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赝4

因此,她也没注意到苏闵行和叶哲时不时划过她身上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倒是沈季屿,他趁着邹盈和宋乘风攀谈的时候,黑眸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谢清瑰。
  隔着偌大的圆桌,视线仿佛如有实物地落在她身上。
  谢清瑰觉得身上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她下意识地抬眸,就对上沈季屿那双桃花眼。
  灼灼又晦涩的深不见底,足以让空气胶质起来的眼睛。
  谢清瑰呼吸一滞,第一反应就是撂下筷子。
  她起身,对旁边的顾霏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
  茶餐厅的洗手间是公用的,并没有那么细致的分了男女。
  就是这个时间没什么人,还是蛮安静。
  谢清瑰从隔间出来后走到池前仔仔细细的洗手,洗手液搓出泡沫揉过每个指缝,她很注重于手的保养,每次都是这样不紧不慢的认真。
  寂静的环境里,很容易就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不疾不徐地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一听就是属于男人的皮鞋,谢清瑰侧眸看了一眼,瞳孔微顿。
  是沈季屿。
  他手指同样很长,却夹着一根烟,很快烟味儿就充盈了这逼仄的空间。
  谢清瑰移回视线,继续洗手。
  他应当是不记得自己这个老同学了,那她当然不会去自讨没趣,还是专注做自己的事就好。
  他们一直都是云泥之别的两个人,从高中时谢清瑰就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身后古龙水气息若有似无地靠近,伴随着偏热的体温,却也让人无法忽视。
  沈季屿好像就站在她背后,近在咫尺。
  谢清瑰抬眸,看向眼前的镜子。
  他们的身影几乎重叠在一起,男人的身型却大了她一圈。
  沈季屿刚刚穿着的灰色西装外套已经脱下,只穿着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劲瘦的肌肉线条分明,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垂在裤缝边上。
  微微低头,眼睛向下看,不知道是在玩手机还是在干嘛,站在她背后动也不动。
  从镜子里看,他高挺的鼻梁仿佛正卡在她颈项的动脉处,弧度相得益彰。
  但实际上,他们的肢体并没有任何碰触。
  一种微妙又巧合的感觉。
  沈季屿是……在排队等着洗手么?
  毕竟这里就一个洗手池。
  谢清瑰抿了抿唇,关了水龙头后侧身让他过去:“你用。”
  她声音低低的说完这两个字,立刻离开。
  发丝在飘动的那一刻,女人周身本来就匍匐着的水润香气更重,是茉莉香。
  沈季屿怔然片刻,忽然笑了声,他搞不懂谢清瑰是这么多年都没换过沐浴露还是与生俱来的体香。
  但真的很好闻。
  就是她味道依旧,却好像不认识自己这个人了一般。
  那股子茉莉清香如影随形,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沈季屿隐约间仿佛都能嗅到似的。
  这么一对比,就感觉跪在地上卖力的女孩儿身上名牌香水的味道太浓,馥郁过了头就都是匠气了。
  沈季屿皱了皱眉,干脆把人拉了起来。
  他弹了根烟,打火机声脆响的烟雾缭绕里淡淡道:“你先走吧。”
  “啊?”邹盈有些意外,不安地揪着床单上的流苏:“屿少,我今晚可以不回学校的啊。”
  “回去吧。”沈季屿弹了弹烟灰:“今天没兴致。”
  他这般模样的时候总是有些冷,让邹盈心里突突的,也不敢再多问什么,连忙把地上的衣服拾起穿好离开了。
  在跟沈季屿之前她就听人说过,屿少最喜欢识趣的女人。
  识趣,那无非就是听话的美化说法,她当然懂得听话。
  瞧着邹盈大气而不敢吭,鹌鹑一样离开的背影,沈季屿觉得更加索然无味。
  他确实还挺喜欢小白花这类型的,但一点个性都没有的小白花……那是金丝雀。
  ‘清纯’这个词的最佳诠释,大概就是谢清瑰那样的女生。
  上高中的时候,沈季屿就知道她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不知贫富也不知美丑的学生时期,所有人都是整天穿着宽松校服的素面朝天,男生们大多都梳着短短的板寸,不是上课就是打球,浑天浑地的泥打滚,校服每天都得被家长骂着洗了,一个学期不到就开始发白。
  女生们也是,马尾辫齐刘海,要么就是大光明,将近一半的人都架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片,吃惯了路边摊的皮肤泛着油渍和青春痘。
  但是谢清瑰不一样。
  她人如其名,真的像朵清丽的白玫瑰,她也穿着宽松的校服,蓝白色的衣领上是纤细的天鹅颈,露出来的每一处线条都是柔润而精致。
  同样是素面朝天,谢清瑰巴掌大的脸一个痘痘都没有,皮肤白到透明,几乎吹弹可破。
  她是弹钢琴的,一双手保养得当,十根嫩嫩手指水葱一般,哪儿哪儿都是白净清丽,连润唇膏都没涂的唇瓣却是樱花一样的粉红。
  但谢清瑰和其他人最不同的还是身上的气质。
  她学习成绩好,待人也好,不管学习多差的同学去问她问题,谢清瑰总是笑着帮他讲题。
  清澈的声线温温柔柔,可细细观察,却始终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冷。
  就像雪山上的高岭之花,看着柔软,却是冰的。
  大概是因为从小学琴,身上有种艺术家的气质,高不可攀。
  沈季屿清晰地记得,当时一中七班里有五十多个学生,理科班里男生多点,大概有三十好几,几乎人人都喜欢谢清瑰。

第2章 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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