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今天服不服?8
“你可知这样一来,日后他们就要逼朕皇嗣的问题。”
楚玹霖那时候才不到十岁,只知道父亲出了一趟远门后回来便一直卧床不起,就连被称为神医的巴雅前辈都医治不好父亲。
“苏赫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皇上若是喜欢便留着多玩会,不喜欢,那便交给臣处置就是。至于其他嫔妃,皇上若真不喜欢,养在后宫就是,臣绝对不逼皇上皇嗣问题。”
楚玹霖闭上了眼睛,他虽是天下共主,却也有无奈的时候。
从小到大,他都是骑在顾洵的肩膀上长大,几位哥哥都比他大,成年后哥哥们都离宫去了各自的封地,一年见不到几次。
身边留下的,只有顾洵,也只有这个哥哥知道他想要什么。
“过几日诸位王爷和将军都要返都商量漠南战事,皇上不必为了这些小事动气,龙体要紧。”
楚玹霖起身看着窗外的蓝天问,“辽东段家也来吗?”
“那是自然,段老将军会亲自来见皇上。”
想起段家,楚玹霖便不得不想起两位皇兄,楚睿诚,楚睿实两位皇子。
如今的段老将军段笑天是他们的舅舅,当年先帝在位时,段家篡位谋反,最后被灭门,只剩下了段笑天一位。
谁都不清楚先帝为何会独独饶过他,只听是因为段笑天六亲不认,平反段氏造反有功,于是将功折罪留了他。
但他不信。
先帝不仅留了他,还与国舅平肩,分为左右将军,同时握着一半兵权。
楚玹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又问:“当年木公掀起辽东判乱,是不是因为他?”
顾洵沉默了几秒,算默认了。
“可是,朕一直都不明白一个问题。”楚玹霖回头看向顾洵,眼神里充满了不解,“段笑天是叛臣段峦统的儿子,为何父皇当年没杀了他,而是让他和国舅一样做了左右将军?”
“上一辈的恩怨臣也不清楚,听父亲说,当年先帝被架空权位时,是他救了先帝。之后又亲自平反了段氏一党,当年先后被困冀州,也有他的功劳。”
楚玹霖还是不懂:“洵哥觉得他可靠吗?”
顾洵斟酌了一下才说:“臣相信先帝不会看错人。”
楚玹霖沉声道:“可是那位木公也是父皇非常信任的人,最后他还是叛变了。”
“皇上可是想?”
楚玹霖沉思片刻摇摇头:“不,朕不会再动父皇的亲信,也希望他别让朕失望。”
顾洵明白。
楚玹霖顾虑的没错,大楚开战在即,若是这个时候辽东再出乱子,那大楚便相当于打开城门迎接了敌人进城。
不过他心里仍然介怀段笑天。
**
清明节一过,帝都气温开始迅速回升,漠南王沉得住气,如今五月已过,他依旧没有行动。
各地诸侯也在近期返都,趁着躲过最炎热的气温商量战事。
苏赫进宫以后日子依旧如此,每日都有赵福带着人亲自过来教他大楚的规矩,次次都要闹得鸡飞狗跳才罢休。
在他进宫后没多久,后宫陆续来了不少嫔妃,且都不像他一样没有封号。
偶尔也会有嫔妃过来在他这里坐上一会,关照关照,给他带点好玩意什么的。
这让苏赫越法恨楚玹霖,日日都在宫里马场跑马,谁拦打谁。
这日依旧如此,早膳后赵福按照惯例前往流云殿教苏赫规矩,人还没踏进去,脸上已经挨了一鞭子,接着随行的几个奴才全部被打了出来。
苏赫提着马鞭让他告诉楚玹霖:“我苏赫生来是漠北的男儿,死也是漠北的雄鹰,再敢教我一些女人作为,我一定亲手杀了你们!”
这般大放厥词,伺候的人哪里还敢再教他规矩,哪怕是赵福这个太监总管都不敢再动他了。
楚玹霖正在宣政殿忙碌,赵福鼻青脸肿匆匆赶来,一进门便跪在地上求皇上做主。
顾洵扫了眼赵福的脸上,和郑景仁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这个苏赫自从进后宫便没有一天安稳日子,不是打其她嫔妃,便是打皇上派去教规矩的人。
整个后宫被他闹得鸡飞狗跳,宫女太监都不敢踏入他的流云殿。
楚玹霖听完后便问:“他人在何处?”
