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她该不是对阮月……
“睡着了吗?”
久未得到回应的阮月又轻轻地问了句,岑锦星心里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干脆放缓了呼吸装睡,注意力却集中在了身后。
帐篷里安静了许久,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在岑锦星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当真有些犯困了时,头顶忽地搭上了一只微热的手,极轻地来回抚摸了两下,然后她听见阮月比平日里更温柔的、低得仅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缓慢又缱绻地说:“晚安,年年。”
岑锦星整个人都怔住了,但还是努力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惊涛骇浪,让自己的呼吸声维持正常。
不过心跳已经快得出卖了她,猛烈又慌乱,也不知道收回手重新背对她的阮月会不会听到。
为什么阮月要叫她‘年年’?
这个‘年年’又是谁?是阮月口中所说的那个和她很像的妹妹吗?
所以阮月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才对她这么特别吗?
一时之间岑锦星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庆幸自己被当成了一个对阮月很重要的人的替代品。
难过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仅仅是因为把对别人的感情暂放在了她的身上。
忽而岑锦星想起了那首被她循环过不知多少遍,已经可以将歌词倒背如流,甚至深深刻在脑海里的阮月作词作曲的那首歌。
如果将主歌部分的每一句歌词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就是——
年年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第二十二章
====================
阮月那整首歌所表达的意思,再加上句尾连成的这句话,是阮月的妹妹不见了,找不到了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岑锦星一整晚,以至于她第二天早上醒来眼底都青了,黑眼圈重到犹如一只国宝。
阮月自然注意到了,轻声问道:“昨晚没有休息好吗?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可能是有点不太习惯。”岑锦星无精打采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心里更是乱糟糟的,像是缠在一起解不开的毛线球。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阮月对她的态度,尽管深知是自己贪心了,可同时又觉得抱歉和心虚。
她就像是个狸猫换太子的小偷,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走了属于那个人独有的好与温柔。
她很想问阮月,却没有任何的立场,这让她愈发觉得无力。
她现在的人格仿佛被分裂成了两半,一个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她应该离阮月远点,趁自己没沦陷之前;另一个又说她应该帮帮自己的偶像,哪怕只是一个替代品,可看得出来阮月很开心,也很乐意如此。
“要不我们今天晚点出发吧,你再去休息一会。”阮月眼里浅藏着几分担心和内疚,眉头也微微拧着。
“我没事的……”岑锦星顿了下,小声道,“姐姐别担心。”
“有事,你这样的状态上路很危险。”阮月注视着她,神情严肃地说。
岑锦星呼出一口气,勉强挂起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微微摇头道:“真没事的姐姐,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会和你说的,好不好?”
阮月的眉心顿时皱得更紧了,“小岑,你不要勉强自己。”
“放心吧姐姐,我真的没有勉强自己。”话是这么说的,但她的神情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阮月沉默下来,也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不过半晌后还是松了口:“如果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跟我说,知道了吗?”
岑锦星不由得在心底也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嗯,知道了。”
阮月这才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带着她再次上了路。
今天雨林的天气算不得好,天灰蒙蒙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下雨。
原本这种情况下应该尽快找到一个足以避雨的地方,但阮月担心岑锦星的状态,还是放慢了脚步,顺便搜寻着周围有没有新的线索。
一无所获了半天,她本想停下休整一会吃点东西,意外遇上了极为狼狈的瞿言和湛茜茜。
两人的模样实在太惨了,身上到处沾满了泥巴,衣物也都被打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头发上还沾着树叶和不知名的杂草,简直像是从哪里逃难来的,哪还有出发那日的精致。
“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岑锦星忍不住问道。
湛茜茜瞧着心情很不好,低哼了一声没有接话,眼睛还横着旁边的瞿言。
“这个说来话长了。”瞿言叹息着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
见他这样湛茜茜就更来气了,再看看面前整洁的岑锦星,以及遇上他们后又重新变回那副淡漠模样的阮月,眸间闪过一丝愤恨嫉妒和狠戾。
这种不友好的气息只有短短数秒,连和她面对面站着的岑锦星都没发现,可阮月突然就伸手将她拉到了身后,拧眉如警告般地睨了湛茜茜一眼。
“走吧小岑。”一点都没有要同行的意思,让瞿言请求的话语都卡在了嘴边。
反倒是岑锦星轻轻拉了下她的手,细声道:“姐姐,我们不跟瞿老师和湛老师一起吗?”
阮月的步子慢了下来,侧目反问:“小岑想和他们一起吗?”
岑锦星看看她,又偷偷瞄了眼后面的两人,凑近了些和阮月耳语道:“他们看起来好惨啊,姐姐如果愿意的话,要不我们帮帮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