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195
有安王的名头镇压,案件自有县令县丞出面解决,涉及不到他们,安以墨和萧醉泊便在衙吏的引领下进入公衙门后堂避人耳目。
安以墨站在萧醉泊身边,自动抛开了所有的伪装,坦白且直率:“是,我生气了。”
萧醉泊:“他不值得。”
对于萧醉泊来说,全天下的人都不值得他的心上人生气。听到这么直白的安慰,安以墨心里的气瞬间消了大半。
萧醉泊说齐鹤声不值得,可他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生气。拿石块随便往人群中一丢就能找到误会萧醉泊的人,根本管不过来。可到了齐鹤声这边,看到齐鹤声的踌躇犹豫,他终究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恨铁不成钢罢。
原剧情中没有他的参与,萧醉泊自然不会同什么风柳之事相关联。希望他说的这些能被人听进去,齐鹤声的文才万里挑一毋庸置疑,为不为他们所用算得了什么,走到这里,安以墨只希望好好的璞玉不要因空穴来风的传言平白砸出缺口,就地蒙上尘土隐入黄沙。
言尽于此。
安以墨抬起头,深沉阴霾扫地俱尽,只面对萧醉泊时从不设防,坦诚而真切的冲他笑道:“可你值得。”
萧醉泊亦是一笑:“下次不许。”
“这可说不好。”安以墨故作无辜,用肘部撞回去,“这位风评不怎么样的,能不能从根源处上心一点解决这个隐患。”
萧醉泊无奈:“好,都听你的。”
另一边,齐鹤声微微颔首凝视地面,尽力消化这半个时辰内发生的离奇曲折之事。回想安以墨的言行举止比之传闻,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
传言就是传言,根本写不尽本人的千分之一。越深入去想,齐鹤声越是无地自容,他亏得为一介书生,不只听信谗言,连最基本的辩驳力都被磨得消失殆尽。
不是他看透了世间,是世间磨平累他最引以为傲的棱角。就算他凭玉珏找到了君主又怎样,那位君主凭什么看得上他?安以墨之言醍醐灌顶,字字侵入肺腑。
恍然后的心情清爽透彻,齐鹤声心中的激奋之情一时无处发泄,想再找安以墨认认真真道一遍谢。
安以墨出面护下齐鹤声的举动放在旁人眼里自动归类为相识之人,无罪无责地,衙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指明方向后干干脆脆地放人进去。
循着方向便将安以墨和那名护卫间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腾在空中的激情原地冻结,快速收敛视线盯着地面树影,脑海中无比亲昵的那幕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护卫?!不尽然罢!!
不是传闻安王与安王妃感情和睦?对、对,传言…可适才劝谏他时,安王妃流露出的真情实感不似做戏。难道那护卫……
齐鹤声好像抓到些什么,鬼使神差地悄悄瞄了一眼含情脉脉的翩翩公子,紧接着毅然决然地否定猜想。
抓不到源头的心情在伦理道德间徘徊踌躇,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
就在这时,从堂上作证下来的人影成为了突破口。齐鹤声微微犹豫,果断地朝那人走去。
“是你?!”
齐鹤声一惊。
他认得穿着这套衣衫的便是目睹案发前来作证的上官朔,眼下面对面相视,他才认出面前这位正是昨日替他解围、临危不乱的善辩之人,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他忙不迭补上作揖道,“上官公子。”
上官朔一个激灵,他没听到这个称呼很久很久了,如今听到没有一点怀念反而喊得他浑身不舒服。碍于在旁人面前,上官朔不得不拿出安王府的门面来,故作深沉道:“齐公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昨日之事还要多谢上官公子。”
上官朔又一个激灵,回想昨日在街上颠倒黑白胡编乱扯的经历,再结合今日的几乎成为白用功的端架子,一时尴尬无言。
齐鹤声对自己的记忆力有自信,权当上官朔默认。他昨天见过上官朔欢脱的一面,与另外两人比起来无端地感觉眼前这位传闻中的人物不是特别难相处。
纠结当头,齐鹤声忍耐再三发觉还是忍不下去,果决问道:“那位……护卫,是不是与王妃走得太近了?”
上官朔顺着眼神的示意随意一看对象,脑袋遭受空气重击的同时脖子好像也僵住了。
饶是临场反应精明如上官朔都听傻了。
这人的神经怎么比顾简还粗??
上官朔掰回脑袋,语调却是从容且平淡:“这不在齐公子的管理范围内吧。”
齐鹤声一愣,想了想又觉得上官朔说得没错。可转念一想还是奇怪安王夫妇的相处日常,头脑一热又问:“安王可知道此事?”
有些事不提挺好的。
上官朔牙疼地看向扮演护卫乐此不疲的安王,到嘴边的无可奉告一转,把罪恶感团吧团吧往良心里一丢,拖着人下水:“知道。”
齐鹤声惊讶不已。
这…这??!
安王、安王竟用情深到如此地步了吗!
上官朔默视齐鹤声的震惊不做声,换位思考一下,齐鹤声的震惊很好理解,但事实绝对不会是这样。
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与安公子如此亲近。
哦,死物也不行,鬼也不许。
安以墨寻到了莫名和齐鹤声走到一起的上官朔,等两个人貌似谈完一段话后喊道:“上官朔,走了。”
“是。”
上官朔应声,刚走出去没两步,心底防卫的警报拉响。大退一步站定,属于文人的气息荡然无存,上官朔顺势反手握上佩剑,望向某处的目光顿时凌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