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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另一个室友已经趴在阳台上喊了:“快来,他男朋友在楼下!”
这一嗓子成功让躺在床上的人都爬了起来,三个人一起围在宿舍阳台。他们的宿舍在四楼,虽然的位置有点偏,模糊一点但也能看个大概。那个人很帅,长的一脸好学生样,冷白的肤色中透着一点粉色,宽肩长腿,举止倜傥大方,两人并肩离开,看着就很配。
“这就是势均力敌的喜欢吗?他怎么那么会谈恋爱。”室友趴在阳台上感慨。
“给我来个女版的沈渊男朋友吧,感觉女装也很好看。”
“你的发言很危险。”
“艹!怎么两个都这么会长,气死我了。”
“人还是学霸呢,燕大的。”
同性恋室友说:“我也想要个燕大的男朋友。”
直男室友说:“我也想要个燕大的老婆。”
另一个直男跟着说:“我也想要个燕大的老婆。 ”
同性恋室友看向他们,一字一句道:“你们不对劲。”
本来尉殊给沈渊送东西盖个章,想法是让燕传的单身男男女女们不要把算盘放在沈渊身上,但是后来,尉殊看到他俩一起上了燕传的表白墙,附带着一张偷拍的照片,标题是:沈渊的男友,燕传的老婆。
下面跟着的一堆评论,长长的几百条,全是四个字:斯哈斯哈。
尉殊:“……”
总有一种自己嫁到燕传的感觉。
*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尉殊总觉得时间的流逝在大学后变得很快,以前的日子回想起来似乎总能知道每一天在干什么,现在却只是记得前几天在干什么,一切都开始笼统而模糊起来。
他不知道理由,只能归结为最近降温严重。
到了十二月,燕城的温度就显得随心所遇,一夜骤降十九度,尉殊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的。”
尉殊说了一声谢谢,接过同学送过来的咖啡抿了一口,同组的人都知道他很能吃甜,每次一起点咖啡时都会专门给他换成甜度更高的焦糖玛奇朵,他在温热的甜腻中舒服的眯眼,摸了摸鼻子忍住想打喷嚏的感觉,继续和他们一起讨论学校辩论赛的辩论方向。
只是他的不舒服太明显,同组的人忍不住问他:“没事吧?我看你脸好红。”
“应该是感冒了,小事。”他摇了摇头,“我们继续。”
好几次讨论中尉殊都觉得眼前罩着一层迷雾,他用左手掌心托着脸,右手恹恹地在电脑上记着几个人各自的观点,从破题立论到预设反驳,尉殊脑中转的飞快想着这些方向会被对手从什么角度攻击,要如何反驳。
“尉殊……”
他听到有人在喊他,但是后面说了什么总是模模糊糊听不清,那些声音距离好像很远。
他摇了摇头,却发现没什么力气,他有点控制不了自己,撑着脸的手终于没了力气,尉殊顺势砸在了桌上。
同组的人吓了一跳,伸出手摸着他的额头,下一秒肃声道:“他发烧了!”
几个人连忙将尉殊送到医务室,一量体温已经烧到39℃,还撑着和他们讨论一下午。
尉殊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只是脑子现在转的很慢有点很不上节奏,想说什么也得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
尉殊坐在病床上看着有些抱歉地说:“耽误你们了。”
“没事。”
“辩论准备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么扛着。”
“你都这样了还硬撑着,吓死我们了。”
尉殊的脸依旧很红,唇色却很苍白,淡色琥珀眸子像是被搅动的湖水一样泛浊,他细声细语地说:“我就是这样,病来如山倒,没办法。”
“你就安心躺着吧,后面的东西我整理好发给你。”
“麻烦你了。”尉殊冲她弱弱地笑了笑,他其实并不喜欢麻烦别人,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不得不麻烦别人。
他心想,要是沈渊在就好了。
要是他们都已经毕业就好了。
“能帮忙把电脑拿给我吗?”虽然左手在挂水的,但是他闲不住,还是想找点东西看看。
“你都这样了还看电脑。”
他解释说:“我找点论文看看。”
医生给的药很苦,这是尉殊那天唯一的想法。
“医生,可以不吃药吗?”口腔里都是苦味,他喝了好几口水都压不下去,实在是难受。
校医撇了一眼他吃完药就皱成小丘的眉头,语调平缓:“可以,多挂几天水,回去了也多喝水,多跑几次厕所。”
他咽了一口卡在喉头的苦味,声音又散又懒:“那我还是吃吧。”
后天就是沈渊的生日了,他的状态不能太差。
十二月七日,一夜大风呼啸,燕城迎来了今年的初雪,一觉睡醒遍地银装,从没见过雪的南方室友在窗前从早上八点站到了中午。
最近全国都在降雪,一线城市因为下雪频频热搜,尉殊躺在被窝里点开微博,果然燕城下雪高居热搜榜一。
他生病了就犯懒,也没去图书馆就一直在宿舍躺着挂水,好不容易等他挂完水慢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那个他早上上厕所时就站在窗前看雪的人还站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
莫明的让人想起一首歌:站似一棵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