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进房间7
五娘怒目圆睁地吼他:“你给我放手。”
楼玉树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一起去死吧。”
这笑容看得人头皮发麻,所有人倒吸一口气,刚刚所有的愤怒在他这一句话中化为头脑空白。
她们太清楚楼玉树杀人如麻的癫狂之态。
望年跑过去,握住他的手腕,低声道:“她们只是一时冲动,你放了她们。”
楼玉树半分漠然的目光都不分她。
“看着我,楼玉树,”望年说话时无比认真地注视他那双阴沉的眼睛,“我不想跟你闹翻,你更不想增加麻烦,夜长梦多吧,我们和平相处行吗?”
楼玉树斟酌片刻,缓缓收下手里的剑。
无可否认,这个女人比其他女人懂得审时度势。
“你只剩下一晚的时间。”
望年:“……”
就是给她一年都不一定拿得到秘笺。
小花松了一口气,双手软绵绵无力,被黄橙紫等人扶到一旁坐下,检查手臂。
五娘哭得精疲力尽,被其他女孩扶回房间休息。
望年转头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楼玉树,见他并不会再次动手,便去探望小花的伤势。
好在只是手腕脱臼,不是被震碎。
黄橙紫弄了点跌打药酒给小花擦拭,心疼道:“下次不可这么莽撞。”
小花缩着脑袋,全然没了方才救人的毅然,哪怕手腕脱臼接骨的痛楚都不激起她的生机,只是哑声说:“别怪五娘姐姐,她……没错,是我的错。”
夜晚,听闻身负重伤的方坤微微醒来,望年想着去探望他,还没有进去就听到紧闭的房间里传来呜咽啜泣。
她的脚步沉重,定在原地,无法前进。
想到一个粗犷威严的男人在深夜哭泣,她唯一能做的是静悄悄地迈开腿,还他一片宁静。
怎不料,身后传来小花的铁链声,望年转头与她对视一眼,有些尴尬,小声说:“别进去。”
小花清瘦的身子恰如一根微不足道的浮萍在夜风中微摇,悄无声息地融进黑暗里。眼眸里填满无尽的阴霾,却努力扯出一个勉强的假笑。
她跑过去,轻拍后背,安慰宛若行尸走肉的女孩:“想哭就哭吧。”
小花满脸疲惫,哭不出声,只是红着眼,低声诉说:“好像……对我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你别靠近我。”
从小她颠沛流离,在各色各类的人中辗转,被人当商品般囚在牢笼,像个畜生般苟延残喘。
有人悲悯她,想救她,最后要么抛弃她,要么还是死于非命。
左右不过扫把星一个罢了。
她原本不想活,若不是在山谷遇见金大娘,可能早被野狼啃食,横尸野外。
虎啸寨的男人都很暴躁,甚至以劫财杀人为生,可在这样混乱的生活里,她慢慢找到些许称之为“乐趣”的情愫。
金大娘死了,那些大哥们都死了。
生死两茫茫皆由她起,她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这不是你的错,最恶心的是他们的贪念,还反过来怪你,凭什么他们安然无恙,而你却要受煎熬受苦难折磨?小花,每个人活着都被赋予了意义,命运会有痛苦,但他们都在平静的绝望中顽强活下去。死亡或许能纾解你的痛苦,但它不是唯一的药。”
“无论如何,所有人都回不来了。”小花垂眸低声地喃喃,拖着沉重的枷锁,缓慢的链条声孤寂地萦绕在空荡荡而阴森的院落里。
安慰的话压根不起作用,难不成因为她是女二号不管用,得女主亲自过来安慰才有用?
对她好点吧,系统。
望年伫立良久,转身回去,抬头看到楼玉树静卧在一颗树上,面若冠玉,银白的月光笼罩在他清峻的面庞,若不是一袭玄衣,她都要怀疑这是神明谪仙吧。
“你杀了那些杀手没事吗?”她走到树下搭讪,仰头欣赏美男。
楼玉树懒恹恹地睁开眸子,侧头睥睨这个愚蠢的女人,毫无波澜地提醒她:“距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
想起刚刚望年安慰那个女孩的话,简直就是可笑。
愚蠢的女人,只会自欺欺人。
人如蝼蚁,活着没有意义,只有死亡才是解脱痛苦的良药。既然不能强大,活着是多遭罪罢了。他所做的一切,是在帮这群弱者解脱人间地狱。
“无趣,”她嘟囔了一句,又开口说:“小花身上的永生石锁你没有办法开吗?”
树上的人压根没理会她,全然把她当空气,气氛冷凝了几分。
她不自讨苦吃,大好夜晚回去做美梦。
洗漱完毕,进门她便脱了繁琐的衣服与发髻,正要躺下,挂在屏风上的衣服被楼玉树一一扔到她身上。
“穿好。”楼玉树轻蔑地命令她,下一刻如风似箭地躺在房梁上闭目。
“你可以出去。”望年轻声地囔囔,把衣服扔到床尾,天冷又钻进被窝里。
梁上的人静卧如桩,低低的哼声在安静的房间回响:“不知羞耻。”
“你睁眼吗?”望年坐起身,立即推开被子,嘴角勾起一抹媚笑,见他不回答,故意戏弄他,“要不看看我身上的蝴蝶肚兜?”
楼玉树不耐烦地拔出匕首,随手一抛,疾风刺破黑夜,飞快地穿过望年的发梢,削发如泥的匕首深深地扎在墙壁上。
望年吓得不敢动,一时之间忘记呼吸,好奇地凑上去,观察墙与匕首的距离,抬起手使劲地拔匕首。
这干活以后都不用锤子吧?
楼玉树以为这样能吓住这女人,没曾想耳边传来这女人急促的呼吸声与怪异的哼鸣声。
他好奇地瞥向床上,纳入眼底的是那人露着光洁的后背,正跪坐在床上拔匕首。
烛光摇曳,那凹凸有致的身影倒映在斑驳的墙上,如墨画勾勒出清晰的线条,像是暗夜里盛放的蔷薇,妖冶魅人。
“砰”的一声,窗口闪过一个恍惚的人影,又迅速被关上。
梁上的玄衣男人不见踪影,徒留一阵骤然席卷的夜风漫袭到身侧。
“还真纯情。”望年拔下匕首,狡黠的微笑荡漾在嘴角,心里谋划一番,纤细的手指弹了弹锋利的匕首,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正片开始了,她与病娇的对抗才刚刚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