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玖拾伍191
他不该笑的。可他想着想着，又笑起来。
他们要分开了，这样的褚曾翎不再会是他一推门就看见的。想到这，他的笑立马凝固住。他慢慢走近，希望不会打扰舟车劳顿的褚曾翎。
可褚曾翎睁开眼，开了口：“弄好了？”跟着，翻身坐起来。褚曾翎靠在床头，神情还带着没睡醒的懵，他用手掌搓脸，进而，望着他。
褚曾翎没穿衣服，屋里的暖气，徐行名总嫌不够热，褚曾翎总嫌过于热。
“要我关灯吗？”褚曾翎深知徐行名脸薄，要等他脱光，最好不要有灯光。果不其然，他看见徐行名点头。他关灯时很快活，因为徐行名还是那个徐行名，褚曾翎还了解。
黑暗能把寂静调大十倍，因而一点点动静都能变得格外清晰。
谁会拒绝在黑暗里窥视爱人。黑暗又是很好的隐藏，毛衣静电让褚曾翎发现徐行名。
褚曾翎沉默地盯着徐行名，在黑暗里，在伸手不见五指里，在谁也看不见谁里。这股黑钻进他胸膛里，钻出一破洞，呼呼地往外吹。
“可以开灯吗？”
“嗯。”
“我闭上眼睛。你别怕。你弄好你说话，我再睁开。”
“嗯。”
“润滑油，拿一下，刚忘了。”褚曾翎朝他伸出一只手，再日常不过。
“嗯……好了，阿……曾翎。”
褚曾翎花了几秒适应光线，望着徐行名，望着一个月没见的人。
徐行名的肋骨凸显得厉害。
“你知道吗？你这块。”褚曾翎俯身往前伸手快速点了下他的肋骨一侧，便坐回去，“以前还没这么凹。”
趴着的徐行名一时没听清，抬起的脸面露疑惑。
褚曾翎望着人这样，提了下嘴角，坐在原地认真讲：“说你瘦。”
徐行名以为是说自己没有以前好看，望着他说得刻板：“你没有规定，我不能瘦。我也没有嫌弃你，晒黑。”
“瘦的让我，”可褚曾翎摇摇头，跟着就拿食指戳自己的心脏，“这儿疼。”
徐行名听了，眼眶一酸，胀痛难耐。
徐行名到达霍同的公司时，正碰见拍卖所的同事聚在一起，为最近达成的一桩交易庆祝。
霍同一眼看见他，也邀请他参加晚上的庆祝会。徐行名笑笑，说是有事。
霍同想起徐行名给他打电话说要还钱，便转头对大家说玩得开心点，自己晚上过去付账。
“徐老师见一面挺难。”
“在照顾病人。”
“刚才那项目每个人都分不少。过两天准时来不？”
“来的。”
“打车来的？
“嗯。”
徐行名跟着去办公室，见霍同走进老板椅，他也拉开椅子，谁知很快出来的霍同握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陪我吃个饭。”
徐行名不自在地偏头，霍同已然直身，仿佛刚才过界的接触是错觉。
霍同微笑：“徐老师，赏脸吃个饭。”
徐行名望他几秒，心想自己也许多心。他也礼貌地讲：“是该我请霍总的。”
他们一路来到停车场。
“老人身体怎么样？”霍同打开车门问。
“好多了，出院了。”
“老人病一场，恢复得慢。我那，有别人送的鲍鱼，燕窝。一会吃完饭去我家，我拿给你。”
“我晚上还有事，就不麻烦霍总。”
“不麻烦，就开个来回的事。”
“霍总先收钱吧，这是我还您的五万块。支票。”坐在副驾驶的徐行名将一张支票递给霍同。
霍同只看一眼，就说：“该不会我收下这张支票，徐老师连饭都不和我吃了吧？”
“霍总说笑了。”被看穿的徐行名笑笑。就算是也来不及，霍同已经发动车子。徐行名便将支票放入前面的手套箱，并告知霍同。
“快，安全带。交警最近查的严。”
徐行名闻言弄好安全带，他打算吃完饭找机会离开。
此时正值下班，天际长长的一条，落日余晖投在钢筋森林的大建筑一角，发出凛凛金光，惹来徐行名频频侧望。
“天气可真好，徐老师。”霍同说着，“就这，预报还说有大雨下。”
徐行名笑笑。
“徐老师，你憔悴不少。”霍同观察着人，可是憔悴也有憔悴的美，原先玉白的肌肤，倒是有一种病态的白，眼下的青黑，使得徐老师面相带的疏远减轻几分，更像是顾不上的恹恹，是没工夫生气才疏远。
徐行名听闻，望向他一笑，不好意思地笑：“最近有点忙。”
霍同心中一荡，他见过那么多男男女女，自从徐行名撞进他的视线，他就想的紧。他坚信，男人是视觉动物，徐老师这人望着端正，清正，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颦一笑总让他心里邪念起。
“憔悴也好看。”霍同脱口而出。
徐行名一怔，压下心底冒出的危险，重复道：“霍总说笑了。霍总的妻子一定充满魅力。”他记得霍同已婚。
“有魅力怎么样。我和她都是各玩各的。”霍同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是吗？”徐行名当即表示。“我和我爱人感情一向很好。不懂这些。”
霍同笑出声，那笑充满不相信，仿佛徐行名在说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