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番外一：聚餐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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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刚过，钟悦的电话就打到了季恕手机上，这人还记着年前约好要来串门的事，喜气洋洋地在大年初三的清早给他队长一通夺命连环call：“哥，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

　　季恕还没醒，接通电话那一瞬间，先条件反射地看了看旁边熟睡的谢今朝，见对方没有要醒的动静，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踢开脚边乱成一团的衣服，用气声骂：“早上八点，你放假不睡我还睡呢！”

　　钟悦在电话那边感到疑惑：“咦？你不平常都七点半起床开嗓吗？”

　　“哦——”他暧昧地拖长了尾音，“原来是从此君王不早朝，我是不是打扰了？”

　　季恕这会儿已经走到阳台，他合上门，终于用正常的语调说话：“知道打扰你就赶紧给我挂了……不是，钟悦、钟悦同学，今天大年初三，正常餐馆都没开门，你聚哪门子的餐？而且老幺他们都没在，你吃独食，不怕他们俩回来揍你？”

　　“队长我在！”电话里突然弱弱地传来慕鹤轩的声音，没过一会儿，李知行也含着笑道，“我们都在。”

　　钟悦十分得意：“我早就通知过他们俩啦！我说队长终于觅得良人，良人还是我偶像，他俩立刻就都说要来，现在暂时住在我家里，就等见见你和谢老师了！”

　　“……”季恕无奈，他确认道，“今晚？餐馆没开门，你们可只能委屈吃我做的饭了。”

　　“不委屈，”钟悦立刻说，季恕看不到的电话这边，他和慕鹤轩李知行对了个眼神，然后说，“对了，哥，你也把谢老师的朋友什么的叫过来吧，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以后都是一家人！”

　　季恕微愣，下意识转过头，才发现谢今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坐在床边呆呆地看他，见他眼神投过来，不明显地笑了一下；于是他也跟着笑，嘴上应着：“我问问他吧。”

　　他挂掉电话，向着屋里走，谢今朝已经非常自觉地张开手臂等着他抱，于是他刚消下去的笑意又重新回到脸上，站在床边动作很轻地将对方搂进怀里，还附赠一个早安吻，然后问：“怎么醒了？”

　　“听到你起床。”谢今朝说，“谁给你打电话？”

　　“钟悦，”季恕解释道，“不是年前说了聚餐，他问我们今天有没有空，叫上你的朋友，一起在家里吃顿饭？”

　　谢今朝思考几秒，很快地点头：“可以，我问问齐胤和小竹姐。”

　　早上的懒觉算是睡不了了，谢今朝给齐胤发短信，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齐胤回得很快，像守在手机前，只不过重点严重跑偏：[吃饭，在家吃？谁做饭啊？]

　　齐经纪表示：[我休年假之前已经发誓这个假期绝对要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地度过，什么都不做，主打一个陪伴。自打那天你没和季恕一起来过年，我连这几天的饭都是蹭的我大舅子家的，所以你要是又把我骗去当免费厨师，我可不去啊！]

　　[没有。]谢今朝回答，[季恕和我做，过完年了，想请他的朋友和我的朋友吃顿家常饭。]

　　这回齐胤直接打电话过来，问：“是钟悦他们吗？”

　　“嗯。”

　　齐胤沉默更久：“晚上几点？”

　　“今朝，你要不要请你的爸妈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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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聚餐最终在双方亲友的推动下变了质，变成一顿见家长的正式宴会，也不知齐胤是怎么和雁荷说的，总之晚上她来时，看季恕的眼神已经和看亲儿子没差——甚至比看亲儿子还要再火热一些；她来得早，拎着自己鼓囊囊的小挎包紧张兮兮地站在门边，见到来开门的季恕，张口就说：

　　“我、我很开明的！小季你放心，你嫁进呃，你娶了……好像也不对，总之我和你叔叔都支持自由恋爱，以后你就是我们亲儿子！”

　　季恕完全没心理准备，被这一段话绕得头晕，不过不妨碍他知道自己好像是被动出柜了，他顿时也有点紧张，说话结结巴巴的：“阿姨，您、您也放心，我一定对谢老师好。”

　　“你们俩说什么呢，怎么不进来？”

　　谢今朝的声音远远从后头传来，混着嚼东西的咔嚓咔嚓的声响，季恕下意识回头看去，看见对方手里拿着的一截没削皮的生黄瓜，他哭笑不得：“你别吃了啊，这是家里最后一根了，全吃光晚上我拿什么来凉拌？”

　　“没事，”谢今朝无所谓地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含糊地道，“让齐胤来的路上再买点。”

　　“谢今朝我听见了！”

　　齐胤牵着向清竹，还没走出电梯，就被气了个倒仰：“谢今朝你别拿你哥的命不当命啊，你知不知道年前我加班——”

　　“行了，你别装。”向清竹打断他，挺着愈发明显的孕肚朝另外几人笑，“少一个菜也没事，老齐料到了这个点不好买东西，在家闷好了卤菜带过来，一会儿直接端上桌就能吃。”

　　她说着，又变魔术一样从兜里掏出两个大红包走过来，雁荷被她提醒了似的，也赶紧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摸出两个厚度惊人的红包。

