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连齐星每次被她约出来都是一脸懊恼,满脸写着“我怎么又答应了”,这会儿她喝了口咖啡,边打字边歪头:“我觉得不一定。”
严掠这边无所事事,她只是等着连齐星写完稿子,这样就能带她去宾……咳,去别的地方玩玩了。
“你不信啊?要不要打赌。”
严掠托着下巴,眼里只有连齐星一个。连齐星忙着写稿没搭理她,半天她才说:“不赌。”
“你不敢啊。”
连齐星直接否认:“屁。只是输了赢了都一个结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严掠之前就发现了,小作家看人很准,也不知道是不是瞎猜呢,反正她在想什么对方好像都知道。
反正也知道,严掠就更肆无忌惮了:“那一会去我家吧,你在我家也能写稿子啊。”
连齐星又喝口咖啡,在雾气里看着这女人顶着一张漂亮脸蛋说些骚扰似的话,每次一这样她确实很想做点什么“教训”下她,但这样肯定又中了严掠的陷阱。
所以她还是拒绝:“不,去的话估计连一行字都写不了了。”
严掠就笑,也不反驳。
两个人又安静了一会,严掠觉得无聊,于是问:“为什么那么觉得?你也看到了,沈墨墨扇了段若溪一巴掌哎。”
连齐星:“可段若溪也没生气,不如说,我觉得她就是缺那一巴掌。”
连齐星说话难得这么狠,严掠好奇地看向她,但她的表情一如既往。
“可她也没回来,司水本来就是她老家,我觉得她估计就在那呆着了,没准再也不回来了。”
严掠又说,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据,值得连齐星停下打字,开始思考。
“你不是说,段若溪和她老爸关系很差?她爸也在司水吧?”
严掠点头:“对,段家一直在司水做生意。不过我也没说她一定会在司水啊,没准去别的城市了,总之就是不回来了,因为不想再见到沈墨墨。”
“话是这么说……我总觉得她俩不会变成这样的。”
更何况还有一件事,她没有和严掠说。
这段时间,沈墨墨也没有和苏昕见面。
所以她才觉得沈墨墨和段若溪不会就这样结束。
不过,连齐星认为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在意那些大大小小的所谓证据。
她想到什么笑了下:“也许我也被沈墨墨传染了吧,她总是说自己和段若溪之间的缘分很奇妙,总是会在要彻底断掉的那一刻又连起来,现在想想这不是跟老天爷硬要把她们凑成一对儿似的么?如果她俩真的不喜欢彼此了,这种孽缘没准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严掠听完以后就这么看着连齐星,连齐星又打了会字才发现,她莫名有些害怕:“你干嘛?”
只见严掠嫣然一笑,她轻轻说:“那你觉得,我们俩之间是孽缘吗?”
连齐星愣了下,严掠这话藏在了玩笑似的语气里,可那感觉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以至于她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到最后为了转移话题居然只能说:“……我写完了,那个,去你家?”
她关掉空白的文档合上了笔记本,严掠只是笑着站起来去结账,她转身那一刻心想:该死啊,我怎么会问出那种问题?
第77章
晚上八点, 小雨,那家常去的西餐厅。
水蓝色的裙子,染在白裙上的红色酒渍, 泪水。
从车上下来, 进入餐厅。再身心狼狈地跌出来,冲入雨中。
平静的日子里, 每晚每晚都在重复如此梦境。
一遍又一遍, 像是走不出去的迷宫。
当天亮之际, 睡得不甚安慰的苏昕仍会起床按掉七点的闹钟,泡咖啡,化妆, 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确认手机上的日程表, 划掉一项, 吃掉焦掉一点的吐司。
走出大门, 被阳光笼罩时总觉得快撑不住了, 但走进公司,一份份工作来到手里时又能撑下去了。
因为自己可以变成平时的“苏昕”。
平时的苏昕,不会被任何情绪困扰, 起码不会困扰那么那么多年, 平时的苏昕只会笑一笑说,没事的,没事的。
因为她坚信只要根据计划走下去就能得到一切, 就能成功。
但今天不太一样。
从司水回来后整整两周后, 曾饲养过的那只仓鼠来到面前, 她小声说:“苏昕, 我有话想和你说。”
苏昕是多么敏锐的人,在这十几秒内, 她观察了对方的表情,咀嚼了下她的语气,结合她的经验来看——嗯,答案已经不需要听到了。
实际上时间拖得越长,苏昕就越清楚答案是什么。只不过她试图自我欺骗,告诉自己:也许还有机会。
——才怪。
苏昕体内那个更年轻的,挑染着天空蓝发色的叛逆学姐吐着舌头说:是你把机会放走了,不是嘛?
那个人比自己更洒脱,她说:长痛不如短痛,让她说,好不好?啊——喂,你为什么在后退?为什么要说“我现在有事,我要出差”,你怎么还结巴了?等一下,你不是大我好几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