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凌将军,裕昌实在无法起身相迎,还请见谅。”
凌不疑不再多说什么,就往屋外而去,如此一幕,他实在不宜久待。
“少主公怎么出来了?”梁邱起不解道。
凌不疑看了眼被拿住的蒹葭,“让她进去。”
“少主公怎么还出汗了?里面很热吗?”阿飞微微向里探了探,却被凌不疑一把拉住衣领,扯出了门口。
没过多久蒹葭再次出来道,“医官请进吧,郡主还问将军,可还想进去?”
凌不疑轻咳不语,气氛十分尴尬。
没过多久,莲房突然捧着那些碎布出现,“蒹葭,裕昌郡主可在?我们女公子从家中布庄寻了些布料,让我给郡主看看可有心仪的,这都是新上的好料子。”
“程家布庄的料子?郡主近日正想裁制新衣,这料子可真及时。”
凌不疑闻言微微转身,看向她们二人手中所拿布料,似想到什么般急忙离去。
葛氏布庄。
凌不疑亲自前来查封了葛氏布庄,并在账簿中发现了董仓管所投进的几万钱,如此巨额定是赃款无疑。
而他只觉此事有些过于顺利。
“少主公,您派去给裕昌郡主诊治的医官回来了。”梁邱起带着医官上前道。
凌不疑看向医官问道,“如何?”
“裕昌郡主脉象紊乱,因是受了惊吓所致,听闻郡主常常因噩梦惊醒,我便开了些安神的方子,郡主还需静养。”
“竟是真的。”凌不疑有些怀疑,裕昌的所作所为他从一开始便认定是故意为之,可她不惜性命的跳河之举,他却一直未曾想明。
正旦将至,天降瑞雪。
凌不疑身披玄色大氅立于高处,俯视着这座都城,雪轻落于他的肩处,竟也为他平白增添了些许柔和之意。
“那不是汝阳王府的马车吗?”阿飞眼尖道,“这大雪纷飞的,他们出城干什么?”
“好像还是熟人,那从车上下来的不就是那个叫蒹葭的婢女。”梁邱起说道。
“那车上不就是裕昌郡主?”阿飞判断道。
凌不疑望着那辆向城外始去的马车,忽然起身道,“你们继续去查董仓管所交代之事。”
“少主公你去哪啊?”阿飞询问道。
“去城外了。”梁邱起冷静道。
“难道少主公觉得那人躲在城外?得多带点人手啊!”
“你可真是块木头。”
三才观,汝阳王久居之地。
一到地方裕昌便急忙上前,却被那小道童所拦,一句“郡主请回”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要见大父!”无论裕昌如何请求,小道童只是摇头阻拦。
“嘭”的一声,裕昌直直跪于院中喊道,“大父若不见我,我便一直在此跪下去!”
外面天寒地冻,跪在雪地上的滋味并不好受,凉寒的雪融于裕昌膝下,浸湿了她的衣物,在寒风下更加刺骨。
“你拿跪威胁谁呢,这里是道观,岂是容你胡闹的地方!”
屋门打开,一身穿道服的老者缓缓走出,面容慈祥和蔼,裕昌急忙起身跪倒于汝阳王面前。
“大父!您可知裕昌有多想您!”
“还跪着做什么?说吧,这次寻我何事,若还是跟子晟有关,就回去吧。”汝阳王摆了摆手,似乎早已猜到裕昌寻他何事。
“嗯……还真跟他有关。”裕昌悄悄抬头,偷望着汝阳王的脸色。
“你呀!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缠着子晟多久了,自己女儿家家的名声也不要,如今还敢为了他跳河!?你若真死了……”
“大父!”裕昌打断汝阳王所言,再次道,“我想让大父帮裕昌向圣上求个恩典,能许裕昌自己寻觅夫婿,婚姻自由,如此我定不会再纠缠他十一郎。”
汝阳王有些奇怪道,“你可是看上别家公子了?这都城中哪家府上公子比子晟还……”
“大父就说帮不帮孙儿求这个恩典!”裕昌再次打断汝阳王道。
“你真不想嫁给子晟了?”汝阳王再次问道。
“不嫁,凌将军并非裕昌良人。”裕昌肯定道。
“也不是大父不帮,是你拿什么去求,就你整日做的那些荒唐事,圣上如何能给你恩典?”
裕昌想了想,突然起身兴高采烈得拥住了汝阳王,“多谢大父!裕昌明白了,这个恩典裕昌自己去求!上元过后就是裕昌生辰了,大父可记得要回来看看孙儿!”
说着,裕昌便急匆匆得冒雪离开。
“你想明白什么了?雪天路滑,当心些!”汝阳王急忙喊道。
因想到有机会婚姻自主,裕昌别提多高兴了,根本不曾注意脚下。
果不其然,一个不慎滑坐至地,四周空无一人,裕昌再抬头时,不知为何鼻头一酸,泪潸然而下。
忽而,一双有力的臂带着一丝温暖,将她从雪地中抱起,受到惊吓的裕昌在看清那张俊美的脸时,面色有些僵硬,泪横挂在脸上,瞪大了双眼。
“凌……凌将军?你怎么会在这!”
第4章
“我也没想到堂堂郡主,会在这里哭鼻子。”凌不疑看着裕昌难得有些关怀之意。
“你跟踪我?”裕昌抹了把眼泪便质问道,她可不信今日与凌不疑相遇只是巧合。
“我追查朝廷要犯,见有马车出城行为可疑便跟了上来,不知是你。”凌不疑不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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