　　向清竹将其中一个塞给门口呆住的季恕，然后笑眯眯地虚抱了一下他：“终于见到你啦，小帅哥，这是你今年的压岁钱和份子钱，是我和你齐老师份的。……季恕，很高兴认识你，以后和我们今朝好好过吧。”

　　向清竹长得漂亮，不笑时显得有些冷，笑起来就显得十分端庄亲切，隆起的肚皮为她增添了更多的温和特性，使她更像一个年长些的姐姐，这是季恕以前的生命里从没出现过的角色。

　　因此他攥着红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好半天才声音低低地讲：“谢谢小竹姐。”

　　但这话向清竹也不知听没听见，因为她正忙着给谢今朝发红包，后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旁边，正乖乖地摊开手等自己那份。

　　他还没来得及从这场景中品出什么温馨意味，就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人像特/务接头似的逐渐诡异，向清竹笑容愈发灿烂，借着身材优势牢牢地把她老公怀疑的目光挡在身后，嘴皮子不动，声音传过来：

　　“红包里还有张会员充值卡，我偷偷放的，你们公司楼下那家连锁快餐店凭卡打八折，加送一份薯条。”

　　谢今朝眼睛一亮：“谢谢姐姐。”

　　向清竹眯起眼睛：“上次那个签名的事——”

　　“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合作达成，相视一笑，深藏功与名。

　　被迫旁听的季恕：“……”

　　一行人进了屋，很快钟悦他们也到了，拎得大包小包，像要把整个家都搬过来。慕鹤轩最夸张，脖子上挂着两根他妈风干串好的香肠就进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家阳台上现偷的，因此见队长第一面就喜提一顿骂，灰溜溜地把香肠挂在了谢今朝家阳台上。

　　李知行则受到了向清竹的热烈欢迎，晚饭时被强烈要求和钟悦一起分坐在对方两边，并美其名曰进行审美胎教，最后当事人向女士被齐胤铁青着脸揪走了，按下不表。

　　而说着什么也不干的齐老师最后还是进厨房做了至少三菜一汤，端上桌时强烈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谢今朝他们家下了什么降头，然后很快就将这回事抛到脑后，对着一边看李知行一边流口水的老婆陷入了新一轮的拈酸吃醋中，最后自己做的菜一口没吃上，还倒贴三盘，气得在旁边猛干王老吉。

　　他们喝酒，笑闹，比过年还要热闹三分，酒过三巡，纷纷开始耍起酒疯。

　　雁荷哭着给她出差没来的老公打视频电话，挂了电话又抱着季恕不撒手，眼泪流了一地，一边说孩子辛苦了一边往兜里摸钱，发现没钱了就开始掏银行卡，最后被哭笑不得的季恕拦下来；钟悦也哭，不过只抱着酒瓶哭，絮絮叨叨的，没人懂他在念什么，慕鹤轩凑近了听，才模糊地听到一句：“真好啊。”

　　真好啊。

　　这里的每个人都为这场聚餐准备了红包，长辈说是压岁钱，同辈就借口提前随份子，厚实的红包和各种各样的礼物堆满了季恕的口袋和谢今朝家的客厅，比以往任何时候他们收到的都要多；他们轮番与每个人拥抱感谢，但大家都如此回答：“谢什么呀，不是一家人吗？”

　　更早一些的除夕，邱瀚海坐在那把季恕为他添置的摇椅上，苍老干枯如树皮的手紧握着谢今朝的十指，摸索着塞进一条细细的银链，他热泪盈眶地仔细端详着这个漂亮的年轻人，像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也只说：“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啦。”

　　时间转回此刻，喝醉了的钟悦爬上椅子，在最高处举着酒杯醉醺醺地看向谢今朝和季恕两人，他道：“谢老师，你放心，要是队长对你不好，我一定——啊！”

　　也不知谁拉了一下凳子，他惨叫着滚到了桌子下面，没音了，而已怒干两罐王老吉的齐胤也正色：“小季，拥有一个家庭也许看上去是美好的，但任何东西都需要用心经营，家庭是一个不能倒闭的店铺，快乐是它生产所得的盈利，不要让它负债累累，变成负担。”

　　“我真诚地祝你们永远都像今天一样幸福快乐。”他道，“从前如何孤单都不重要，今天起，我们在场或不在场的这些人，都将因为你们而变成祸福与共的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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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谢今朝突然问。

　　“我在想……”季恕低垂着眼睛，认真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一饮而尽，然后转向身边触手可及的爱人，“午夜的小猫原来是个早已写定结局的童话故事，而一切童话，都必将迎来圆满的大结局，就像现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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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篇写钟悦和老幺！钟悦小狗一日游，字面意思，把他俩一块写了，具体能不能小嗑一下我觉得应该能。

　　然后下下篇写何宣云的往事，下下下篇我思考一下！

　　另外，新文已经预收咯，在我主页第一本！有兴趣的可以点一点，看封面就知道是个甜饼，而且是我很爱的都市双向暗恋，不长嘴二人组！哎说了半天古代人最后还是写了现代人，再也不信口开河想一出是一出！就这样！明天见，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