣然别吉的生辰为理由,上演了一出瓮中捉鳖。
  如若不是贺雁来沉着以对,他可能就要折在云荣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三个字太久没在心中出现了,以至于朝堂之上,千里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紧接着,他悄悄地、默默地反复咀嚼了几遍这个滚烫的名字,不被任何人察觉。
  他的一位近臣蹙起眉头,上前两步进言道:“大汗,臣以为,我们完全有理由可以推辞,再着人备下厚礼送去,以表歉意,便足以呈现兰罗诚意。”
  “没错。我与大熙自五年前一战后,除了每年例行赠送贡品之外便再无联系。此时突然殷勤邀约,必定有诈。”
  “大汗,云荣悲剧不能再上演了,往大汗三思。”
  大熙。
  千里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喟叹。
  他垂下眼睫,没有急着做决定。
  随后,有人反对道:“两国现在以朋友相称,才得以相安无事多年。若是此行不去,让大熙仁帝觉得我们怠慢了去,误以为我兰罗无意维持友好睦邻的关系,心存不满该如何?”
  “确实。大汗,大熙虽日渐式微,可毕竟是百年大国,底蕴犹存。他们大熙人又是最看重礼节的,此时盛情邀约,若大汗拒绝了,岂不是打了他们的脸?”
  “是啊,若那时,他们借此由头,随便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再次挑起战争,又当如何?再让百姓们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一个武将脾气比较急,当即嚷嚷着:“大汗,去就去!咱们今日不同往日,就算开了战,还能怕他们不成!”
  “将军此言差矣,战争消耗巨大,我们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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