赵福急忙回答:“回皇上,人在跑马场,奴才根本拦不住,这一个多月奴才教的规矩是一点没学会,次次都是带一身伤回来。还请皇上替奴才做主。”
楚玹霖揉了揉眉头,将手中的奏折放下:“他进宫多久了?”
郑景仁:“回皇上,已经一月有余了。”
“一个多月就能将你们收拾的再也不敢踏进流云殿,是让朕夸你们能干还是无能呢?”
赵福本来哭哭啼啼,闻声后立马止住了,急忙低头挨着地板不再敢多言。
楚玹霖起身来回走动,良久后才吩咐道:“去告诉流云殿,今晚朕在流云殿过夜,让伺候的姑姑们准备好,下去吧。”
赵福连忙应声退下了。
郑景仁用胳膊捣了捣笑眯眯的顾洵,小声说:“皇上今晚去流云殿,安全臣倒是不担心,只是……”
顾洵回头望着他,等着他后话。
只听郑景仁用极小的声音说:“皇上至今只身一人,只怕房事都不懂,要是嫔妃也就罢了。可这苏赫是个倔脾气的男人,顾将军不担心?”
顾洵:“…………”
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这事,只有靠他自己摸索了,我也不能帮忙。”
郑景仁有些幸灾乐祸道:“那便有好戏看了,这大楚的龙对上漠北的狼,若是能知道个后续就好了。”
顾洵一脸嫌弃,但这床笫之间的事情,其实先帝早就在皇上成年时便让姑姑们教过了。
是夜,流云殿。
从早上被传旨意皇上要在流云殿过夜时,这里便忙得不可开交,又是布置,又是安排楚玹霖的喜好。
苏赫自然也不会再任由他去跑马,而是被带回来教他如何伺候皇上。即使他发火,那些姑姑们也不放过他,硬是把他按下跪在地上听着。
这些日子里苏赫过得并不安好,漠北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况且他最受漠北王疼爱,人人都要敬畏他几分,哪里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在流云殿他不仅要学礼仪,还要学那些讨楚玹霖欢喜的作为,少年哪能轻易而举束手就擒。
教完这些还不够,等到沐浴时,姑姑们更是亲自要动手帮他洗身子。
因此苏赫忍无可忍,抽出匕首挟持了一位姑姑,睁着猩红的眼睛看着一屋子的女人,难受的快要窒息了。
“今日谁敢再碰我一下,那我便杀了她!”
“小世子怕是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既然要伺候大楚的皇上,那便要遵守我大楚的规矩。”为首的那位姑姑毫不惧怕,上前几步行礼说道,“听闻皇上给过小世子机会,是小世子自己选择留下,那如今这又是打人又是杀人,可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呢?”
能有什么后果?
苏赫在心里哈哈痛笑,不就是一死吗?他苏赫何时惧怕过死亡?死了不是更好,何必在此受辱!
阿爹知道了定会替他讨回公道。
是啊,阿爹肯定会替自己报仇吧?
苏赫想到这里,闭上了眼睛。
他身边只带着一个青松进宫,今日因为几次三番动手,被姑姑们清了出去,此刻也不知道被关去了哪里。
他一身外衣被尽数褪下,头发凌乱不堪,只穿着一件深红色里衣,赤着脚站在地上。
苏赫从未如此狼狈过,也从未这么痛恨过一个人,吃他肉,喝他血都低不了对自己的侮辱。
他低估了大楚的任何一个人,高估了自己。
“小世子既然不喜欢让奴婢们伺候,那便自己洗吧,不过奴婢先提醒世子一句,能伺候皇上不是谁都有这个福气,若是惹恼了皇上,世子怕也对不住漠北王的一片好心吧,奴婢们先告退。”
为首的姑姑话罢便出去了,一行人也都走了。
苏赫渐渐松开了手中的匕首,放开了那位姑姑。
“滚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