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年那封信33
何改花话没说完, 就被邵长弓一一怼了回去,嗓门吼得山般响。
他瞪着婆娘,继续道:“就凭振洲这人品, 别说是城里来的知青,就是县里的女干部,振洲都娶得!再说了, 凭振洲的本事,还需要娶个屋檐大的婆娘给他撑门户吗?他自己, 外加我们整个月湾队姓邵的, 都是他屋头的大梁!振洲, 别听你婶子瞎咧咧, 你想娶哪个, 就娶哪个, 叔支持你!”
一直没有说话的五叔公, 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小盅酒,还是邵振洲带回来的大曲, 他隔天喝一小杯,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喝安逸了,才眯着眼睛,笑眯眯地表起态来,也算是为这事拍下了最后的响板。
“这成亲过日子, 是两口子的事情,心头愿意, 才能过好, 这小夏知青,我看着也不错, 别看长得一副棉团团的样子,但内里也是有自己主意的,就像一团棉花包了坨铁,看起来软和,掂起来却是蛮重,是个能过日子的!”
“振洲啊,五叔公和你长弓叔一个意思,你想娶哪个,就娶哪个,只要小夏知青同意,就要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小夏知青一时不愿意,只要你心里有这个想法,五叔公也愿意舔着这张老脸,去给你说和,来,先赶紧地吃饭,吃完饭去我屋头,看看我给你早就准备下的婚床……”
蓦然升起几分尴尬感的邵振洲:“咳!”
民间老话,“一生在世,半世在床”。
无论是城里乡下,娃儿结婚,打一张好婚床,都是顶顶重要的事情,马虎不得。
五叔公的屋里,麻利地点起了煤油灯,老爷子笑眯着眼,像展示宝贝一样,给邵振洲一样一样地介绍角落里安放的一大摞已经打好尚未安装成床的零部件,话里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小得意。
“去年振军结婚,我就给你一道准备下了,木床、木桌、木柜,36条腿儿,就等着你啥时候派上用场呢!这木桌和木柜,倒是都成型了,就是这床,还没装好。”
“这是前片、后片、床撑子、收脚撑子、床桄……都是老莫头的手艺,选的上好的枣子木,每个月,你五叔公都不忘刷着桐油呢,改天,再叫老莫头过来把床往你那屋里一装,就齐活了,妥妥一张长六尺六寸、宽四尺四寸的福禄婚床,老莫头可是拍着胸脯跟我打了包票,定是能用上五十年!”
邵振国听着自家阿爷的话,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是呢,老莫大爷那可是全公社公认最好的木匠师傅,他打的床,哪个不说好,这两年,他推说上了年纪,已经不怎么亲自动手了,都是让徒弟来,还是阿爷亲自带着酒上门,才说动了他,便宜了我们两个,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