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指尖无意识拨动戒指,想到他为了哄自己开心主动提及要带他出去玩,心里就泛起甘甜。今天他是满课,等下课时天色已经变暗。
细碎的雪花打在脸上,南瓷撑着一把透明雨伞,脚下踩着松软的雪地,婉拒了同学的顺风车,给应修景打电话。
接通后,他问:“你在哪里呀?什么时候过来?”
应修景那边有些乱,听上去不是在办公室,他说:“你自己先回家,我这还有事。”
“你不是说带我出去——”
“应先生,他醒了……”
电话被挂断之前,南瓷听见这句话。
第2章
全都没有了。
南瓷很喜欢冬天的傍晚,尤其是路灯下漂浮着碎雪的刹那。
总觉得自己好像是置身在玻璃雪球里的人。
可今天却让他心情低郁,原因为无非是没人牵起他的手。
洛奇在五分钟前发了个朋友圈,是他裹着被子缩在寝室的照片,文字写着:[好冷啊,还是被窝暖和。]
同一个寝室的在底下给他评论。
[有个暖床的更暖和。]
洛奇回复他:[咱们几个都是单身狗,上哪找暖床的?]
谁也不知道南瓷有个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且不说性向问题,单说应修景这个人。
应修景的自律程度简直堪称业界标杆,在别人眼中他是万众瞩目的企业家,在员工眼中他是严肃认真的领导。
这样的人可以称之为商圈人上人,如果沾染了七情六欲就好像被玷污了一样。
南瓷也很崇拜他,崇拜的同时又暗自窃喜这个人是他的男朋友。
只有他见过他情.欲上头时在他耳边低吼的模样,见过他清晨睡眼惺忪的面庞,看他的脸缓缓靠近,然后轻轻在他鼻梁上落下一吻。
想到这,南瓷下意识伸手抚摸自己鼻梁上那颗小痣,摩挲两下又恍然忆起,他被这个男人放了鸽子。
无论春夏秋冬,南瓷爱漂亮都不爱穿太多,在冰天雪地里走了这么久,脚底都冻得麻木。
只能加快步伐来到更繁华些的街道,又站了大概二十几分钟才打到一辆车。
回到家里鼻尖和脸颊都冻得通红,扔下背包就爬上了床。
空调调到高温,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来,血液流动,南瓷慢慢睡着了。
等再一次醒过来已是天光大亮,在闹钟之前三分钟醒来。
刚一坐起只觉得头昏脑涨,喉咙像是吞了个燃烧的木炭,温度计试了下,发烧了。
南瓷的手在身旁没有一丝褶皱的枕头上拂过,猜到应修景一夜未归。
白天上课时,他昏昏欲睡,思绪却跳脱得勤快,一直在思考电话里那个醒了的人是谁。
声音是他助理周然的,是什么环境下,周然会跟应修景汇报有人醒了。
南瓷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场合,最终又被他一一否决。
洛奇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教授的课你也敢走神,当心待会儿叫你回答问题。”
话音刚落,教授拿起点名册,准确点到南瓷。
好在他够聪明,脑海里自带答案,仅仅思考了几秒钟就回答出来。
洛奇直接竖起大拇指:“吾辈楷模!”
他小声称赞他:“南瓷你真厉害啊,发着烧聊着天,还能顺带上个课。”
南瓷苦笑着摇摇头,嘴唇发干微笑弧度都不敢太大。
下课后南瓷先去医务室拿了些药,才跟洛奇一起来到食堂。
今天食堂的人不少,排队时突然感觉恶心,按着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将饭放在桌上,他有气无力给应修景发信息。
[我买完药才来食堂吃饭,排了好久的队。]
发完这条信息量极大的消息,饱含期待等应修景回复。
现在是中午,他没有理由不看手机,也该和他解释解释爽约和夜不归宿的事情了。
等待他回复的时间里,洛奇已经夹走他盘子里好几块排骨,现在正小心翼翼去夹他的鸡蛋。
南瓷见状直接夹起一大块放进他的餐盘:“都给你,我没胃口。”
洛奇笑眯眯把鸡蛋扔进嘴里:“南瓷,实在不行下午你请个假吧,反正你不用听课考试也能及格。”
南瓷的确有这个想法,请了个假后直接回宿舍睡觉。
认识应修景那年他刚刚上大一,在一起后就没羞没臊地搬进了人家的家,这次重新躺在硬床板上还有点不习惯。
随即又反应过来,不习惯的并不是硬床板,其实他更怀念在应修景怀里睡觉的日子。
药劲慢慢上来,南瓷迷迷糊糊,在坠入梦境的前一秒陡然睁开眼。
对,医院!
应该是有人在医院,所以周然才会跟应修景报告那个人醒了。
所以他是去医院看望病人了吗?
想明白了也安心了些,南瓷重新闭上眼睛,等醒了以后再去找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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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应修景电话时,已是黄昏时分,恰逢洛奇他们放学一窝蜂冲回寝室。
南瓷握着手机不敢接,洛奇从桌下拿出一个篮球,拍了拍他的床:“好点没?打球去啊?”
“我还有点晕,你们去吧。”
待他们离开后,电话也自动挂断了。
南瓷回拨回去,那端接起,声音静谧。
南瓷试探着问:“应……总?”
一声低笑传进他耳中:“都叫上应总了。”
南瓷舒了口气:“我害怕是别人拿着你电话嘛。”
“怎么去买药了?”应修景问。
南瓷先是一怔,而后唇角弯起,随即又被他压下去,说:“昨晚着凉,发烧了。”
电话那端随即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南瓷有些疑惑,又听应修景跟人交代:“我先走,合同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