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笔便到乌丝栏25

  我确实是在赌,赌下毒人的野心不会这么小,虽不知他为何不在井中下毒——这可是全军覆没的好办法——但绝不会到此为止。
  因此,我这个假消息一出,会带来两种结果。一是他想坐实这点,减轻自己的嫌疑,那必定要加害于我。二是他并无动作,那我从树林中平安归来,也能稳定军心。
  看起来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若是新的中毒者出现,这个流言就不攻自破。这一计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我提出这一计时,只想提供一个方向,以为祝长舟和她的属下自然会帮我补充完善。
  没想到祝长舟听后,略微思考一下就拍板定下了。
  许是我这招“引蛇出洞”实在太过拙劣,我在树林里溜达了一下午,都没有半点异常。
  我正要打道回府,身后破风声骤然响起,我矮身一躲,一杆箭就插在我身旁的树干上。
  箭杆上系着一张纸条,我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人影。
  恐怕遇上了善射高手。
  我担心纸条上有毒,撕了节衣摆裹住手掌,才敢把它取下来。
  纸条上只有五个字:忠勇营廖永。
  廖永是谁?
  谁给我送的消息?是敌是友,是真是假?
  我一头雾水,绕着林边纵马转了一圈,并未找到射手行踪。
  一阵马蹄声响,我循声一瞅,是祝长舟带着一队兵来迎我。
  是了,我们计划好的,为的是公之于众。
  祝长舟开口问道:“浚之,听闻你已知晓军中细作?”
  我瞪大双眼,这个我们没商量过啊?我哪里知道细作是谁?
  但祝长舟话都说到这了,我不好拂她面子,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是谁?”
  我只好使缓兵之计:“恐打草惊蛇,容我回营再禀。”
  祝长舟道:“好。”
  她话音刚落,有士兵近前说了句什么,祝长舟面色一肃:“回城!”
  我拍马追上她:“怎么了?”
  “有士卒听到了地下有声。”
  我知道古代会用倒扣的瓮缸放大地下的声音以监听,没想到这么管用。
  朔荇那边在挖地道?穿过护城河底挖到能被城内听到的程度,可见这工程不是一天两天了。
  地道有个难缠之处,是难以从中间截断。
  李征迎过来:“将军,八方都发现了朔荇人的踪迹,恐怕是要围城。”
  “城中粮草能坚持几日?”
  “正值秋收,半年有余。”
  祝长舟点点头:“好。”
  我知道镜湖城中心有个清潭,就叫镜湖,水如明镜,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用以灌溉、饮用绰绰有余。
  北地缺水,但镜湖城也算是自给自足。
  围城就是拼消耗,哪方粮草先尽,便是输。朔荇正是因为缺少过冬食粮,才会攻打大成,如果比消耗的话,恐怕耗不过镜湖城。
  “将军,元檩巷有地道洞口!”
  祝长舟道:“放火。”
  “禀将军,承启道、景明道均有地道口,云河巷发现敌军!”
  “调东二营一队往云河巷。”
  “将军,有一兄弟烧死在元檩巷地道口!”
  祝长舟神色一凛:“什么?”
  “那人身着我军衣裳,手持火把而来,属下以为他领了将军令,便放他接近道洞,没想他径自跳入洞中,被一同烧死了。”
  祝长舟肃声道:“息乱后各营清点人数!”
  “报将军,景明道敌情已息!”
  捷报频传,我与祝长舟回将军营帐,听诸营清点人数的汇报,皆无异样。
  直到有人来报:“将军,忠勇营失一人。”
  “何人?”
  “廖永。”
  忠勇营廖永?这不是我刚收到的那张字条上的名字吗?
  难道说这个人真的有问题?还是写字条的人知道其失踪,故意嫁祸?
  “何时见失?”
  “约一个时辰前,廖永言说出恭,却许久不归,遍寻不到。”
  “元檩巷自焚之人可是他?”
  “回将军,属下去认过,尸首面目全非,不好辨认,身形与老廖相符。”
  我脱口而出:“老廖?”
  伤残营其实有个官方名称,正是忠勇营。这个廖永,是那个耳背的老廖?是矣,他手脚健全,确实可以溜出营去。
  祝长舟偏过头来看我:“你认识?”
  我道:“那日放饭一面之缘而已。”
  祝长舟沉吟道:“忠勇营今日值守之人、廖永同伍之人自去领罚,指挥领二十军棍。”
  又道:“廖永擅自出营,念其抗敌有功,以功抵过,差人收殓尸骨。彻查此事。”
  这是指定尸首就是老廖了。估计祝长舟后边还会差人去确认,先平息事态,举力抗敌为要。
  军中事杂,待祝长舟忙完,明庭忙将晚饭端进来。
  我在帐中蹭了顿饭,其实也不是想和她一起吃饭,是心中有个疑问憋了一下午:“小姐,今日在树林,为何有那一问?”
  祝长舟一愣,夹菜的手一顿:“不是你与我留书,言说已经发现细作要当众揭发么?”
  我也是一愣:“我不曾留书。”
  祝长舟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放筷起身,取出那封书信:“可是你的笔迹?”

第16章 下笔便到乌丝栏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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