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55
录音笔里只有一个文件, 但是录音时长……
沈清慈接开电脑查看文件,看着上头的那些阿拉姆数字和冒号,愣了愣, 心里盘算了盘算,忽然眼睛一下瞪圆了。
856:34:28……856……
856除以24, 35.6, 除不尽……
不,不是除不尽的问题。
35.6……
35.6天!
沈清慈抖索着手点开计算器又算了一遍, 856除以24, 等于, 35.6666667。
没错……是35.6天!
沈清慈脑子空白了半晌, 颤颤巍巍地转过头去看宋辞。
回来的路上她就打电话给宋辞,把他叫过来了。
宋辞轻咳了一声,解释道:“考虑到充电的问题,当时是挑录音时长最长的一款买的,这款录音笔可以连续录90天, 嗯, 刚过了三分之一。”
沈清慈:“……”那她是该庆幸, 是吧……
“那我们怎么听……两个人分工, 倍数播放,也得听好几天吧……”
“我们, 不用自己听,用个转换的软件, 可以直接把里头的内容转化成文字, 应该1天就可以。”
“哦……”怎么心里没有更好受呢?跟宋辞在一起, 时常觉得自己的智商被碾压,见识也是……
“转化完我们再针对文字内容进行校验, 到时直接听对应区间的音频就可以。”
“嗯……”
“在你电脑上直接下一个软件,还是我去拿我的电脑来?”
“直接下吧。”
“好,我先拷贝几份,云盘存储一份,外置的硬盘或u盘也储存一份,你有容量比较大的u盘,或者硬盘吗?”
“嗯?”外置的,外,硬盘?
“没事,我等等去拿一个过来。”
“哦……”
沈清慈一脸微笑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着宋辞修长的手指在电脑上飞快地操作,一晃神的功夫,只听他说:“好了。”
“哦……”
“电脑开着就可以了,明天下午就会有结果,我回家拿个移动硬盘过来,你明早还是按计划和黎清姐姐去陈总他们那边。”
“好的……”
沈清慈以为宋辞说明天下午就是明天傍晚的这个时候,这个已经比她自己预期的人工收听记录效率要高不知道多少去了,可是,隔天中午,沈清慈刚回到家,他就上门了。
说是有结果了,说是他基本校对完了,内容要点提炼如下。
沈清慈:“……”
冷心蓝是有病,但应该是轻度的抑郁症,压根不致于被限制外出,限制自由,而周文斌,显然有大问题。
在长达一个月的录音里,有信息有对话有言语的音频其实并不多,大概只占了总时长的不到十分之一。
而这十分之一里头,保姆与护工的对话占据了绝大部份,周文斌与保姆护工的对话占据了一小部分,冷心蓝与保姆护工的对话占据了一小部分,而周文斌与冷心蓝的对话,寥寥无几。
而就是这寥寥无几的对话里,透露并且应证了保姆与护工对话里的一些关键信息。
一,周文斌明显对冷心蓝采取冷暴力。
二,冷心蓝除了轻度抑郁症,没有其他精神疾病。
三,冷心蓝一直想离婚,周文斌不肯。
“文字材料和对应的整理分析我初步做好了,冷姐姐的这个忙接下来我们帮不了了,里头涉及到多方关系,目前还不确定有没有警察和医院牵涉其中,我已经和我爸商量了,接下来他会接手,另外,冷暴力也是家暴的一种,届时他会联系妇联的人一起上门。”
“嗯?”沈清慈正艰难地消化着这些复杂的信息,脑子正转不过来,都还没到想解决办法的时间,这会儿卡卡地点了点头,“嗯……”
她好像该做些什么,又好像已经完全不用做些什么了。
她早上出门还在想宋辞是临时有什么事才没和她一起去呢,原来就是在忙这个,不过,他这是魔鬼效率吗?
“接下来就不用操心这个事了,我爸爸是很专业的律师,这个案件基本不会有什么反转了,冷姐姐能得到她所想要的,不管是离婚,自由,还是财产。”
“嗯!”
“好好过个春节吧。”
“嗯!”
这个春节确实是沈清慈很久以来过得最轻松最放松最开心的,尽管舅舅和姥爷不在,但是多了好多朋友,苏晓晓,吴文莉,宋辞,黎清姐姐他们,来回串门,吃吃喝喝,大笑大闹,新春的气息浓郁而欢乐。
沈清慈是在开学前一天接待的冷姐姐。
不复一脸的冷漠眼神空洞,也不是歇斯底里的模样,冷姐姐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像是重获新生般,浑身焕发着如初升太阳般的光芒。
在午后的暖阳下,沈清慈听她娓娓道来一个不怎么新鲜的故事。
两人是校园恋人,尽管双方家庭背景悬殊,女方只是普通工人家庭,但男方山盟海誓此情不变,女方也就满怀憧憬地随之走入了婚姻殿堂。
两人有个美好而浪漫的开端。
无奈花开花谢,万事万物总在变化发展,尤其是人,尤其是感情。
男方变了心。
厌倦了,腻了,看上外头鲜嫩的,总归是花花世界一点儿也不稀奇。
他开始晚归,或者不归,电话爱接不接,信息爱回不回。
他的眼里开始看不见她,从敷衍了事,到渐渐地连一句话也不想跟她说。
他把她当成了一团空气,一粒碍眼的尘埃。
女方在长期的怀疑,自我否定,冷暴力中,患上了抑郁症。
后来女方终于伤透了心决定离婚,男方却又不想她分走自己大半的钱财,他们并没有婚前协议。
他开始假意挽回,一副浪子回头的架势,对她好之又好,关心爱护之意相比以前热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被软化了,也被暖化了,她以为他们可以从头来过。
没想到,他却是趁机转移资产。
她没等来他们的从头来过,而是等来了一纸离婚协议书,和寥寥无几的财产分割。
她和他结婚12年,在这期间,他的事业腾飞,资产翻倍增长,如今却像打发乞丐般的打发她。
她笑了。
怎么甘心?
这么些年,尽管他事事周密,但她还是知道来他不少不能放在太阳底下的操作和秘密,大不了鱼死网破。
在反复的纠缠中,她的病情恶化了,然后就被利用了。
她被诊断为精神病,限制在一方院子里。
她气极怒极,可她越是歇斯底里,越是验证了她有病,越是摆脱不了一切,她想净身出户都不行。
“第一次见到你,那来之不易的外出已经是我努力了好久的结果,乖乖吃药,乖乖地不闹不叫,安排的医生和护士是真以为我有病的,在我病情明显转好的情况下,也建议可以让我外出,有助于病情的恢复,他勉为其难才同意的。”
“他那人做事非常妥密,医院的诊断在现在看来也没有任何问题,警察那边也没有暗箱操作,幸好有这份录音。”
“证明他违法证据是不足的,但是离婚足够了,他也不想公开闹大,只好让步协商了。”
“我离婚了,终于摆脱了他,自由了,宋律师也帮我争取了最大的利益。”
“一切好像一场梦,幸好都结束了。”
“说了这么多,一直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沈清慈,姐姐你可以叫我小慈。”沈清慈看着她的笑容,嘴角上扬道。
“小慈,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们,新春快乐。”
“新春快乐,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