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562
三皇子将自己的计划说了,祁麟为救自己父亲,果断答应下来。至于薛琴玉,他哪里还能顾得上。如果他爹被定罪,说不定他们全家都要被流放,他哪里还顾得上儿女情长。
幕僚已经将全盘计划说了,只是宋映姝日常并不怎么出门,便是各府下请帖,她都以要在家绣嫁妆为由拒绝。三皇子只好亲自出马,请二公主无论如何都要把宋映姝约出来。
三皇子也算夺嫡的热门人选,二公主不愿轻易得罪他。况且在她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答应了。
至于后面的事,三皇子就交给了祁麟。只要祁麟能办成此事,他便帮祁父脱罪且让他官复原职。
祁麟的手可伸不到女眷那边,为了达成目的,他只得去找了薛琴玉。
这时的薛琴玉已经被侯夫人选中,想要借腹生子。
是的,连侯夫人打着给女儿借腹生子的主意也被夜三查到了。
薛琴玉有了喜欢的人,并不想给人做妾,哪怕给太子做妾也是一样。况且她还打听到她那位好姑母根本没打算留她的性命。
薛琴玉也曾向祁麟求助,但是祁麟尚且自顾不暇。薛琴玉死了心,干脆破罐子破摔,勾搭了侯夫人的小儿子,就想恶心恶心侯夫人。
她这边才闹得整个侯府不宁,那边祁麟托人送信过来,说要请她帮忙。
薛琴玉并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已经打算娶别的姑娘,只当他是为了救父亲,便一口答应下来。
可惜最后却是功亏一篑。
本来薛琴玉不会暴露自己,她只要将宋映姝拉下水,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她操心了。可是千算万算,她没想到宋映姝会泅水啊。如果让宋映姝自己游上岸,那她就白费了这番功夫。不得已,薛琴玉只能拖住宋映姝,等人来救她们。
却不想,本应毁掉宋映姝清白的祁麟不过在公主府喝了杯茶就闹起了肚子,等他艰难的如厕出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而从夜三调查回来的消息中,江景礼确实无人指使,他只是被人忽悠了。而忽悠他的,正是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厮。
江景礼无意中见过宋映姝,对其一见钟情。不过宋映姝已经跟百里庭澜订婚,他就算喜欢也只能憋着,哪里敢跟百里庭澜抢女人。
江景礼一腔爱意又不能跟人说,便将小厮顺子当成了树洞。
顺子一方面宽慰江景礼,一方面又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比如也不知道燕王世子是怎么想的,直到现在都没有去宋家下聘,莫不是不想跟宋家结亲;再比如,有位小姐定了亲,却因为落水时被人救起,最后惨遭退婚,一怒之下嫁给救她的男人,却过得十分幸福等等。
而且在二公主府赴宴时,江景礼根本没注意是谁落水了,还是顺子提醒他是宋姑娘,他这才跳下去救人。至于后面,则纯粹是脑子一抽做下的错事。
同时也是因为心虚,他才坚称自己是为了救人,而非打着龌龊主意。
然而,就在夜三想查顺子是受何人指使时,却发现他被人勒死在屋内。这条线索也断了。
虽然时间紧迫,夜三并没有查出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不过三皇子唆使祁麟意图毁了宋映姝的清白,这却是跑不了的。
也就是说,事情确实是三皇子做的,但他顶多算是螳螂,在他后面还跟着一只黄雀。至于黄雀是谁,暂时还不知道。
不过虽然三皇子没有得逞,百里庭澜却还是气得牙痒痒。只是现在他还不能直接跟三皇子撕破脸,只将这笔账暂时记在了心里,只等有机会再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江景礼意图毁女子名节的案子,很快便由京兆府的赵府尹开堂审理。
百里庭澜咬死了江景礼就是故意的。暂时动不了三皇子,以及那个背后推手还没找到,他还不能让江景礼认罪伏法吗?谁叫他后面起龌龊心思的。既然做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就算江寺卿请了最好的讼师,也掩盖不了江景礼在众目睽睽之下、紧追着会泅水的宋映姝不放的事实。最后江景礼被判了杖五十,徒一年。
本来应该徒三年的,不过赵府尹可怜江寺卿只一个独子,改成了一年。
江夫人听说儿子要被流徒,当时就晕了过去。
江寺卿忙叫人去请大夫。等江夫人悠悠醒转,刚一睁眼便逼着江寺卿想办法。她们夫妻可就这一个儿子,心肝宝贝似的养大,哪里能吃得了流徒的苦,还不知有没有命能回来呢。这简直就是在挖她的心肝。
江寺卿也不舍得啊,而且他觉得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百里庭澜却非要揪住不放。
于是,江寺卿便又去找梁帝哭诉。
梁帝也觉此事有些小题大做,便又叫人去将百里庭澜宣进了宫。
百里庭澜可不想梁帝和稀泥,开始诉说此事的严重性。
如果江景礼得逞,宋映姝失了清白,怕是要以死明志。如果宋映姝死了,他也不想活了。而他老丈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说不定也要病倒,最后很可能郁郁而终。那今后他再不能替梁帝做事,以后也没有赚钱的营生进献给他,对大梁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损失。
梁帝一听,这后果确实有些严重。随即一想,那江景礼确实该受些教训,以免日后再冲动行事。
梁帝当即唬了脸,训斥江寺卿教子无方,险些酿成大祸。
江寺卿灰头土脸的出了宫。家中老妻见他没办成事更是哭闹不休,逼他再出门想办法。
江寺卿能怎么办?百里庭澜那里又说不通。无奈之下,他只能跑去找苦主宋长泽,希望他能跟百里庭澜求求情。只要百里庭澜不再追究,哪怕从轻发落呢。
“宋大人,即便是小儿错了,可也没对令媛造成什么恶劣影响。看在老夫的面子,你便放过他吧。”即便是求情,面对一个六品小官,江寺卿还是端着架子。
“江大人,这是京兆府尹判的,下官又如何左右得了?”宋长泽还生气呢,江家的兔崽子分明是想毁了他闺女,当他是死的吗?虽然他不觉得跟一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会如何,可是这里最是看重女子名节,他也不能太过特立独行。
江寺卿:“犬子只是心仪令媛,才会做下这等错事。看在他一片痴心的份上,宋大人可不宽宥则个?”
