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要不要搬到我家住?6
我俩一开门,咩咩就窜出来,不住地叫。
她只有三岁,在我眼里还是小宝宝,让她自己呆一天很让人不放心。
我连忙迎上去抱起咩咩,咩咩就在我怀里喵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看到了周忱惊吓到了,她格外不安静。
你不能指望一只小猫咪多么努力,她只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每天最重要的就是吃饭睡觉,和等我回来。
周忱等咩咩安静下来之后,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后背。
咩咩被摸地蹲下来,也没回头,只是白茸茸的耳朵抖了抖。
咩咩是我和周忱出去吃宵夜时捡回来的小奶猫,是一只鸳鸯眼白猫。
当时去宠物店检查时,医生说咩咩还不到一个月。
那时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捡到咩咩那一刻就决定养她。
我把咩咩养在我和周忱的宿舍里,搞了一个小猫窝。周忱还拿了几只玩具小熊陪着咩咩。
医生说小奶猫没断奶之前不能长时间没人照顾,可我们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白天需要经常训练。周忱就跟我交替偷偷回去宿舍给咩咩喂羊奶。
有时候半夜也要起床喂奶,我几次半夜定闹钟起来,迷迷糊糊都把周忱吵醒。
虽然这猫名义上归我,周忱倒也尽心,好几次他见我太困就抢了奶瓶让我继续睡。
那段时间我俩都挂了大大黑眼圈,周忱还是易水肿体质,脸都肿了。
导致小助理小王好几次看着我们欲言又止,有次还神神秘秘的,把我拉到一边劝我收敛一点。
我吓一跳,以为养猫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这公寓是租的,而且我和周忱为了养猫还翘班,属于不务正业,赶紧叮嘱她可别告诉我们经纪人。
小王神色复杂地答应下来。
就这样,咩咩被我俩认真养大了。
再到后来,我出国时候除了一点点行李,只带了咩咩走。
咩咩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除我以外的人。
周忱说,“咩咩不记得我了。”
似乎是回应周忱,咩咩打了个哈欠,扭过头用后背对着周忱,逆着光的小脑袋上竖起几根不听话的杂毛。
我替咩咩狡辩,“你也没有跟她相处过很久,她跟你不熟也正常吧。”
周忱听到我的话,抬眼看我。
旅馆采光不佳,而渐暗的斜阳映在他眼里,他用黑沉的眼睛注视着我。
他说,“那你呢?”
“梁生生,你跟我算熟悉吗?”周忱语气认真。
他话里有话,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于是我低下头,躲避他灼灼目光,用手去蹭咩咩柔软的毛皮。
周忱没有再说什么,他直起身环视这个小房间。
我仅有一个行李箱,还有一只猫包,除此之外的行李都在身上穿着。
咩咩等到了我回来,又恢复了高冷样子,挪到离窗近的地方趴下看着窗外。
周忱很快环顾完四周,“梁生生,这里太小了,采光不好,咩咩住着会不会不开心。”
我给咩咩换好水又加了猫粮,转头看着咩咩小小身影对着窗户,好像在发呆。
周忱说的我又怎么想不到,只是我太没用,连要回爷爷的房子都做不到。
我思考着明天一定在周围多找找,租个好一点的房子安顿下来。
好歹现在多了周忱借我的一大笔钱呢。
“你要不要和咩咩搬到我家住。”周忱没找到可以坐的凳子,便靠在窗边,神色平淡地询问我意见。
他背光,我望过去,也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搬到他家,这是一个新的选项。
我下意识的拒绝就要脱口而出,周忱又说,“梁生生,别急着拒绝我。”
“咩咩需要更充满阳光的环境,你也不能一直在旅馆住。”他给我分析,“我目前住在饭馆二楼,两室一厅,就我一个人住。”
他这样说,我跟着思考起来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爷爷的房子我准备等那个租客到期就要回来,毕竟对方也只是租了房子,如果现在让那对母子搬走,我可能做不出这事。
但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而周忱提供给我一个显然很好的选择。
我和周忱做了三年室友,肯定没有跟陌生人合租的各种问题。
而且他自己住两室一厅,我搬进去自然付给他租金,还能帮周忱省钱。
只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他。
周忱显然把我纠结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最后提出了我没办法拒绝的好处,“咩咩白天自己在家多孤单,你和小沐可以轮班,不忙了你就上楼看她。”
我终于下定决心。
我们再次回到“好吃猪脚面”楼下时,我背着咩咩,周忱推着我不大的行李箱。
天完全黑了,老城区有居民围在路灯下看着孙辈玩耍,一片祥和的声音。
周忱开了店门,我们从厨房旁边一个窄小过道上楼。
这个楼梯真够隐蔽的。
我还挺好奇周忱的家应该是什么样。
他这个人话不多,配上人群中格外突出的脸和高个子,就显得不好接近。
同住的几年,周忱给我的感觉就是“无聊”。
并不是说跟他相处会让人觉得无聊,恰恰相反,他跟周围的人都相处的很好。
他擅长跟别人建立融洽的关系,也擅长照顾好身边每一个人。
而他本身,好像没有任何欲望或爱好,或者说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对所有事情都表现得兴致缺缺,不为所动。
最令我印象深刻就是我们组合获得一个最佳新人奖的晚上,组合其他三个人,包括我,都过去反复抚摸甚至亲吻奖杯,我们喝地酩酊大醉。
那时我刚刚出道没多久,这么大的荣誉和认可,一夜之间多了那么多人喜欢,我像是钻进粮仓的仓鼠,兴奋极了。
而周忱也的确陪着我们三个人喝酒嚎叫,可后来听说,我们三个都醉了他还清醒,还把我们三个醉鬼挨个送回去。
然后他自己去厨房下了泡面,因为我们只喝酒,他没吃饱。
周忱用一种冷静到冷漠的态度对待一切。
我很懦弱,很自私,如果当年的事情换成周忱,他不会像我一样选择回避,选择逃离,而拒绝去承担后果。
周忱的家跟他本人一样风格偏冷淡,和我猜想的一样。
他拿了一双拖鞋出来让我换上,而后将我的行李箱推进一侧的客房。
另一边的主卧门关着,显然那就是周忱的房间。
虽然有些好奇,但租住别人的房子,尤其这个人是周忱,我不会自讨没趣凑过去。
客卧并不太大,但有个很宽阔的飘窗,是朝南的方向。
可以让我想象出这里充满阳光的样子。
整个卧室贴着淡蓝色墙纸,浅灰色被褥上面是一层透明床罩,足以说明这里很久没人住过。
“你住这里,咩咩白天可以晒太阳。”周忱把我的行李箱放下,转头对我说。
“哦哦哦。”我自然赶紧答应下来。
“很晚了,我去做饭,一会出来吃饭。”周忱没有要继续帮我收拾房间的意思,转身出去了。
他又去做饭了。
难道这工作餐还包一日三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