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59
赵可安不好意思地眨眨眼,心虚的模样不加掩饰。
“行,我回书房,今日骑马也累了,若是腿不舒服的话,叫丫鬟擦点药。”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含止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带笑的。
他似乎很爱笑,哪怕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赵可安也能从那淡然从容的眼眸中发现笑意。
赵可安痴痴望着他,沈含止不明所以:“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赵可安低下头:“没什么,世子也早点休息。”
说完就迈步离开了。
沈含止两手抱胸,站在原地就这样目送着赵可安离开,直至赵可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沈含止才转身,不过他不是去书房,而是朝着沈婉芊的院子走去。
回来没多久的沈婉芊看见自家哥哥忽然造访,还有些奇怪,有事为何刚才不说,现在特意跑过来呢。
沈婉芊心虚,此刻一点也不想看见沈含止。
而此刻的沈含止,正坐在沈婉芊门前的小石桌上,喝着茶。
“这么晚了,哥哥找我什么事啊?”
沈含止放下茶杯,抬眸道:“今天和公主玩得可开心?”
“那是当然,哥,你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交给你个任务。”
“啊?”沈婉芊一脸莫名。
“殿下忽然不待见我,我觉得总有原因,你和她接触的时候替我探探口风,不喜欢我什么毛病,我改就是了。”
沈含止一脸淡然地说出了让沈婉芊惊掉下巴的话,服软服得如此卑微,可一点也不符合他往日不可一世的风格,而且还不敢亲自问公主,拐弯抹角地找妹妹帮忙。
沈婉芊问:“你是怕得罪殿下,牵连我们家吗?”
她哥对公主确实好,看着也像是夫妻情深,不过以她对她哥的了解,她哥可不是一个这么轻易喜欢上别人的人,毕竟成婚也没几天,二人应该也才认识十来天吧。
之前那么多女子对她哥示好,他还不是表面对别人客客气气的,转头就将别人抛诸脑后,连人家名字都会忘记,所以沈婉芊思来想去,只能是因为权利。
沈含止白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机灵’的时候,你猜得对,所以你最好平时在殿下面前替你哥多美言几句,让殿下喜欢我,如此,我们家才能在朝堂上立于不败之地。”
听完沈含止的话后,沈婉芊看沈含止的眼神都透着鄙夷:“哥你居然想依靠女子……”
沈含止一点想解释的意思都没有,起身理了下衣袍:“若是问出来了,祖母到时候逼你去狄府,我可以帮你求求情。”
沈婉芊一听,立马答应:“好,你说到做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二人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沈含止在离开的时候,嘴角一勾。
求情当然是会求的,但是祖母答不答应,就不关他的事了。
沈含止回到书房以后,叫下人备热水,自己则穿梭在书架之间,打算找一本书看看,余光一扫,忽然看见角落里放在一个画缸。
一看到画缸,沈含止不悦地皱眉,高声道:“玉隆!”
守在门口的玉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看自家主子神色不对,立马伏低身子,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主子?”
沈含止指着那个白色晃眼的画缸,怒声呵斥:“这些画怎么还没处理,放在这干什么,显摆的不够碍眼吗?”
能让自家主子这么恼火的,也只有二公主的事情了,不错,那画缸里面放着的画,画的都是二公主赵嫆。
人人都知道,二公主赵嫆是个极为自恋的人,之前不少人夸她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一举一动都堪比西施,都是绝世美画,这就导致这位公主有了叫人给自己画画像的喜好。
京城有名的画师都给二公主画过画,有些技艺极为出众的,甚至被二公主养在了府里,记录她的生活起居,而主子书房的这几幅画,也是出自二公主养着的那几位画师之手。
之前二公主整日纠缠主子之时,几乎是每日叫人送一幅画过来,甚至主子书房内有一个书架放的全是二公主送的画。
一开始二公主派人送来的画,主子还会打开瞧瞧,后来的,主子就叫人直接堆在书架上积灰了,看都不看一眼。
自从皇上给主子与三公主赐婚以后,主子便命他将那些画都处理掉,于是他就吩咐手下的人将这些画焚烧。
可世事难料,一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居然偷偷将这些画倒卖。
画这些画的都是京城出了名的画师,随便一副画就是价值连城,所以自然好卖。
那人被发现之后自然是被剁手发买了,但是卖出去的画还是得收回来,所以此刻那个画缸里的画,都是刚刚从买家手里收回来的。
玉隆想着等画收齐了再一起销毁,不过看主子这么气恼,怕是只能收回来一幅烧一幅了。
沈含止凶过以后,玉隆急忙上前,弯下身子,将画缸里的画,一幅一幅地放入怀中,打算拿出去,立马处理。
可是画太多了,玉隆一个不小心,让一幅画从怀里掉落。
画一着地,绳子就散开了,画卷自动滚开,将画面完全呈现了出来。
站在不远处看见这幅画的沈含止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这副画所画的内容,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
那是他下值的一个夜晚,赵嫆半路拦了他的道,将他引入她的宫内,说是想和他一起用饭,他打算推拒的,可是还是被赵嫆硬留了下来,门口守着十来个太监,就为了堵他的退路。
那一晚他小心翼翼,面对赵嫆送到面前的酒水一概没碰,可是还是中招了,赵嫆那疯婆子居然将药涂在了筷子上。
药发以后,神志有些涣散,身子无力被赵嫆扶到了榻上,画上画的面应该就是刚上榻不久,当时他衣服穿了多少也记不清了,只知道赵嫆想碰他腰带的时候,他反手掐了她的脖子,然后把人推开冲了出来。
后来,还是跌跌撞撞跑去太医院才把药性给解了。
为了打消赵嫆这方面的念头,他还做了个假,请太医院的太医将自己不举的假消息透露给了赵嫆。
说来也是阴差阳错,没想到那次之后,赵嫆居然彻底对他不感兴趣了,甚至说是厌恶。
当然,他也乐得自在。
之后就是时来运转,被皇上赐婚给了三公主当驸马。
玉隆将掉在地上的画飞速卷了起来,然后抱着急忙离开。
沈含止站在原地微微出神,随后便去沐浴了。
沐浴完以后,夜似乎才完全暗下来,沈含止坐在桌前,看书也不是,下棋也不是,睡觉更不可能,于是干脆起身,拿了件衣裳就朝着赵可安的屋子走去。
不让他睡,那去串门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