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人擦擦冷汗,还是拦着:“王爷再三吩咐了您不能走,小的不敢违抗王爷命令,棠公子,您莫要冲动。”
他眉尾一挑,冷笑着道:“知道我冲动还敢拦我?你可知教坊司那人是怎么死的?”
这么大的人命案子,自然是有耳闻,眼前这棠公子,长得是个温香美人,实则心狠手辣,可不是随便吓唬人的。
下人脸色发白,“棠公子饶命啊。”
自然他只是随口说说,莫说他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就算真是个疯魔,也不可能在宣王府乱来。
白眼一翻,他对下人道:“行了行了滚下去,别在我眼前,惹我心烦。”
“是,小人告退。”
下人连滚带爬地出了门,刚离开院子,迎面撞上一来人,看清是谁是泣涕涟涟。
“王爷!王爷您可算来了,您快进去看看吧!”
段景忱暗道头痛,这人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怎么每一个跟他相处的人,都要被他折磨成这般。
没问什么,段景忱挥挥手,叫下人退下去,进了别院。
一入房门,便看见满地的狼藉,杯盘摔得粉碎,那人正怒不可遏地站在屋子中间,耳鬓的发丝还乱着,一瞧就是刚发了脾气。
而方才还耀武扬威的人,见宣王殿下来了,脸色转瞬一展,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滴滴答答往下落,又不是他杀人不眨眼的时候了。
看着可是委屈坏了,委屈了又不说,分明这么多日,想见人家想到不行,现在人家来找他了,他却抹着眼泪,扭过身子,“你来做什么!”
狠话软说,撒娇他是最会了。
段景忱避开脚下秽物,走过去,在他身后站定,保持着君子距离,问他:“你又闹什么?”
摔东西不是第一次了,他来之后,王府一日都没消停过,段景忱就在府里住着,怎么会听不到。
他抽搭两下鼻子,转回身,看人的眼神很幽怨。
以为他这性子定是又要犟嘴,谁知这人二话没说,双臂一展,直接朝着人胸膛扑过来了。
生气是生气,可实在抵不过朝思暮想。
这个拥抱段景忱没回应,也没躲。
“棠儿知错,王爷别罚我了。”
“哪里错了?”
“我再也不惹是生非了。”
“没了?”
“也再不……强迫王爷与我亲近了。”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抱一下也不行啊……”他拧着眉头,不情不愿松了手。
下一瞬,腰肢被人猛地捞住,他惊呼了一声,贴在段景忱的胸膛上,听到他沉沉的声音在耳畔说:“怎么瘦了。”
沉云尽散,笑靥舒展,心里乐开了花,他一踮脚紧紧将人搂住,凑上去就要吻。
段景忱仰面躲开他,“别过分。”
凶巴巴的,不过他习惯了,不是很在意,继续撒娇:“谁叫王爷不来看我。”
“几日而已。”
“几日也不行,你不知道我见不到你会死吗?”
冰山脸笑了,“胡说八道。”
第2章
他这些时日被段景忱关着,没听到外面满城风雨,流言都传疯了。
说他一个教坊司抚琴弹曲的,仗着有宣王做靠山,嚣张跋扈,肆意妄为。
这些话倒不算什么,他平常听得够多了,不差他们一人再一句。
可这回他是把段景忱彻底拉下水了。
坊间传闻,说那袁侍郎的外子,性命便是宣王取的,不但取了他性命,还一怒之下让他整家十几口都从京城消失了。
这么大一桩案子官府查也不敢查,只因宣王殿下乃当朝皇子,深受皇上器重,地位相比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将来保不齐要位及九五,谁敢得罪?
别人怎么说段景忱可以不理,但皇城之地,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千一发动全身,他一个风月场的伶人,若不肯收敛那嚣张性子,早晚死无全尸。
应该再关他些时日的,一年半载,看他出来之后学不学得会老实。
可没有办法,对他,段景忱总下不了狠心,他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你保证不再惹祸,本王放你出去。”
这人一听,三根手指冲天,“棠儿保证再不惹祸,以后做什么都先跟王爷请示,王爷同意的我做,王爷不同意的我死也不做。”
段景忱无奈看他,心中回忆着诸如此类的保证,他与自己做过多少次了。
他要是能长记性,猪也能飞了。
无话想说。
叫下人去安排车马,送他回教坊司。
这令是头午下的,咱这棠公子却不知怎么,收拾个行李收拾到日头都快落山了,下人在院子里侯着,站得腿都僵了,还不见人出来,无奈上前叩门,轻声询问:“棠公子,车马备好了,您行李收拾完了吗?”
问完贴着门板听动静,被嗷的一嗓子吓死。
“催什么催!”
下人不敢说话了。
心中是纳闷,被禁足时日日嚷着要出去,王爷现在放他走了,又磨磨蹭蹭不出来,这天儿都见黑了,难道等宵禁了再出门吗?
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了,险些砸了下人的鼻子。
他从房中出来,一副骄纵架势,“王爷呢?”
下人瞧了眼天色,“回棠公子,王爷这会儿应是刚用完晚膳,在暖池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