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也做过3
秦非易坐在椅子上脸红了，周羽燃不解，“怎么还脸红，不会发烧了吧？”说着就去摸他的额头。
他的手被抓住，秦非易摇摇头，另一只手开始向上卷自己的短袖下摆，耳根的红更甚，“没有发烧，就是……”
周羽燃后知后觉，“害羞了？”
对方点头，“嗯。”
虽然耳朵红透了，但还是乖乖把青紫的腰侧露出来给他看，周羽燃也倒吸了一口气，“这么严重。”
秦非易没说话，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也愣住了，周羽燃思考了一下，然后取出买回来的药蹲下开始帮他处理，嘴里念叨着，“要是明天还痛的厉害的话，就得去医院了。”
“不去。”秦非易斩钉截铁，语气也有点生硬，在周羽燃盯着他的这段时间里，他沉默了良久，然后开口说，“你打的，你负责。”
周羽燃点头，“这是应当的，你给我联系方式，我明天来看你，不行的话就去医院。”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非易看着他的手抓着棉签小心的触碰他的伤处，微微眯起眼，“老师，我的意思是，你得陪我精神损失费。”
周羽燃愣了一下，抬头和他对视。
还是那张漂亮的脸蛋，耳根蔓延上来的红也还在，眼神也清澈，很认真地看着他，“你打了我，不能只是明天来看我一次。”
“不想赔钱的话，这个月至少每周来两……三趟。”
说完这句话，他碰了碰自己的伤处，像是在计算什么，“不然直接赔钱也可以，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去医院的钱直接给我就行，精神损失费就算五千块吧。”
“一共六千，你给现金还是手机转账？”秦非易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解锁，上面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算好的价格。
周羽燃看了一眼屏幕，上面一串数字前后加在一起，最终显示出六千。
他大为震撼，蹲在那半天说不出话来。
感觉自己被讹了，又好像没有。
不过现在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他的钱都存着，还有两个月到期，就算能拿的出来，也不是很想赔他五千块的精神损失费。
默默地处理完伤口，然后用纱布裹上两圈，最后把衣服放下来，周羽燃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漂亮少年。
秦非易也仰起头看他，“是不是没想到？”
“是，你这样挺好的，应当维护自己的权益，不过我没有钱，并且觉得你的第一个选项更合理。”
“之后会按照你的要求来看你的。”
秦非易稍微有点惊讶，“没想到你这就答应了。”
“嗯，因为很穷。”周羽燃起身，喝了旁边桌子上的水，“早就过了晚饭的点了，不饿吗？”
“老师要给我做饭？”秦非易也跟着站起来，顺手将桌上的东西收好，“冰箱里可能没什么东西。”
此时周羽燃已经将冰箱打开，老旧的门发出闷响，里面除了两卷挂面和几个鸡蛋，什么都没有。
“你一个人住？”
“是啊，父母失去联系很久了，奶奶前两年也走了。”秦非易说的很轻松，周羽燃却感觉有点心酸，他打算合上冰箱门，却被抓住胳膊，秦非易看着他的眼睛，“老师，我就想吃鸡蛋面。”
周羽燃哦了一声，“别叫我老师，已经辞职了。”
秦非易沉默了一下，“为什么辞职？”
“因为不想干了，带你们这群小崽子太累。”周羽燃拿出冰箱里的东西，煮面条这事他很擅长，鸡蛋面更是他做得最多的。
“这样啊。”秦非易站在身后看他忙碌，“厨房在右边。”
怪不得一个人住在这么老旧的房子里，周羽燃下面条的时候想，这孩子真是不容易。
他只下了一碗面条，推到周羽燃跟前的时候又被推了回来。
“一人一半。”秦非易起身就要去拿碗。
周羽燃：“……”他就应该直接下两碗。
但是现在再等他下好一起吃的话，秦非易的那一碗就坨了。
“我回去吃就行，中午还有剩饭。”
秦非易还是拿了碗过来，将面条分好，然后把鸡蛋也整齐的用筷子夹成两半，“哥哥陪我吃吧。”
周羽燃没有再次拒绝的理由，更是被那一声哥哥叫的心软，便拿起筷子，在夹起面条的一瞬间，感觉眼前的画面有点熟悉。
“我以前教过你对吧。”他在脑中搜寻着回忆，“是不是和你一起吃过饭？”
秦非易盯着他，“嗯，老师还记得？”
周羽燃刚来这边上班的时候，经常在学生食堂吃饭，也会有学生凑过来和他拼桌。
“应该是在食堂的时候吧。”他说，“好像当时有好几个学生一起。”
“嗯。”秦非易有点失望的垂下眼睫，“是在食堂。”
吃完之后，周羽燃把要洗碗的秦非易按回去，“我来吧，你就不要弯腰了，今晚洗澡的时候也小心一点。”
秦非易点头，“知道了，谢谢哥哥。”
周羽燃的心脏又重重跳了两下，转过头想和他说什么，“你也不要……”
“我会好好休息的，哥哥下次什么时候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侧着脑袋，重新扎起来的马尾也跟着垂向那一侧。
这个瞬间，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句，真的好漂亮，声音也蛊。
