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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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在很久以前……”曹卯一副坦白从宽的样子,娓娓道来:“有一个女孩,她叫田晴安。”
曹卯拿起摆在桌子上的照片摆在杨锦东眼前,画面一共三人,两男一女。
正是三十几岁的曹凤服,容貌与现在并无太大差异的花布鲁,他俩中间还有一个清秀白净的,气质如白山茶的女孩,她茫然的仰着脑袋,也不知道是否在看镜头。
她叫田晴安,麦田的田,晴朗的晴,安宁的安。
这个女孩的眼睛长得很妙,很像曹兔子的。
如果要再抓出点什么相似之处,那可能是那泛红的鼻尖与神色中掩着的浓厚故事感。
曹卯继续向前走,继续往后说:“很可惜。田晴是个瞎子。曹凤福那年在硚口见过她,牵着她的衣袖领着她,这是初识。田晴安说她的家叫病房。”
“在那个年代,田晴安的家境算得上优渥,他们家打算也有钱为她换眼角膜。”曹卯解释:“曹凤福以前经常跟她说,你的面相大富大贵,一定会逢凶化吉。可是曹凤福撒谎了。那一年,田晴安自杀了。死前她都没有换上眼角膜,她没有看过世界,而且她的肝和肾都被挖了出来,送给了别人。也是在那一年,花布鲁疯了。”
“花布鲁是个侏儒,他的容貌永远停留在15岁,但那年他20了。他们家比田晴安要富裕很多。他与田晴安从小就认识。她死后,在这间屋子里,他和曹凤福讲述了一个又一个的报复计划。”
花布鲁的日记被摊在杨锦东面前——“今天她死了,所有人都要陪葬。”
曹兔子接着说:“曹凤福劝不了他,于是赶走了他,留下了这一堆手稿。这么多年来,只要传出了什么人口失踪的事,曹凤福就会急切地扑上去。他发现花布鲁变得越来越疯狂、麻木,而且花布鲁通过器官贩卖,越来越有钱,最终组成了一个令人寒毛倒竖的机构——长寿怪物。”
“那一天,曹凤福在长寿怪物的地下尸体加工厂里看见了我,于是我跟上了他。他觉得我像另一个田晴安。”
或许他们永远忘不了在那个雨夜,呆讷儒雅的男人看见了满手鲜血缩成一团的男孩,大雨倾盆的声音中藏着男孩越来越小的哭声:“我好……害怕。”
后来,曹凤福死在了弥勒佛手里,花布鲁一边哭一边笑一边拍着手对弥勒佛说:“哈哈……你,哈哈,干的很好……”
他确乎是个疯子。
曹卯那时也在哭也在叫,他说——“我好害怕!!!”
于是那一天后,曹卯成了下一个曹凤福,顺着这堆手稿漫无目标的寻找,听到拐卖人口的风吹草动,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他的代号叫“兔爷”。
在世事沉浮间,他像一个可怜可悲的玩具。
生活全碎成了回忆。
“喂,曹凤福……”
“你该叫我爹。”
“喂,爹,你能不能……别睡了?”
……
曹凤福说过——“你叫晴安,晴为日,日为阳相,注定傍着阴相,别怕。”
曹凤福还说过——“你叫曹卯,月中有兔,月为阴,你一定要和一些像太阳一样温暖的人在一起……”
千万不能像田晴安这么苦。
“杨锦东……”曹卯停了下去,坐在了地道里的小床上,伸手对着他抚摸上去:“你有没有腹肌八块啊?听说背阔肌和腹外斜肌发达的男人,什么运动都很擅长,这里边包括不包括……”曹兔子狡猾又下流地笑了笑:“呵,你说呢?”
杨锦东:“……”
他不发声,只听见曹卯又笑了笑,张开双臂,像蛊惑人心的狐狸精:“我想做,这回是……真的。”
他好累,只想放荡着,找到一丝丝活着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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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是审核不让拥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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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衾还在身下皱巴巴,曹兔子轻佻又下流地说:“你知不知道公猫是强制发情的?”
他描着杨锦东的下颔线,好像在没事找事似的:“母猫先发情,无意识勾引公猫,然后……公猫发情了。母猫和公猫酿酿酱酱,当收工后,母猫会干什么你知道吗?”
“……”杨锦东一头黑线,还是温柔的有礼貌地问:“什么?”
然后他被一脚踹了下去,狼狈极了。
曹卯直起身子:“母猫会追上公猫,狠狠地揍一顿。我现在爽了,想一个人静静。”
他确实是个穿上裤子就不认账的人。
曹卯的眼中充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每一次抬眸都满是算计,长寿怪物制造的最优秀的实验品,果然极尽凶险。
曹兔子垂下头,百无聊赖地吹了一下指甲。
杨锦东:“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
“没有啊。”曹卯讨好地扯出微笑:“不是你自己想知道花布鲁的过去吗?”
杨锦东回头看着那本日记本:“它好像被撕了好几页。”
“那是花布鲁撕的,后边的花布鲁已经疯了,会在日记本里写下复仇计划写下想对田晴安说的话,然而有些东西是不可以让曹凤福知道的,花布鲁可太清楚自己的计划有多变态而曹凤福有多温厚了。于是,他亲手写下,又亲手撕下带走。后来曹凤福赶走了花布鲁,虽然手上有些残稿,却不能真正触摸花布鲁计划的核心。实话实说,花布鲁疯狂又出人意料,他的某些行为就像喧哗取宠的行为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