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是我的床9
付瑾舟也不恼,总感觉他在耍小脾气,去给他找了条新毛巾。
季望海去洗澡时,他站在浴室门口分了会神,这套房子是他自己的,按市价出租至少四千八一个月,公司给的租赁预算是三千五,他托朋友弄了张假房产证,把房产证上的户主名改为朋友的,再向公司报备他住的房子是租的,每个月住自己的房子,拿三千五的租赁费,也算省了一笔。
许才哲属于部门经理,租赁标准两千五,他租的那套房子四千,每月都向付瑾舟抱怨公司租赁标准太低,曾多次提出想到他这里挤一挤,省出的两千五拿出来喝酒,都被付瑾舟以各种借口拒绝。
他不喜欢跟人同住,这么多年独来独往惯了,说来也奇怪,他以前也不喜欢别人分享他的床,最后还是被季望海占了半张。
季望海这个澡洗得有点久,先在浴室打量一圈,没有其他人住过的痕迹,牙刷只有一支,水杯一个,除了一支男士洁面乳和常用的洗发露沐浴露,并无其他用品。
付瑾舟趁着他洗澡的时间去了书房,他有个习惯,每天把当天的工作做成日小结,月底汇总,分析当月工作效率。
“我睡哪?”季望海还是只穿着一条底裤,站在书房门口。
付瑾舟又想起三年前那个随便吹吹耳朵都会脸红,随便撩两句硬得不像样的季望海,那时候的他喜欢打篮球,总是穿着一套红蓝配色的球衣,付瑾舟喜欢逗他,总喜欢在他打完球后用眼神挑逗他,季望海次被他逗得汗直往下淌,不管流多少汗,他都不肯在付瑾舟面前脱衣服。
如今付瑾舟很难把眼前的季望海跟三年前那个高冷害羞的弟弟联系到一起了。
“沙发,地板,你随意。”付瑾舟说,他这套房子只有主卧有床,客房被他当成杂物间堆了各种物品。
季望海招牌式的皱眉:“我从不睡沙发。”
说着往付瑾舟卧室方向走,付瑾舟在后面叫住他:“卧室的床除了我,还有别人睡过。”
季望海顿足,整个气场眼见着冷了下来,回头看了眼付瑾舟,转方向走向沙发。
付瑾舟说的是实话,有次他们熬夜赶促销方案,许才哲熬到实在受不了,借他的床睡了两小时。
等付瑾舟洗完澡出来,季望海已缩在沙发睡着了,浑身上下连条毯子都没盖,客厅空调打的有点低,付瑾舟走卧室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刚盖完,想起给他买的药还没吃,又倒了杯水回到沙发前,轻轻拍他脸颊:“醒醒,吃了药再睡。”
季望海猛睁眼,坐起,翻身,动作一气呵成,将付瑾舟压在身下:“你在干什么?”
“现在是你想干什么,松开,好好说话。”
季望海不但没松,反正拽住他两个手腕:“付瑾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华南?”
“别说你为了报复我,我自认没那么大的魅力。”
季望海逼近:“我要让你回到当初认识我时的状态,一无所有,只会在我身下求欢。”
付瑾舟屈膝,用力怼他腿间,季望海像是早已预判他的动作,快他一步压住的他腿:“这招用多了不管用了。”
“季望海,即使三年前我在你上面也比在你下面多,更何况,那不是求欢,只是逗你玩。”
季望海以手肘顶住他的脖子:“是吗?那我帮付总回忆回忆。”
他的吻还没落下,被付瑾舟一拳打在脸颊,“不好意思,我已经过了陪你玩的年纪,恕不奉陪。”
刚要走,又被季望海抓着腿拉倒,两人滚在地板上扭打在一起,付瑾舟已经三年没跟人动过手了,力气明显没常年健身的季望海大,很快再次落下下风被他压在身下,再次被他吻住,付瑾舟被他唇舌的热度烫到,含糊问他抵着季望海舌头:“你……你他妈……起来……”
季望海忍了太久了,又或者说他已经压抑太久了,对付瑾舟的恨意,思念,一股像火,一股像冰,相互交织在他体内,令他发疯,发狂。
“嘶……”季望海松开唇,抹掉嘴角的血迹,又轻轻舔了舔,而后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付瑾舟。
付瑾舟撑头手肘看着他:“下次咬的就不是嘴唇了。”
季望海逼近:“那你想咬哪里?我不介意现在给你咬。”
付瑾舟曲膝用力怼向他腿间:“季总,我说的是舌头。”
“我说的也是舌头。”
“麻烦起来,我要休息了。”
季望海并不打算让开:“我睡哪?”
“随意,要睡哪睡哪,我先去睡了,你自便。”
付瑾舟前脚刚踏进卧室,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季望海的一只脚卡了进来,紧接着将付瑾舟往床上一推自己跟着躺了上去,付瑾舟怒了:“季望海!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睡觉啊。”
“这是我的床。”
“你不是说随意吗?我现在只想睡这张床上,怎么,不想跟我睡?还是付总怕了?”
