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说收留我一段时间15
“......对，我不知道他怎么找过来的。”
临近高三频繁更换住宿不是一件好事，这房子我租住不到半年，但阮晋华的出现显然更糟糕。
看他的样子是又欠了一笔不少的钱。钱，我没钱给他，所以我只能躲，躲他，躲追债。
亲爹朝亲儿子讨债。
荒谬又可笑。
“那你今天晚上住哪？”边林哥想让我先去他那住一段时间。
没开免提。
周遭太静，静到我觉得身边的霍景琛能听到电话的内容，烟雾飘渺地笼罩上他的喉结，鼻梁，眉眼。
边林哥那儿肯定不能再去了，阮晋华像无孔不入地病毒，我被病毒沾染过，所以也成了病原体，走哪带哪。
那帮催债的眼里只有钱，道德法制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尽管边林哥在病床上醒来安慰我说他把我当亲弟弟看，没人会责怪亲人。
但就算是亲人也有像阮晋华一样的爹，像柳明一样的妈，像我家一样的深渊黑洞。
我不想失去唯一一个纯粹对我好的人，不想成为对方眼中的吸血鬼、拖油瓶。
“不用了哥，原来的出租屋总漏水我之前看好地方了正准备搬。”
我撒谎，好在他没听出来。
那边沉默片刻，继而一声叹息，他说如果遇到什么事情要立马跟他打电话，最后不放心又交代几句才挂断。
霍景琛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方才阮晋华捂着腹部狼狈跑掉时，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清霍景琛的脸。
烟过半便被灭掉，我局促地摸了摸鼻尖。
霍景琛没有过问那是谁，尽管可能他已经猜出。
我虚荣又自欺地希望他不知道，毕竟谁都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体面而不是狼狈不堪，一滩烂泥。
“我可以收留你一段时间。”他看出但没戳破我的谎言。
新区那片非富即贵，治安优良，至少可以免受催债打扰。
“……找到了。”我心虚呢喃。
我拙劣的演技隐藏不住，我在霍景琛面前总是藏不住。
“阮辛。”他偏头看我，神情正色。
“我最后再问一遍，你可以和刚才一样回答，我不戳穿，但也不再问。”
“你真的找到房子了吗？”
“……”
“……没有。”我捏紧身侧的手，听到他的吸气声。
驯服的狼犬控制不住走向挥手的主人，我总是很难对霍景琛撒谎说不。
浴室里。
水从蓬头冲下的瞬间脑子也跟着清明不少。
洗衣篮里放着干净的衣物，方才来的匆忙下意识就跟着他走了，行李什么的都没来得及收拾，衣服包裹内衣裤也只能先穿他的。
上衣太大，即使不穿裤子也不会随便露出屁股。我又从篮子里拿出了新的内裤短裤，腿间空荡荡的没有内裤的熟悉的包裹感。
他好大。
我不知廉耻地乱想。
从浴室出来时霍景琛正坐在毯子上打游戏，巨大电子屏里画面炫酷。我看不懂但能读出屏幕上的“WINNER”。
“霍景琛。”
我叫他，脸上有被水汽蒸出未退的红。喊得羞涩，连我自己也一身鸡皮疙瘩。
“我洗完了。”
好做作。
不像来同学家借住，像来和情人做爱。
霍景琛转头那视线不加遮掩地落在我身上，从上到下。隔着衣物却生出被裸露打量的错觉。
“怎么了？”我忽然担忧是不是太没有分寸穿了他的衣服，“我洗完了。”
“嗯。”有些哑。
软毯上的人起身单手插兜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水声再度响起霍景琛裹挟着水汽的声音从来传出。
“不想玩游戏里面有电影，你可以找电影看。”
“……好。”
浴室就在他房间里，应该是做了静音处理，水声不大但我却依稀听到连簇的水珠打落在修长身形后，缓慢滑回地面的声响。
暧昧又黏腻。
在杂乱的想法失控前我决定找电影看。
霍景琛会喜欢看什么风格的电影呢。科幻类？动作类？听起来很配他。
他的脸确实很有欺瞒性，但我见过在舞池里跳舞的霍景琛，见过把人堵墙上深吻的霍景琛......他的闷骚，我知道！
受不了了，真的像个傻逼一样，我一边傻乐地斥骂自己一边下滑点看观看记录。
科技动作类也有，但《重庆森林》的观看次数最多。
霍景琛喜欢王家卫，我在心里记下。
突然我的淫笑一僵，瞥到右下角熟悉的封面。
《断背山》
一部经典的同性恋电影。
