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金融邂逅105
她见一个男人,就和楚勋对比一番。
不管颜貌,亦或脾性风度,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得过他。
没有谁能比得过他的,她就谁也不要。
认定了楚勋。
但阮蓓也曾有遇到过,险些豁出去的机会。
铜城食街的一家小吃馆,重庆抄手做得地道,老板一家是从四川过来的。店里生意兴旺,正好也在江边,也有那种透明的小黄米尖椒汁。
阮蓓偶然找到这家店后,就常过来吃。
那是她与楚勋分开之后的一年余了,深秋傍晚,她到店里要了一碗小面。转身时在靠近店门的桌子上,赫然看到一幕背影。
深色修挺西装,平展肩膀,脊背挺拔,劲爽的短发。有着一样的习惯,喜欢扣紧袖扣,因着动作而露出一截考究的白衬衣。看得阮蓓心跳蓦地漏掉半拍,一句话差点冲口而出,然而看见男人捏着报纸的手,她马上又跌回失落。
是一双粗而钝实的手指,不像楚勋,清贵隽雅,手指修长且指腹带着一层令人舒适的薄茧。
阮蓓转到前面去,特意在他的隔壁桌子坐下。看到他的眉毛也比楚勋浓,眼睛小些,鼻梁弧度也窄。楚勋的五官俊如冠玉,自有冷傲底蕴,哪一道线条都叫人迷恋。
总之,这是个比楚勋更要粗糙些的男人,大概从事金融律师之类,比较考究仪容的行业。
阮蓓瞄见他所看的那段文字,正好是自己的小说。
不晓得是她打量得过于热切,亦或他本来是个热忱的人,也抬头对阮蓓温和笑了一下。
约莫二十七八年纪,社会老成历练。
并非多么地相像,但若刻意自我催眠地假装泛化,亦是可以做到的。阮蓓太想太思念楚勋了。
她认识他时十九岁过半,现时也才二十岁多些。
而他当时二十四,比她熟稔,予她热切,顿然消失无踪。
随后一家三口过来,位置不够,男人就对阮蓓启口说:“不如你挪过来坐吧。”
嗓子温儒低沉,他实际各方面都比楚勋要宽厚些,话音也带着港普。楚勋则是清隽倜傥,风逸蕴藉,对情感私下心狭可比鸡肠。
阮蓓想起楚勋的善妒,偏愈发地督促自己放开。
心神领会拿了碗过去,坐在对面,问他:“你有边吃边看的习惯?”
这个男人姓纪,叫纪宗,后来才知是个港岛金融大亨世子。但阮蓓刻意记不得名字,只单记住姓氏。
纪宗说:“偶尔如此,更下饭。你是做什么的,似乎从未见过你?”
她美得漫不经心,却美得能让人一眼凝住。
姣花照水,有书卷气,却又冷漠透彻。
阮蓓听得一笑,樱唇抿起:“香港这么大,多少人没见过多少人。我是在读学生,你呢?”
纪宗淡道:“证券。你也一个人在香港?”
他用“也”,只因有许多学生只身过来求学,而并非说他自己。但阮蓓初时听岔了,以为对面的他也是。
阮蓓点头:“从申城搬过来的。”
纪宗含笑把她打量:“那还蛮远。我去过,金陵路上很繁华,拐过去就到黄鹤路了。有间赌场挺闻名,不过我没进去,时间太赶,来不及。”
他呵呵笑起,手指习惯性扣了下袖口,露出肃白里衬与精贵腕表。与那人同款的百达翡丽。他说的赌场,也是那人开的赫赫有名“豪金汇宝”。而转过弯,就是与阮蓓同住的公寓。
那一瞬间,阮蓓涌起冲动决定豁出去。一种仿被动的自我救赎。
吃完面条,两人沿路边散了下步,直到岔路口分开。
遇到行人多的地方,纪宗也伸手为她挡一挡路人。
再一次在店里默契遇上,就留了电话。一起去看过两场电影,深秋天气,电影院里有着干燥的暖意,男人宽肩挺展,有着精致的沉野之劲。看到高]潮处,影院里爆出笑声,他攥住阮蓓的指尖,阮蓓没有挪开。心里有一种,借以让自己冲出某种情志的冲动与放弃,那么以后,就是想念也都没有理由和必要再想念了,她就要试着这么狠。
结束时手早已放开,且彼此没有更多的表露。
阮蓓继续做着能刺激到楚勋的举动。
第二次她回请看电影,买晚了票,九点的场次看完出来十点半过了。纪宗送她回来,走到她的公寓楼下,路灯安静,阮蓓手攥着大门钥匙,动作缓慢,半只脚踏进去,转头问他:“你住得远吗?”
男人说:“尚可,这边过去搭电车近一个钟。”……若是叫司机过来接送,半小时不到。
但这么晚已经没有电车了。
他狭长眼睛看着夜色下,阮蓓兔绒的外套。她长发馨柔,单薄却娇挺的身姿,媚而不自知。
兴许考虑到她学生爱面子,不会带人随便回去,便问道:“你去我那吗?正好我们可以再走一段,我那有几本书不错。”
呵,要是换成楚勋,那个家伙他会直接说:“我对你动心了,想和你有一段开始。日后跟着我,保你畅通如意!”
阮蓓扶着门把手,又微微地凉下冲动。她看着有情愫从纪宗眼神里溢出来,便含糊道:“不去了,明天还要上课,太远去学校不方便。而且还要上楼拿睡衣与洗漱。”
因她一直以为他是公司职员,纪宗便内敛地说:“你一个人住?要不附近开个宾馆,标间双人床的,你一床,我一床,宾馆里也有一次性洗漱用品。”
他在那一瞬想,若是果真逾越了,他便推掉既定却无感情的联姻,豁出去与这个谜一样吸引人的她,做真正自己。
阮蓓攥紧钥匙扣:“还是算了,我……有未婚夫,麻烦你打车回去吧。”
男人犹豫离开,阮蓓顿呼了口气。有一瞬间空落,却觉得自我拯救了一回。
后面又碰到他,她无再继续进展的意思,就没有联系了,连那家小吃店也不再去。很久后,看到纪宗登报解除婚约的新闻,才恍然庆幸,差点未出一个坑又跳入一个坑。
这件事让阮蓓打消了任何以消遣为麻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