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伍）0120
你们在听到惨叫的时候，就立刻迈开了脚步，朝着婆婆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可是到达现场的时候，只余白色雪地里疯狂抛洒和拖曳的、仍旧冒着热气的血。
婆婆的尸体陈列在门口的石块台阶上，破破烂烂，内脏全部被掏出，散落在门口的洼里。
她的脸上满是惊恐的神情，面色铁青，嘴微张着，舌头都被拔了出来。
……
你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捂住了嘴。
浓重的血腥气熏得你头晕目眩，用手扶住了墙壁，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发生了什么……”
陈楠探头探脑地从破损了的窗户往里面看去，直到确定了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之后，才拉着你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
阮氏娇跟在你们的身后，差点被婆婆的尸体给绊倒了。
屋子里的东西几乎被打砸完了，一地狼藉，满是玻璃碎片。
倾倒了的果壳掉落在依旧亮堂的炭火里，被迅速烤焦，散发出黏腻的臭味。
你在屋子里四处巡视着，走着走着，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差点摔倒，阴差阳错地进了一间看上去是储存柴火和杂物的房间。
角落的木棚里塞着一些纸张，你出于好奇心，翻出来查看，却发现皱巴巴的纸心里包裹着一张借条。
借助着窗户里落入的黯淡的光，你勉强辨识着纸上的字。
【19XX年X月X日，陈庄生、杜倩夫妇因无法生育，向陈军家请求过继一个孩子，付100元钱。因为身上钱财不够，先支付67元，余33元，写下借条，日后偿还。】
……
你捏着纸张的手都在颤抖。
原因无他，陈庄生、杜倩，就是陈楠的父母。
什么意思？
陈楠不是爸妈亲生的？
他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
这一点，去过他家里的你非常清楚。
陈军……难道是陈九的父亲吗？
陈楠和陈九是亲兄弟？
……
你心烦意乱，无意间瞥见那条缝隙里还有几个团成团的纸条，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它们给掏了出来。
纸团里的内容，竟然是买媳妇时的收据……！
你颤抖着手拆开了一个又一个纸团，被拐卖的女人的名字各不相同，杨晓燕，沈潇雅，赵玉，王迪……
这个村里，到底有多少女人是被拐卖来的？
“发现什么了吗？”
陈楠的声音冷不丁地从门口传来，吓得你一个激灵。
你立刻把东西藏在了自己的身后，强装镇定道：“没什么，我刚刚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结果被老鼠吓了一跳。”
“我和那个姐姐找到了一些东西。”陈楠没发现异样，只是朝你挥了挥手，“快过来看，好像能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你想了想，还是把纸团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拍了拍腿上的灰，便回到了陈楠和阮氏娇的身边。
他们找到的是一本老黄历，里面夹着一个写着风水内容的小册子，和一张扭曲女人的雕像。
“我小时候听过这个土地神的事。”陈楠看着那张很抽象的画，小声说道，“家里的老人说，下雨天不要靠近水塘和桥边，不然会被土地神拉下水，成为她的新郎。在晴天祭拜土地神，能够保证家嗣延绵，多子多福……这不就是封建迷信吗？”
你翻动着那本书，仔细地阅读着里面的文字。
土地神最早何时出现在村庄里成为信仰，已经不可考。只是年年都要村里的人上供祭祀，不然就会降下神罚，使得瘟疫肆虐，家畜死亡。
“确实是封建迷信。”
你这样说道。
“Tôi vẫn còn tìm thấy những thứ khác.（我还找到了别的东西）”阮氏娇把一本破破烂烂的小本子递给了你，“Nhưng tôi không hiểu.（但是我看不懂）”
你翻开小册子，却发现里面的字迹意外地娟秀。
内容越翻越触目惊心……
[19XX年1月3日，我被拐卖到了这里。我不愿意给年龄是我两倍的男人做老婆，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我一定要逃出去。]
[19XX年4月2日，怀孕了，一直想吐。那老太婆把我看得太牢了，哪里都去不了。生产那天他们只顾着孩子，说不定深夜能有逃走的机会。前天去打水的时候，也是被拐卖来的小崔告诉我，村子右边的田野尽头，有一个狗洞，前面挡了一个土地神像，搬开那个，就能逃走……]
[19XX年9月13日，逃跑失败了，他们挑断了我的脚筋。我还听见他们说要把我拴在猪圈里给别的男人操，一次一块……我真的要疯了，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字迹越往后越潦草，也越狂乱，写下这些字的人当时的困窘和绝望，在纸上不断回旋着。
不知为何，你有些想吐。
如今群鬼夜游，大火肆虐，尚且活着的女人们，是否有机会趁乱逃跑呢？
你透过窗户，看向门口的尸体，想起了被锁在陈九家二楼的女人。
茫茫的大雪始终没有停下。
纯洁的白雪落在了被血染红的旧雪上，迅速被同化。
“我要回陈家。”你深吸一口气，“陈家二楼锁了一个女人，我得去救她出来。”
村庄又大又空旷，你或许无法救出所有人。
但是此刻，在读完了这封日记之后，你完全无法对任何一个可怜的女人不管不顾。
“你疯了？”陈楠拽住了你的手腕，“你忘了那个女鬼吗！”
“她现在也不一定还在吧。”你冷淡地甩开了陈楠的手，“我一定要去，你如果害怕，就躲在这里吧。厨房里有个没水的缸，完全够躲一个人。”
你拉着阮氏娇的手，直接朝着陈九家的方向开始返程。
陈楠的神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捡起了地上的两把镰刀，跟上了你和阮氏娇的步伐。
在风雪中奔跑，寒流像是锋利的刀刃一般切割着你的面庞，一阵痛感伴随着沸腾的血液燃了起来，在你的面颊上不断发烫。
事情却没有如你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无牙的红衣女鬼就静悄悄地站在陈九家的门口。
她的身后，黏着成一片的尸山血海，正在不断地向外溢出血液，沿着冷冰冰的石阶，滴在纯白的雪上。
你在雪上奔跑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很快被她察觉了。
冷风吹动了她蓬乱的黑长发。
她猩红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你。
而陈楠，则是把冷冰冰的镰刀递了过来。
【在陈家门口遭遇了没有离去的红衣无牙女鬼，你选择？】
【立刻转向旁边的田野逃走——请转移至（陆）01】
【和陈楠一起杀死女鬼——请转移至（陆）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