再叫一句哥哥就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周羽燃稍微有点狼狈的转开视线，收碗去厨房。
“我明天下午的时候再过来。”中午有一个家里安排的相亲。
“好。”
在离开他家楼道之后，周羽燃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可能确实需要谈一场恋爱了，只是听他几句哥哥就心跳不稳。
快要到家的时候接到父亲的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对面的咆哮声，“翅膀硬了是吧，敢不接电话了是吧！你干脆别要我这个爹好了！”
他把手机拿远，等了一会之后才重新放到耳边，“明天的相亲不许再迟到了！不然就别进家门！”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大概觉得声音大就是有理，周羽燃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样的电话，基本上隔天就会收到一次，他已经厌倦了这样被催着找对象，也厌倦了之前的生活。
盯着手机屏幕半晌，他把这个号码放进了黑名单。
回到自己租的房子之后，按部就班的运动洗漱，运动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运动完之后很多烦恼都会被冲淡，晚上也能睡一个好觉。
这一晚睡的也还不错，所以他原谅了楼上六点就开始装修的邻居，在电脑跟前一坐就是一上午，屏幕上是自己之前计划去的城市和自己想吃的东西，还有自己工作几年来攒的钱。
钱其实是够的，但是他想在这个暑假再攒一点，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新工作。
到了约定的时间，他换了身衣服出门。
相亲的是一个女孩子，两人从在饭店门口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彼此之间的不耐。
虽然大家都不想来，但是为了应付家里，还是坐在一起点了餐，拍了照片交作业一样发回去。
“就当我是你今天的饭搭子吧，咱俩不用多说话，吃完就走怎么样。”女生说，“钱我来付。”
周羽燃摇头，“不说话可以，但是钱还是我来吧。”
女生坚持，“那AA，我不想欠人情。”
周羽燃刚想摇头，就听见外面一声巨响。
两辆电瓶车撞在一起，其中一辆车即使人已经不坐在上面了，车还是歪斜着向前，然后笔直的撞在了他们吃饭的这家店的墙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周羽燃更是。
摔在地上的其中一个人，是昨天说会好好休息的秦非易。
他现在正从地面上爬起来，一只手捂着腰，一只手捂着膝盖，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大事。
周羽燃哗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和那边的女生说了抱歉，从兜里抽了两张一百块放在桌子上就跑出店门。
秦非易捂了膝盖又想去捂自己的胳膊，感觉手不够用，另外一个摔下来的人也是，不过那个人身上穿着长衣长裤，还有外套，看起来比秦非易受到的伤害小的多。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直到周羽燃站到秦非易身边，才回过神来。
“我看看。”周羽燃拉开他捂着胳膊的手，擦破了一块皮，血肉模糊，看起来有点吓人。
“要报警让警察处理吗？”
秦非易还没有什么反应，对面先着急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着急赶路，想擦着最后几秒的红绿灯过去，结果到这没刹住车……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叫警察过来了吧，我还有几个外卖单子没送，警察来的话，我肯定来不及了。”
说实话，周羽燃很讨厌这种，虽然他有苦处，但确实是他的错，为什么觉得说了对不起，别人就会原谅他。
秦非易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在周羽燃来了之后就半靠在他的身上。
“怎么不说话？摔傻了？”
秦非易摇头，“没有，就是腿有点疼。”
“不要报警，我以前寒暑假也做过外卖骑手。”
那个年轻人感激涕零，从口袋里掏出纸和笔，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名字，“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联系我。钱也会赔的，真的对不起，也谢谢你！”
周羽燃皱着眉看他重新推起车离开。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秦非易在阳光下闭了闭眼。
“没事的，我能感觉到就是皮外伤。”
周羽燃面无表情，“是我昨天那一下严重，还是今天这一下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