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命,炮友住楼上怎么办?3
要是在平时,他定然对这种肤浅做作的女人避之唯恐不及。然而昨晚他喝得有点多,脑子不大清醒,想起前妻的话来,忽然间悲从中来,觉得自己前半生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生活毫无意义。一种三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叛逆之心破土而生,在酒精的怂恿下长出了一株小小的苗。
梁秋穆迷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决定抛弃理智,冒险一回,把自己交给欲望,随波逐流。于是,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带着女人去了酒店。
这女人跟前妻完全不一样。在前妻向他提出离婚之前,他一直以为妻子是个内向拘谨的女人,在性方面跟他一样含蓄保守。两人在床上从来不会过度表达欲望,性爱总是适可而止,快乐也是隐忍的,像涓涓细流。他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在他看来,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性是温存,是爱的延伸,是脉脉温情。放纵的性总让他想起宗教里的罪恶,每一个罪大恶极的堕落者,都有一张纵欲过度的脸。因而他向来节制,从不耽于肉体的享乐。
然而,这女人却像一把熊熊燃烧的野火,将他所有严谨克制的伪装烧得一干二净。
她热烈,主动,对自己的身体和性没有羞耻感,会大方地取悦他,也会坦然地享受性爱,忘情时会反客为主,快乐时也不加掩饰。他听见她的叫喊声,心里既恐惧,又感到莫名地兴奋,下意识地吻住了她的嘴唇。她的声音消解在唇舌的交缠间,红色指甲嵌进他的后背。
疼痛穿透了皮肤,他报复一般地将她压在身下肆意妄为。烈火在蔓延,将他的身体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长着长长触角的白色怪物在黑暗中张牙舞爪,他抱紧她,在看不见底的深渊里一起沉沦。
他终于睡了个好觉。
梁秋穆双眼紧闭,努力想要忘记昨晚发生的事,然而大脑却像一台坏掉的录像机,一遍遍播放着那些画面。他的耳根子一点点地烧了起来。
旁边的沙发上,那个女人依旧满脸火气,抱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梁秋穆心里越发煎熬:真要命,她怎么还不走?该不会想一起吃早餐吧?这女人实在不像什么良家妇女,万一是仙人跳怎么办?被讹了钱还是小事,要是被缠上了闹到院里去,让他一张老脸往哪里放?
想到这里,梁秋穆后悔得想跳楼的心都有了:昨晚他是脑子被门挤了吗?居然干出这种有辱家门的事。谁能想到,他人到中年叛逆了这么一回,竟会遇上这么一个难缠的主儿。
他正懊恼着,头顶忽然飘过一股香水味,紧跟着,轻飘飘传来一句:
“大哥,别装睡了,你的眼皮跳得都快抽筋了。”
梁秋穆睁开眼睛,一脸窘迫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赵豫也直直地盯着他。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过了会儿,赵豫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的输精管还好吗?”
梁秋穆一愣:“嗯……哈?”
气氛越发地尴尬起来。
赵豫看出这男人对她没意思,也不想自讨没趣,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角,拎起手包向他告辞。
到了门口,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回头问了句:“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歌?”说完,她将那首在她脑中盘旋了一早上的曲子哼了一遍。
梁秋穆想了想,说不知道。
赵豫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开门走了。
回到家里,赵豫又补了会儿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她挠着头发走出卧室,客厅里依旧一堆大大小小的纸箱,她养的那只胖胖的橘猫年年正趴在飘窗上打着盹儿。
赵豫靠在门口看了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收拾行李。生活总要继续,逃避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
她租这房子时业主似乎着急出租,她几乎是以白菜价租下了这套三居室,租金在城区连套像样的小一居都租不到。然而房子大了也有苦恼,她忙了一下午才收拾好一小半,看上去还是乱糟糟的。好在客厅总算干净了,不至于看见就心烦。
她捶了捶肩膀,又去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清点缴费卡。翻了一翻,多出来一张旧驾照,照片没了,姓名一栏写着:梁秋穆。赵豫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业主的名字,她在租房合同上看见过。想来驾照应该是忘记收走了吧。
赵豫也没有多想,收好驾照,下楼去扔垃圾。她清理出来的纸箱和旧物实在太多,扔了四五次才扔完,最后累得腰酸背痛,腿都麻了。
她拖着疲惫的步子踱进电梯,按下 6 楼的按钮,靠在了角落里。电梯门徐徐关闭,然而快要关上时,却又忽然打开了。
外面一个男人按住电梯按钮,匆忙说了句:“抱歉,请等一下。”
赵豫抬头一看,两人视线交汇,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电梯门外,梁秋穆怔怔站着,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没想到,这女人卸掉了浓妆,倒是比昨晚更好看了,清清爽爽的,五官很精致,眼睛尤其俏丽清亮,好像狡黠的小鹿。
梁秋穆看着她,心脏猛然一跳,倒不是因为他对这女人怦然心动,而是,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你不会……也住这里吧?”
电梯里,赵豫也是一脸惊讶:“啊,对,我住 602,你也住这里?”
梁秋穆头顶一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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