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揭日月
——若有的话,定能见两枚珍珠,陷在她后腰的小窝里。阿萝赧着颊,推阻道:“不好。”
“这样太奇怪了。”
魏玘不作辩驳,只道:“你拴住我,也未尝不可。”
“我不介意。”
阿萝听着,雪颊愈红。极自然地,她想到他微凸的喉结,和它上下滚动的模样。
好怪。太怪了。这是他从书里看来的吗?
她莫名心虚,半含朱唇,小声嘟囔道:“我不要和你说这些了。”
“要不然,我会被你带坏的。”
言罢,阿萝摇头,又吸了吸鼻子,强行抽回心神。
她道:“川连都告诉你了吗?”
魏玘一怔,向前追忆片刻,神色不大自然。
方才,川连寻到他时,他正在酒肆。甫一听东宫邀约,他便火烧火燎,当即撇下川连、策马赶往东宫,并未给人多说的机会。
如今想来,应是他急不暇择,错过了川连的消息。
魏玘低咳一声:“本王没听。”
他侧目,瞥见赶来的马车,抬颌道:“且先回府。途中再谈。”
……
二人坐上马车,悠悠驶向肃王府。
环境熟悉,爱人并肩。阿萝得以松懈精神,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但转眼,她又提息,望向身边人,徐徐揭开正事:“我来东宫前,本是要回府等你,与你细说建安村疑病之事。”
“我与巴阿翁查出,建安村疑病并非疾病,确实是水蛊所致。”
魏玘闻言一讶,眉关立时紧锁。
他不通医术,但知蛊毒厉害,更是清楚——人为下蛊乃系谋害性命、违反刑律的恶行。
尚不待他思索后续、想建安村内究竟有何密辛,便见阿萝黛眉一颦,又道:“要下水蛊,需要培育水虫、放入水中,再令人饮下疫水。”
“建安村村民中蛊,应是村内水源受了污染。”
“万幸是,水蛊不会传染。”
“但现在……除却建安村,上京城平民巷里也有人中了水蛊。”
句末后话一出,魏玘目光骤寒。
车内的二人对视一眼,深谙事态紧急、刻不容缓。
魏玘道:“可曾上报太医署?”
阿萝道:“几日之前,巴阿翁就上报过了。但……太医署没有回应。”
魏玘拧眉,又道:“水蛊可有解法?”
阿萝道:“有的。”
“书里说,欲解水蛊,需经三诊用药。这三幅方子,我都记下来、交给巴阿翁了。”
魏玘嗯了一声,又道:“疫水如何检验?中蛊者如何自查?”
阿萝道:“检验疫水的法子,书里没有写。若能给我些时间,我可以和巴阿翁试一试。”
“至于查验……需要刺舌检血,不便自行操作。如要检验,最好先自症状来断,假使有疑似病证,再往杏楼请医师检验。”
魏玘颔首,不再开口,只牵紧她小手,神情若有所思。
阿萝也不扰他,乖乖由他牵着,任他拇指摩挲、抚过她手背与指侧——缓慢,沉着,似要一丝一缕、将事态梳理清晰。
不多时,魏玘眸光一亮,似是有了决断。
他转目,再看阿萝,温声道:“别担心。我会上报此事,再遣人处置。”
“且将中蛊症状告知与我,既是证据,也是依凭。”
阿萝自然信他,坦诚道:“初中水蛊时,常见面色萎黄、下腹阵痛、畏寒肢冷、咳中带血、舌苔淡白等,与疾病肖似。”
“倘若拖得久了,待到最后,便会脏腑俱碎、被水虫……”
正说着,阿萝的手掌猝然一紧。
她受了惊,仓皇掀眸,对上着力之人,却见他眉宇生霾,目光霎时凌厉。
“子玉,你怎么了?”她茫然道。
魏玘的身躯紧绷如剑,眸间意味晦暗不明。
他嗓音沉凝,像耐着性子:“我昨夜离去,是因茶寮暗桩中有人病情加重。我为争证词、到场监察,见医师忙碌良久,仍无力回天。”
“那人死时七窍流血,据仵作所言,内里脏腑如捣、烂碎成泥。”
阿萝一愣,忽觉毛骨悚然,心中预感赫赫。
很快,预感得到了魏玘的印证——
“他先前的病症,与身中水蛊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说:
这俩人的贴贴等到番外我一定键盘冒火地写一堆(???)
之前有哪些宝宝猜中了评论里踢我一脚,我这边后台总是吃评论(抹泪)今天好晚了,明天再来回宝宝们评论。爱你们!!
第116章 揭日月
刹那间, 阿萝脸色煞白。
魏玘告诉过她,松香茶寮是太子党羽的据点。而今, 茶寮暗桩疑中水蛊, 她很难不怀疑,蛊乱内情与太子有关。
她抬眸,看向魏玘,未得他对视, 只见他眸深如潭、烈焰滚滚。
——那是竭力压制、隐忍不发的怒火。
觉察她视线, 魏玘合上双目。
再睁开时, 他眼底澹凉,又作寻常沉冷:“刺舌验血之法, 你且告知与我。”
除却昨夜殒命者,尚有三名暗桩疑有中蛊症状。待听得验蛊的法子,他便转述于医师, 为那三人检验一番, 以辨虚实。
如此目的不言自明。阿萝听罢,却并未回答。
魏玘不解,抬目望她, 恰落入乌亮、清盈的水眸, 捉到一簇不摇的辉光。
“我与你同去。”阿萝道。
魏玘眉关一蹙,脱口而出:“不可!”
他知道,阿萝是想随他前往酒肆,亲自为暗桩验蛊。
可她怎能涉足那等地界?
酒肆之下,阴冷潮湿, 遍布囚牢, 暗无天日, 充斥着惨叫与酷刑, 凝聚他所有不堪,更写满他与恶厮杀、以毒攻毒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