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4
“李昶!”黎俪快步走来拽起他,“你真是关心则乱!”高访带齐装备回来了,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
黎俪催促李昶,“快去请人救小旻啊!”
李昶变得平静些,用英语和斯蒂文说前次下水搜寻过的地方。
斯蒂文在笔记的手作图上勾画,雁洄提点了几处气室位置。
斯蒂文面带疑惑,李昶直愣愣地怔着,雁洄不说二话,背起竹篓离开。
最后还是顾建浩将雁洄的话翻译一遍,斯蒂文半信半疑,但也记下了。
顾建浩本也没心思,和乡长告别,转身跟司机说:“回国宾酒店。那庞记者你呢?”
天降现场,记者很感兴趣,“我想留下来记录,兴许回去可以做另一个版面的头条。”
地下溶洞构造复杂,搜寻不是半天一天的事,这地方交通不发达,国宾酒店在县城呢,没有车实在吃不消。庞记者试探地问顾建浩明天的行程。
庞记者本来就是公司在相熟报社,请来提升企业形象的写手,需要与顾建浩同进同出。顾建浩寻思前后,说明天会再来一趟。
他确实要来看看,毕竟开工当天碰到人命,够让人忌讳的。
上车前,顾建浩眼观座位,确认干净才上车,并连抽了几张湿巾擦手。
司机驾驶轿车打弯,轧过岩石,碾过杂草。
没过多久,顾建浩从后视镜中看到雁洄。
平静的脸,没有浮沉的眼睛,薄荷香味掩也掩不住的死气。
下一秒,雁洄弯嘴角,手举起慢慢地挥了挥。
车过突石,顾建浩后背猛地砸进车座里,背脊麻凉。
……
中午的太阳晒着,雁洄额边冒汗,身体里却感受不到温度。
临近经期,骨缝的寒开了闸似的,往肌骨里浸。
在路边倒掉海菜花,雁洄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家。
院中有从溶洞引流的蓄水池,晒得发暖,洗手洗脸,躺椅子上闭目吸热。
有什么不同了呢?
气味,和光线。
一张明晰的脸,倒映在雁洄眼瞳。吸了口气,是浴室艾叶皂的香味。
“洗澡了啊。”
阿乌笑,表情自然多了。
雁洄伸手,拒他截了自己的阳光。
忽然,手腕被握住。
“雁洄。”
声洪亮,有余韵。
“雁洄。”
字字珠玑。
雁洄坐起身,更近阿乌的脸,就着他握自己的手,去抚摸他的眉目鼻唇。
峰骨软肤,和她养白鳝时一样的成就感。
看来还是得新鲜货,阿乌将将泡过这次,就有八//九成似人。
等等!不太对劲。
雁洄忽一站,颊边拂过阿乌的耳畔,她目光随即眩晕。
对了!太阳光!他竟能如此快地克服了。
这下十成十了!雁洄夸赞:“阿乌,你的‘能‘确不是虚词。”
这世道,活人不真,伪假倒活。
讽刺。
雁洄高兴呢。
入夜,屋舍点灯。
狸花猫傍晚逮了飞鸟,不吃,玩起瓮中之物的游戏,喵喵叫得缠绵。
阿乌抢走飞鸟,手指拈在细细的鸟脖,指节一折,扔地上。
狸花猫用爪子拨了下鸟儿,见没动静,失去了兴趣。抬头喵喵地叫,控诉一般。
阿乌弯腰把猫抱在怀里,虎口压在猫脖,时而用力时而轻抚,看窗棂入画。
狸花猫息了声,乖巧了。
映在窗棂的剪影,纸张的翻转哗然,以手撑额的思考,双臂抱头的久久无声。
阿乌看了许久,直至万物生息轮换。
是风还是云的翻涌,夜空呢喃般传来呓语。
虫草窸窣,在喊着痛。
*
斯蒂文团队在短时间内,搜寻了110米以上所有失踪者可能在的空间,包括雁洄提点的几处气室。
因深潜救援不定性因素太多,随着下潜增加,也将会对搜救者造成危险。
经过一天一夜,搜救行动变成搜寻遗体。
死局定了,李昶一行人脸色灰败。
高访一直都在,也代表派出所,询问李昶失踪者的信息。
小旻本名林为旻,是东莞市林文日化创始人的独女,因为早前父母车祸身亡,除了有一名堂弟远在澳大利亚,现在除了丈夫李昶,在国内已没有亲人了。
技术有限,精力有限,这个时候人工搜寻已经不现实了。
记录完后,高访问李昶,“是否需要钓尸?”
自古就讲落叶归根,有这个可能,李昶如何都要试的。
潜水队六人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其中李昶夫妇和黎俪都出国留过学。即使觉得诡奇,他们也都纷纷表示支持。
钓尸,庞记者昨天听到这个词还持怀疑,现在听起来真有其事,顿时就来兴趣了。
高访称报丧要其亲人亲行,李昶跟随。
庞记者想跟高访一起去,顾建浩却喊住了他,说张仝已经在九顿指挥工作,他们要去那边拍些摄像资料。
庞记者分得清工作主次,只得跟顾建浩同去九顿。
到渔具铺,雁洄才起不久,扒着一碗白粥来开门。
高访看到粥面是几块酸芥菜,无声摇头。
“什么事?”
“报丧,钓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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