宋长泽更无语了:“江大人,我以为人与野兽的本质区别是,人即便有欲.望,但是能克制自己,而非如野兽那般随意行事。”
江寺卿听了这话很是不高兴,这不是在说他儿子是禽兽吗?不过此时求人,他只得忍了气道:“宋大人,你我同朝为官,日后或许还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你今天放过犬子,他日老夫必定与你行个方便。”
“江大人放心,下官绝无求到你跟前的可能。”宋长泽才不怕呢,江寺卿虽位高权重,却也不是不可替代。
江寺卿很生气,见宋长泽软的不吃,便来了硬的,“宋大人,别以为有燕王世子给你撑腰,你便可高枕无忧,殊不知花无百日红,天有不测风云……”
宋长泽最讨厌这种明明对方错了,还一副施舍的高高在上的嘴脸,“江大人既然明白,那下官便不多说了。还望江大人好自为之。”
江寺卿:“……”
江寺卿见宋长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终于没辙了。可是想到儿子要流徒一年,路上不知要吃多少苦,他就狠不下心来。他可就这一个儿子,虽不大争气,可也没做过那等杀人放火之事。这回只是一时糊涂,怎么就非得上纲上线呢?那些恶少当街打死人的都有,不也没事吗?
不过他也知道,这次儿子是踢到了铁板。惹谁不好,非要惦记百里庭澜的未婚妻。太岁头上动土,又哪里能得好。
想到宋长泽是唯一能救儿子的,江寺卿眼一闭心一横,直接给宋长泽跪下了,面上更是老泪纵横,“宋大人,你就可怜可怜老夫年迈膝下却只这一子吧,若是我儿流徒,我们父子怕是再不能相见了。”
“江大人何出此言?”宋长泽赶紧去扶老头儿,这样子实在不像话,“不过是一年而已,明年的今天,令郎也就回来了。”
江寺卿却不肯起来,“犬子体弱,哪里能受得了那样的苦,怕是撑不到活着回来的一天啊。”
见这老头儿满面涕泪,又死活不肯起来,宋长泽也无奈了。想着他儿子也是被人算计,冤家易解不易结,便道:“那我去同世子说一声,至于成不成的,便不能保证了。”
江寺卿大喜,对着宋长泽又是好一番感谢。只看百里庭澜对宋长泽的闺女那般上心,哪里能不听他的话。
之后,宋长泽又去找了百里庭澜,跟他商量从轻发落江景礼。
百里庭澜想了想,既然老丈人都开口了,即便再不情愿,他也不能不给老丈人面子,便道:“那就只杖五十吧,总不能就这么放了。”不然只怕人人都要觉得他软弱好欺了。
宋长泽觉得也行吧,好歹不用流徒,算是给年轻人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即便这样,江公子也被打得去了半条命。江夫人看着半死不活的儿子又是一阵嚎啕大哭,仿佛被打的人是她。随即又骂宋家,不过是个六品小官,竟这般不识好歹。
“你知道什么?”江寺卿赶紧喝止老妻,“若不是宋长泽去求情,你儿子不仅要受杖刑,还要流徒一年才得归乡,那路上还不知要遭多少罪,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
江夫人就道:“反正宋家那丫头又没怎么样,就不能算了吗?”
江寺卿哼了一声,“你算计的是燕王世子的未婚妻,难道还想全身而退?那燕王的面子往哪儿搁?”又呵斥老妻,“你以后在外面若是遇到宋太太,也要客气些。”
江夫人哼了一声,到底没说什么。
经此一事,百里庭澜不肯再拖,又去跟宋长泽商量下聘的日子。这媳妇不娶回家,他是真不放心,万一再被人惦记上呢。
宋长泽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