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了,他问:“二十章,还没亲上?”
晁弈太可爱了。
晁弈哪知道自己的这个吻这么挠人,把花往瓶里一插,写小说去了。
上次被粉丝围着问为什么连着两本书都没感情线,晁弈记着了,想重新试试。
因此新书是个治愈系的感情流。可晁弈头疼的不行,卡文卡了几天,愁的嘴里都没味儿,胃都跟着绞着痛。
他感情贫瘠得可怜,卡文卡在了男主的感情线推进上,这儿是该吻下去还是该继续高冷着疏离着?
晁弈叹了口气。
谢书秋在对面敲辩论稿,听见叹气,抬头递了个“怎么了”的眼神。
晁弈摊摊手,把笔记本掉了个转:“卡文了。”
谢书秋掠了几眼,挑了个错别字。
晁弈:“......”
晁弈薅了几把头发,把脑袋上的毛薅成了鸟窝,叹着气问:“谢书秋,你不是人文科教授吗?你看看,这里他俩到底该怎么往下走?”
谢书秋没看前因后果,往上瞥了眼标题,第二十章了,他问:“二十章,还没亲上?”
晁弈:“......”
得,吻下去吧,再不吻读者抗议了。
谢书秋看着人颓丧的样子觉得好笑:“你感情经历也不是空白啊?”
晁弈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过了半晌,晁弈说:“我总觉得这个吻突兀了一点,女主还没弄清这个男主到底喜欢他什么呢,怎么稀里糊涂就亲上了?”
谢书秋愣了一下,手指笃了两下桌面,忽然笑了:“你大学专业学的是理工科吧?”
晁弈挑挑眉:“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中文系。”
谢书秋好笑道:“那你怎么连感情的事都要寻个由头,感性的事不能用理性去纠结的。”
晁弈怔住,脑子里有个什么东西倏然崩开了。
谢书秋见人愣着不说话,以为是自己拔得太高,什么“感性”“理性”的太突然了,又说:“一见钟情不一定要定义为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也不用非说人家是权衡利弊,喜欢就好了,管他是为什么喜欢?非得步步算着进度条,那不叫谈恋爱,那叫完成任务。”
晁弈眨眨眼:“那你为什么要追我?”
谢书秋笑着说:“想听我夸你呢?”
晁弈摇摇头:“没,真挺想问的。”
林岸对他死缠烂打难舍难分,他尚且能归类于三年恋爱一朝分手,不习惯了,可他是真想不通谢书秋怎么突然就喜欢自己?
晁弈想起自己那时候还想着,冰粉摊上都能跟人勾勾搭搭要微信,真是衣冠禽兽,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谢书秋无奈:“哪有什么理由?突然就觉得喜欢了。”
谢书秋活了35年,说没有前任那是假的,但也没哪个前任让他产生了“即使只认识几天,但结婚也不是不行”的想法。
晁弈张了张嘴,嘟囔了句“花言巧语”低头打字去了。
谢书秋失笑:“要有什么理由呢?为财为权为色,可总有人更有财更有权更有色,晁弈,别用逻辑分析的壳去套没有来源的怦然心动。”
晁弈忙活却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的手停住了。
“他吻了下去。”半晌,晁弈把这句话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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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弈报名单给谢书秋时,是没加林岸的,所以在婚礼现场看到林岸的时候,晁弈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疼。
“给他安排个位置吧。”谢书秋说。
晁弈说了句“抱歉”,深吸一口气,换上了签售会上那种客气疏离的笑容,走向林岸。
“坐这儿吧。”晁弈把人领到座位上,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你不该来的。”
林岸挤出个笑,把手上的红包递给晁弈:“该来看看的,咱俩、咱俩好了这么多年都没结婚,该来看看的......”
晁弈把红包推了回去:“份子钱就算了,收了书秋会吃醋,我走了,你......”
晁弈叹了口气:“你吃好喝好。”
说完,晁弈没再看林岸,他跟林岸在一起三年,今天总算是彻彻底底了结,晁弈以为自己怎么说都会有点难过,可他看见红包的那一刻,脑子里蹦出来的居然是,谢书秋要吃醋。
谢书秋见晁弈这么快就回来,也没什么惊讶,轻轻牵起晁弈的手,等着司仪喊人。
安静地等了儿,司仪在前边喊着“有请两位新郎”,谢书秋与晁弈对视一眼,一同走上了台。
腹稿都是率先打好,按着年龄,晁弈让谢书秋先说。
“很高兴大家能来到我和小弈的婚礼现场。”
谢书秋的声音让晁弈恍若回到了那场讲座,他不禁抬头向谢书秋看去。
像是心灵感应,谢书秋说完这句话,也低头看向晁弈,扬唇笑了笑。
“能遇见小弈是个偶然,我从未想过我有一天真的会结婚,直到小弈说,‘我们结婚吧’,我才真的对婚姻产生了些许期待。”
这是腹稿,晁弈想。
他看过谢书秋的草稿,里面的文字浪漫又炽烈,晁弈当时只觉得文笔真好,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明明是个协议婚约,谢书秋的腹稿里也字字句句都是真话,删繁就简后,听起来却比那些乌七八糟的协议婚约浪漫得多。
耳边是谢书秋的声音,晁弈听见自己的心在跳动。
噗通。
噗通。
手上的戒指在聚光灯下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