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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盈心疼又委屈地看向慕岭南:“表哥。”
没等慕岭南回应,鹿雪贺就抢先打断了,她一副才看到宋子盈的样子,亲切道:
“表妹,你也在啊。”
宋子盈被她这一声“表妹”喊得仿佛吃了个苍蝇。
鹿雪贺看了一眼她的项链,笑着夸道:
“表妹今晚格外好看,尤其是这条Anemone,璀璨生辉,不愧是Jane Chou的手笔。”
宋子盈不屑道:
“当然不是你这串来路不明的玻璃珠子能比的。”
宋程两家的恩怨京城圈里传闻已久,真真假假难以辨别。但两家的二小姐抢夺慕夫人头衔的事,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从慕岭南和鹿雪贺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有不少人等着看好戏了。
现在宋二小姐率先发难,周围的交谈声都小了不少,一个个的都在假装不经意间那眼神往这边瞟。
鹿雪贺听她这话,心里好笑:
宋子盈在自取其辱这件事上,真的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脸上却表现得很不忿:
“表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宋子盈被她一声声的“表妹”激得失去了理智,冷笑道:
“鹿小姐成天往珠宝展拍卖会里钻,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粉钻罕见,但凡品质上佳的,都会为了最大程度保留重量,而切成枕形、方形或者梨形。
圆形的大克拉粉钻举世难寻,最著名的就是英国女王名下那颗23克拉地Williamson Pink。你的项链上这么多圆形粉钻,如果不是人造的,又是哪里来的?”
今晚宴请的来宾都是京城名流。知道宴会的主人莫夫人热爱珠宝,所以名媛贵妇们纷纷投其所好,将自己最珍藏的珠宝首饰戴上。
既是争艳,也是斗富。
在这样的场合若是戴了条假货,可那真是要闹天大的笑话了。
众人纷纷低声窃语起来。
突然有人大声道:
“毕竟名义上也是程家二小姐,总不能因为不姓程,就连条像样的珠宝都没有吧?”
说话这人自以为风趣地笑了起来,一转眼,却撞上了慕岭南冰冷凌厉的眼神。
那笑声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鹌鹑,“嘎——”地一声,没了后文。
宋子盈看着鹿雪贺脸色不太好看,心里更加得意,继续道:
“再说你的这颗主石,起码30克拉。是圆形就不说了,光是这个大小的天然粉钻,也都是有名有姓,能追本溯源的。你的这个,什么来历,你说得清楚吗?”
说到这,她看了一眼周围,故意提了点音量:
“总不会是鹿小姐亲自去南非挖出来的吧?”
鹿雪贺等她长篇大论地说完,扯出一个看似勉强的笑容:
“表妹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宋子盈本以为鹿雪贺会反驳自己,没想到她直接示弱了,这反而让她心里更加警惕起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鹿雪贺直接来了句:
“因为这条项链是你表哥送我的呢。”
“……什么?”
宋子盈脸上的得意和讥讽全都僵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慕岭南。
鹿雪贺佯装抱怨:
“老公,你该不会送我假的珠宝吧?”
慕岭南看着她脸上挂着无辜,眼里却写满算计,不由觉得好笑,但也十分配合:
“这些圆钻都是我这几年在拍卖会上买下的异形钻改切的,鉴定书和凭证都有,如果宋小姐好奇,改天可以来家里看看。
至于主石,确实是我去南非收购的。我记得当时莫姨也在场。”
他这番话,无疑是甩了宋子盈一记响亮的耳光,更在宴会厅中引起一番哗然。
能在拍卖场上亮相的粉钻无一不是价格高昂,动辄上亿。
拍下十几颗价值连城的粉钻,将每一个都磨掉几克拉,好让它们成为最恰如其分的点缀。
这种壕无人性的行为,也确实是慕家人的行事作风。
一片议论声中,不知是谁,突然嗤笑了一声:
“人家可是慕家的媳妇,想也知道不可能戴假货的好吧?真是搞笑。”
这句话直接飘到了宋子盈耳朵里,她又羞又气,脸直接红到了耳后根。
“什么凭证不凭证的,阿南你也太较真了。盈盈也是好意,怕你们上当。好了不说这个了。”
莫夫人连忙笑着出来打圆场。
“阿南也好久没去莫姨家坐坐了。看这小脸,比上回见又瘦了一些,晚晚要是知道了多心疼啊。”
慕岭南不以为然:
“莫姨说笑了,我妈可看不出来。”
莫夫人笑道:“胡说,当妈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她连你少了根头发丝都一清二楚。”
说着,又忍不住叹气:
“我之前就跟你家老爷子说,得给你找一个知冷知热、会疼人的女孩子,才能好好照顾你,你看看你现在……”
鹿雪贺眨巴了下眼睛,感觉自己膝盖上似乎中了一箭。
慕岭南勾唇笑了笑,伸手揽住了鹿雪贺的腰:
“莫姨说的是,不过明叔毕竟是看着我长大的,虽然粗心了些,但这么多年情分,也不好说换就换了。”
莫夫人愣了一下,慕岭南的眼神已经望向了她的身后:
“莫姨您忙,我们去和朋友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