付瑾舟笑出声:“我怕什么?”
“怕死灰复燃,旧情回暖。”
“笑话,既然季总这么喜欢这张床,那明天这张床送你,我再去买张新的。”
当晚付瑾舟跟季望海睡在了一起,付瑾舟明明可以去睡沙发,偏偏像个孩子似的跟季望海赌着气,硬是在床上躺了一夜。
这一夜睡得极累,付瑾舟几乎整晚没进入深睡眠状态,季望海就在他身边,发出均匀的呼息声,黑暗中付瑾舟注视着他,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轮廓。
他抬手,摸向他的眉心,隔着一点距离虚虚描绘着他的眉形,指尖始终没落下去。
又想起三年前他们睡在一张床的甜蜜时光,那时的季望海还是个大学生,冬天的时候那间出租屋透风,很冷,他把付瑾舟抱在怀里,放在身上,贴着他的耳朵,说以后要给付瑾舟好的生活,给他买大房子。
现在他们又躺在了一起,房子很干净,有空调,有暖气,床很大很软,他们之间的沟壑却很大。
无声的叹了口气,付瑾舟闭上眼,希望能跟他和平相处渡过这段共事时光。
早晨,付瑾舟一睁眼对上另一双眼,吓得他猛得坐起身,给了大脑几秒钟时间才反应过来季望海昨晚跟他睡了同一张床。
“付总,早啊。”
付瑾舟捏捏眉心:“几点了?”
“刚六点。”
付瑾舟早上有个习惯,起床后要坐几分钟,他血糖低,起太快容易眩晕。
季望海下床,去客厅把行李箱拖了进来,然后找出衣服,毫无顾忌的当着他的面将自己脱光光,对面对着付瑾舟换衣服。
付瑾舟扶额:“你以前没这么多奇葩毛病,这对着人换衣服又是什么毛病?”
“原来付总能看见?我看你两眼无神以为你在梦游,怎么,以前看了无数次,现在反倒是矜持起来了?”
付瑾舟不知道眼前季望海这几年经历过什么,见他这么说故意盯着他看,这下反倒是季望海不好意思了,迅速套上底裤进了浴室。
走出卧室时瞟了眼季望海行李箱,看到一个白色塑料盒子,怔了几秒,还是拿起来看了看,瓶身包装写着“钙片”,付瑾舟晃了晃,听着药瓶的沙沙声,叹了口气,将瓶子放回原位,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等他洗完澡出来付瑾舟已要在做早餐了,今天起得早,有时间做。
刚煎好一个蛋,伸头出去,问道:“你吃早餐吗?”
季望海看都没看:“你做就吃。”
付瑾舟心说真像小孩儿,边摇头边给他准备了一份早餐。
吃早餐时季望海不小心把煎蛋掉在身上,沾了一块酱油,他脱下衣服,问付瑾舟:“有衬衣吗?”
“怎么了?”
“衣服不能穿了,我没带多少衣服,借你的。”
快要上班了,没时间跟他磨嘴皮子,付瑾舟去找了一件自己穿稍宽松的衬衫扔给季望海:“将就穿吧,不用还了,送给季总了。”
今天依旧付瑾舟开车,快到公司楼下,付瑾舟问道:“季总要不要在这里下车?”
“为什么?”
“被同事们看到我们一起上班对你影响不好。”
季望海瞥了他一眼:“是吗?我倒想看看有什么影响,开到公司楼下。”
他还刻意在电梯口前等付瑾舟,付瑾舟停好车过了几好分钟才走过去,本以为季望海早上楼了,没想到他还站在电梯口,有其他同事跟他打招呼:“季总,要一起上去吗?”
“不用,你们先上,我等付总。”
付瑾舟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公司人多嘴杂,经他这么一出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果然不出付瑾舟所料,付瑾舟有十点左右喝咖啡的习惯,刚走到茶水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同事们的闲聊声:“我跟你们说哦,今早我看到季总从付总车上下来。”
“真的假的?”
“真的,我们几个人都看到了,季总还在电梯口等付总呢。”
“还有还有,今天季总的衬衫你们看到了吗?是付总上周才穿过的哦,那牌子很小众,该不会这么巧同款吧?”
“这个季总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这么年轻就能做到这个位置,还有,昨天开会时季总还针对付总,今早又一起从一辆车上下来,该不会……”
“哎呀这有什么,懂的都懂,当初付总初来华南还不是跟季总差不多年纪,我在公司待了六年了,这种事见多了,通常空降的都是靠后门进来的,什么后门自己悟吧。”
付瑾舟站在门口越听越想笑,也许季望海说的对,他的管理方式太过自由了,刚准备开口制止,人事职员陈云清跑了过来,小声叫了声“付总”,而后推开茶水间的门,对里面几位同事说:“季总找你们,让你们汇报,二十分钟内全部到总经理办公室,哦,忘记说,刚刚我找你们几个已经花了五分钟了, 你们还剩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