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215
输钱事小,面子事大。
她借口肚子痛要去卫生间,把在客厅办公的某人拉过来替她打。
上桌前,许识月叮嘱席慎,“必须得给我找回场子,把他们钱都给赢回来。”
席慎见她一脸不甘心的模样,眸底噙着笑,像是清风拂过的湖面,漾着浅浅碧波。
“输了多少?”
许识月:“几千吧,其实也没输多少,不是钱的问题,就很生气。”
“行,帮你赢回来。”
明明声音听上去和以往似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许识月却不知怎的,耳根微烫。
视线稍一抬,灯光下的脸,眼眶深邃,棱角分明,像是出自顶级艺术家之手,每一处都精心设计过。
许识月压下心头冒出来的异样感,“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每个音调都滚烫。
许识月和席慎在这边说话,桌上几个人等不及,催促。
“嫂嫂你不是说肚子痛去卫生间吗?怎么这个时候都不忘和慎哥秀恩爱。”
“你侬我侬的,真是让人羡慕嫉妒。”
许识月被调侃的脸颊不觉红了,她移开目光,往卫生间走去。
去卫生间只是个幌子,几分钟后出来时,席慎已经打过一局,看他面前放得票子,上一局应该是赢了。
许识月端着小板凳坐在他身边,围观,眼睛顿时亮了,牌面不错啊。
“五万。”
“八筒。”
“碰。”
许识月眸中笑意更甚,“胡了!”
席慎面前的牌推倒,小四喜。
看到大家给钱的样子,许识月刚才输钱的不悦顿时一扫而光。
许识月眉开眼笑的拍着席慎肩膀,“厉害啊,不错不错!”
隔着衣物,肩膀上她力道很轻,但心头却沉甸甸的。
那是一种极充实的满足感。
席屿城揶揄,“打个牌,都要吃狗粮,牙齿都要被酸掉了。”
许识月瞪他一眼,“就要酸死你。”
接下来的牌局,许识月往上扬的嘴角,都快要咧上天。
这家伙,不愧是驰骋商场的一把好手,打个牌就能可见一斑。
看在他给自己找回排面的份上,许识月特地去弄了一个果盘,拿牙签亲自送他嘴里。
“这个柚子挺甜的,你尝尝。”
她坐在身边,淡淡的清香时刻萦绕在鼻尖。
那张看上去冷峻的脸,从她来的那刻,眸底就像一汪湖泊,温柔的不像话。
坐在牌局上的三个人,也很明显瞧出席慎身上变化。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均露出几分深意的表情。
若非亲眼所见,他们都不敢相信,才不过几个月,他们那个之前对老婆冷言冷语,爱答不理的席慎,如今似乎变得像另外一个人。
想不到,他们家那位不近女色,冷峻寡言的席总,私下还有这么宠老婆的一面。
……
傍晚时分,山间别墅外,车声再次响起,席家一些长辈也来给席思华庆生。
长辈们的到来,使得原本轻松的氛围,变得凝重起来。
长辈们来没多久,到了吃饭时间点。
别墅设计时,客餐厅为了方便聚会设计的很宽敞,长餐桌可以容纳近二十个人。
食谱都是许识月亲手选的,菜是专门从农场运过来的新鲜有机菜,许识月根据宾客口味定制,能照顾到所有人。
在长辈来后,氛围虽不似白天那般轻松,但大抵还是和谐。
酒过三巡后,大伯席思贤开始发难。
“思华,你虽然是我妹妹,但这些年席家基本都是由你说了算。这些,本来我这个当哥哥的可以忍受,可你如今一些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些。席家众多小辈,哪个不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优秀得很。你自己亲生儿子多年都不管,现在还在外面自立门户把公司开得有声有色,给席家增了不少脸面。可你为什么偏偏要让儿媳妇插手公司的事情?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又是个女人,凭什么来管理席家。”
大伯说话时,席慎眼眸渐深,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
席间,有几个人应和。
“姑姑,我爸说得对。不是我们非要争家产,只是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议论,在看我们家的笑话。连带着我们家里男丁都被人嘲笑。姑姑,您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笑话我们的吗,说我们席家没人了,男人都不行,不争气,所以才让一个孙子辈的儿媳妇骑到大家头上。”
“这就算了,关键慎哥老婆,还带着别人的孩子嫁入我们家,到现在外面都有人拿这件事嘲笑我们席家男丁。说什么我们席家男人娶老婆,眼光低,连便宜儿子都养,也不怕戴绿帽子。”
说话是越来越难听。
显然不全是醉酒的话,只是心中如此想,趁着醉酒说出来而已。
饶是一向不喜怒形于色的席慎,此刻脸色比砚底还黑。
席思华倒是一如既往的不怒自威,喜怒不形于色。
待大家发难完,空气中有片刻的安静。
就连一向嬉皮笑脸惯了的席屿城,此刻也面色严肃,神色深沉。
席家虽是席思华当家,但席家这种老牌豪门,还是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在。
席思贤是长子,儿子也是长子长孙,仗着这个身份,没少在小辈面前摆架子。
席慎似笑非笑的看向席思贤,“大伯说完了吗。”
语调慢悠悠的,听不出喜乐,但在他说话时,空气中气压似低了几分。
没有人说话。
席思贤显然不满席慎对他说话时不大恭敬的态度,但想想席慎如今在商界上的地位,遂作罢。
“所谓夫妻一体,大伯这般看轻我妻儿,就是看轻我。既是如此,我这个做晚辈的也不好顶撞长辈,不然会落得个没大没小,不知礼数的头衔。可大伯作为长辈,在我母亲生日宴面前,丝毫不给面子的数落我并无做任何错事的老婆,可否请问,大伯这是作为长辈该有的风范吗?这就是席家所谓的名门教养?”
他说话语气很平稳,但每个字,都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许识月虽早已习惯这些非议,但听到席慎维护她的话,心口处像是被喂了蜜糖,所有的不高兴都化为无影,只留下丝丝甜味。
空气中,那个磁性低沉的男声再次缓缓响起,“上梁不正下梁歪,大伯作为长辈,不懂礼数,连带着自己儿子和女儿,也这般放肆。有些事我不说,是为了给你们留些脸面,不代表我不知道。既然今天大伯主动挑事,看来,我若是不把有些话说明白,以后我的妻儿,怕是还要受到你们辱骂和诋毁。席家这几年,有几个亿的坏账,是大伯和堂哥私下找人做的吧。还有些腌臜事,随便一个拧出来传出去,都会引来席家地震。”
“我母亲念着亲情,任由你们私下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么些年,若非母亲撑着,席家怕是已经日薄西山,苟延残喘。以我如今的实力,我若想争家产,还轮得到你们在我面前放肆?西西,是我的亲骨肉。许识月是我等了多年的初恋,如今我们好不容易误会解除破镜重圆,我不会容忍有人在我面前对她嘲讽污蔑。今天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若是你们中再有人敢在我老婆面前说些不中听的话,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