但不是我喜欢的，我厌恶be结局，17年人生已经够艰难痛苦的了，我会选择性逃避这些去看治愈系电影。
我调低音量，有种躲着家长偷看毛片的感觉。
心虚睨了眼浴室，那里水声依旧。
进度条卡在了激情戏前。
这段床戏我倒是喜欢，不突兀，不生硬，温柔感动。
只是霍景琛没有看完，开头处便退出了。
浴室门被推开。
我赫然退出，慌乱间瞥到右上角的观看时间。
是我俩第一次亲吻的那天。
霍景琛带着未散尽的水汽走出来，睡衣被水沾湿贴在少年流畅有型的身形上。
胸肌腹肌隐约可见。
“你脸怎么这么红。”
他声音已经没有方才进去的沙哑。
“没。”我咬紧下唇，含糊道“只是，热的。”
他诧异地看向已经调到最低的空调温度，目光又回落在空白的电子屏上。
他走过来坐到我身前的软毯上。
我俩这次用的同一种高级洗发露，但我总觉得霍景琛比我香。
“玩游戏吗？双人的。”霍景琛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
“好。”我红着脸在他身边坐下，脑子里嗡嗡作响。
“会吗？”
我摇头，他开始教我。
尽管我不认为自己聪慧过人，但成绩等还有很多方面，至少证明了我不是个笨蛋。
在第五把输掉时，我听到霍景琛气笑的声音。
“阮辛，你是真不会假不会。”
他说只教我三把，所以前三轮可能是假不会。但不用心听讲，满脑子都是不入流画面的下场是后面两把我真不会了。
“呃……”我悻悻干笑，“要不你玩吧，我看你玩。”
电子屏换上新的游戏画面，我依旧看不懂，像素肌肉男一点也不符合霍景琛的气质。但没关系，这些不妨碍我当一个好观众。
熟练操纵手柄的手指修长匀称，偶尔失误微微拧起的眉，喉结滚动，蓝的、紫的、红的映在他的轮廓上。
三局全赢。
“我今天晚上睡哪里呀？”一出口竟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哑，最近过于丰富的想象总是频繁的冲击进我脑海。
霍景琛放下手柄。
“你想睡哪。”
天呐。
他也是不怕我信口开河。
不怕我说想和他睡一起，不穿衣服睡一起的那种；不怕我说想抱住他，想睡在他的怀里。
但我不敢，所以只能故作矜持道“有空房间吗？”
霍景琛点头，说隔壁，然后转身下楼。
于是我将行李箱搬到隔壁，进房间前看了眼三楼，那里的灯没有看，只有二楼的余光。
“看什么呢？”
霍景琛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瓶可乐，冒着寒气，有层薄薄的水雾。
睡前喝可乐身材还这么好，我愤愤想到自己干瘦的身材。
“没有，没什么。”
我穿拖鞋他光脚，我目测了下得出自己即使站直也才堪堪到他肩膀的落败事实。
“三楼没人住吗？”
“嗯。”
“原来我爸在三楼，现在在国外。”
我点点头，大胆又怯懦地瞟他滚动和喉结。
好性感，想在那儿落下吻。
“是上次哪个阿姨吗？”
他没有立马回答，似乎在思忖是哪个上次，亦或者哪个阿姨。
“是，你记得还挺清楚。”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好不好。
他说我可以随便逛随便活动，不去三楼就行。
“霍景琛。”
他推门的动作微顿。
“嗯？”
“谢谢你突然出现，还有收留我。”我笑盈盈看他。
这里没有聒噪的争吵犬吠声，闷热的暑气被冷气吹得荡然无存。
我穿着干净崭新的睡衣，想到方才他宛如救世主一样的出现。
眼角更弯俏了：“晚安，做个好梦。”
推开一半的门又关上，暖光打在他身上，周遭毛绒绒的。
他抱臂倚在门框，垂眸看了我片刻，开口道。
“那间，”他指我的房间，“里面很空，只有张床，很硬。”
啊，什么意思？
“没关系的。”
“……”
“那行。”
门被关上，我期待的晚安回应还没有听到。
畏惧世俗眼光的恩尼斯最终和杰克天人相隔，故作矜持的我错过了霍景琛难得的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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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之前的情节太快，是要放到后面的，考虑到整体节奏还是修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