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们来了11
望年坐在门口,啃着一根山寨种植的黄瓜,楼玉树一望向自己,立马恢复痴迷的微笑,实则看到楼玉树头顶为负数的感情进度条,心凉了一半。
没想到这病娇为了得到《光云秘笺》开始出卖色相,太敬业了吧。
确实挺诱惑人,要是不是看到进度条,她真得扑上去了。
看着她拿自己煮的东西送去给谢景宸借花献佛,楼玉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直挺挺地伫立在门口,心里的怒火油然涌上。
望年端了一碗粥跑出来:“树树,他们都说好喝,果然你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我要是能天天喝到,肯定很幸福。”
楼玉树定定地注视她,一手推开她递上来的粥:“你喝。”
“真的?树树,你真好。”望年浅笑一声,舀了一勺,吹散热气,张开嘴巴之际,楼玉树手指弹了一颗药丸,准确跳入望年的嘴里。
入口即化。
望年呛得直咳嗽,一碗粥摔得狼藉,用手指使劲扣嗓子眼,只吐出些许酸水。
“毒药?”她抬起红晕潋滟的眸子瞪他,哑声控诉他:“一个月疼一次的那种?拜托,我每个月大姨妈,疼得我打滚,你还给我整这种。让我一个月痛两次,你是不是狗?”
他冷冷地问道:“狗?”
“我是说你过不过分?”她转头去找黄橙紫给她把脉看看情况。
“为什么不找我要解药?”
“你会给吗?”望年停下,回眸看他,叹气一声说,“我不生气,但是你别让我疼太久。”
死病娇,你给我等着!
黄橙紫为她把脉,当即瞠目结舌:“楼玉树给你下毒?”
望年知道楼玉树在外面偷听,讪笑地收回手:“多久毒发?会很疼吗?”
“我没有药可以解,但是我师傅可以看看,你跟我走回万药谷吧。”
“这样啊。”望年失落地笑了一声。
还真给她下毒,攻克病娇太难了!
“望年姐姐,你为什么要一直袒护他?他就是个恶魔坏蛋,上次掐你脖子,晚上还进你房间,他把你当什么了?”黄橙紫越说越愤怒,好说歹说:“姐姐,你太善良了,不要被他玩弄股掌之间。”
“小声点,他会听到的。”望年一脸害羞,低声地凑近黄橙紫面前,“我喜欢他,第一眼见到就心跳加快,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我想帮他,帮他完成心愿。”
“什么心愿?”
楼玉树听到她们的对话,内心毫无波澜,但只要望年说出他的秘密,他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不能说,当你喜欢一个人就会懂我此刻的心情。”
望年觉得这段表演应该给满分吧,出门遇到进度条始终为负数的楼玉树,气得想蹬腿撒手人寰。
太难了,铁石心肠的男人比攻克石头还难!
晚上,虎啸寨点起昏暗的灯火,望年为方坤送药。
方坤见她到来从床坐起,渐渐站立,慢慢踱步到桌边,轻声问她:“怎么样了?”
“我不过一个弱女子,哪能保护住东西。”她把药放在桌上,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不然倒霉的人只会变成她。
“没用,等我好了,我一定要他好看。”方坤阴着眸子,绞尽脑汁。
“咻”的一声,一块石头砸中他光秃秃的脑袋,疼得他龇牙咧嘴:“谁?”
谁?还能是谁?
“喝药吧。”望年揉了揉他的光头,劝他喝药,别说话,大家都没事。
今夜月光寥寥,似乎被乌云遮了大半,走回后厨的路上,她差点被绊倒了好几次。
走过阒然无人的回廊,来到假石边,正要通往后厨,忽然一个大手拉住她的手臂,猛地把她硬拖进假石山后。
黑暗中,她惊恐地叫了一声奋力地抵抗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人。
那人似乎拿手帕捂她口鼻,望年拼尽全力地躲开,借着漆黑的光线隐隐察觉就是个蒙面人。
她脑子一片空白,察觉他并不是楼玉树,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楼玉树……”
楼玉树故意收敛了气息,静静地伫立在回廊听望年濒死而歇斯底里的挣扎声,像是坠落陷阱的小兔子,发出痛苦的求救声。
原来她痛苦的声音这么有趣。
嘴角泛起一抹冷得渗人的笑容,他好似在看风景那般沉默。
望年抓起一直用绳子挂在手袖边的匕首,狠狠地刺向那人的肚子,怎料被他躲开。
那人狠厉地泛起寒芒,亮出剑,直挺挺地朝她刺去,望年狼狈地跑出假山,看到楼玉树正在看热闹。
下一秒一道银光晃过眼前,如流星陨落,飞速地贯穿那人的胸膛,暗夜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嚎叫声。
望年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想质问他,气头上又有双理智的手拉住她。
她跟一个病态的人理论什么,自讨苦吃罢了。
半晌,她平下心说:“你去看看是谁,我怕。”
缄默许久的楼玉树剑眉微扬,俊容透着迫人的森然,那双漂亮如琉璃盏的眸子在她身上徘徊许久。
他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眼里读到对他的定位——同情可怜。
可笑,他竟然需要一个女人来可怜?
无论他做什么事,她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透他,理解他,明白他。
她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悲悯他?
江湖大道,人人畏惧他,脚下亡魂无数,谁到底在可怜谁呢?
望年看着他头顶上渐渐归于0的进度条,由负到0,倒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只是为什么是在她遭遇暗杀才有变动?
她左思右想,忽然得出一个变态的结论:死病娇喜欢看她受苦!
呜呜呜呜,看来以后得受苦受难了。
楼玉树轻步迈向那假石后的尸体,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袖靠近。
万一这人诈死,她还能抓楼玉树当挡箭牌。
“树树,他死了吗?”
楼玉树喉音轻哼,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查看那男人,是个新面孔。
翻开那人的胸膛,纹着一条嚣张跋扈的星纹图腾。
“你认识吗?”
“他们来了。”楼玉树喃喃自语,眼里的阴鸷冷沉将琉璃般的眸子融化在黑夜里。
“抓小花的人?”
望年转头想跑,被楼玉树一把拽住。
“不想死就去躲好。”
“他们潜伏在山寨,所有人都有危险,方坤,方坤的药还有安神作用。”望年越想越恐怖,难不成他们都得在这里被杀害?
“你想救他们?”楼玉树摆出一副孤冷疏远、睥睨一切的姿态,语气甚是倨傲淡漠,“求我。”
她可怜他,现在看看是谁可怜谁?
一个毫无武力的女人,只配被臣服他。
“求你了,求求你,”望年夹着嗓子,扭捏地拽拽他的衣袂,还故意娇声娇气地往他身上凑,“人家奖励你一个吻好不好?要不然我吃亏点,两个,不能再多了。”
谁吃亏啊?
楼玉树像是躲开虎狼般扯开她的手,黑暗遮盖了他耳骨上的薄红,清冷的眉目多了一丝慌张,如同城外覆雪的青山突然迸发出几只灵动的小鸟。
“不知羞耻。”他怒气冲冲地留下这四个字,拔剑纵身飞去,又立刻飞回来,扔下一个匕首鞘,拎起她的衣襟,语气恶狠狠地恐吓她,“你的命在我手里。”
“送我了?”望年赶紧把那把黑身金纹的匕首插/入鞘里,“树树,谢谢你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