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痔疮膏7

  也就是说,如果陈桥睡门口,那他就得跟阎王“同床异枕”。

  相当于亲自给阎王送命。

  操。

  阮北川连忙抄起背上的书包向陈桥砸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一号床的桌子,一副此地由我开的拽样,“这床归我,你睡中间。”

  陈桥一脸懵逼地抱着书包,不理解他兄弟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睡中间就睡中间。”陈桥很无语,“一张床而已,至于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你老婆呢。”

  可太至于了。阮北川心说,他瞟了眼陈桥,示意对方把书包扔给自己,“少废话,书包给我。”

  “草。”陈桥没好气地把书包甩过去,“你吃枪药了?这狗脾气以后谁能看得上你。”

  听见这话,阮北川下意识用余光瞟过去,纪峋果不其然翘了下唇,好似无声地赞同。

  “......”

  尽管他在纪峋面前早没面子可言,但士可杀不可辱,天杀的陈桥该入土。

  阮北川平静地跳下桌子,平静地放下书包,平静地抬头看着陈桥,准备平静地邀请陈桥出去受死,就感觉一道目光从侧边扫过来,耳畔响起熟悉散漫的嗓音:“学弟,你睡错地儿了。”

  这话又拽又欠揍,阮北川肉眼可见地暴躁起来,“什么意思?”

  “意思是,”纪峋撩起眼皮,慢腾腾地叩两下桌面:“桌角贴了名字。”

  阮北川一愣,不由得往一号床的桌角看去。

  【艺术学院-陈桥-23110595-1号床】

  陈桥也凑过来看,“那我睡这儿?”

  纪峋闲闲地嗯了一声,顺带好心提醒:“换床位得上报辅导员。”

  “不过,”停顿一秒,他挑了挑眉,“一般没人成功。”

  阮北川:“。”

  “当然——”纪峋十分和善地建议道:“你可以试试,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

  阮北川木着脸拽起书包,拉上行李箱,宛如一具行尸走肉,极为缓慢地挪回了中间的二号床。

  人美心善的阎王满意地勾了勾唇。

  阮北川后脊倏地蹿起一股凉气,觉得阎王此时看他的目光充满怜悯,就像在看一块发霉的面包。

  而今晚子时,就是他阮面包的上路吉时。

  想到这儿,阮北川整个人都不好了,扔下东西,一把抓住陈桥的衣领,闷头往外跑。

  陈桥人还懵着,就被一骨碌扯出去,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操。”走到楼梯口,他心有余悸地扶着墙站稳,说什么也不肯走了,“你今天怎么回事儿?粗鲁得跟吃了三十个猛男似的,你有事儿?”

  提到“猛男“,陈桥眼前猛然浮现出一张脸。

  而这张脸,和宿舍里那位纪峋学长,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陈桥反应了一下,忽地睁大眼睛,脑中缓缓冒出一个不太可能又似乎合情合理的猜想——

  他兄弟昨晚睡完的猛男,现在变成了舍友?!

  再联系到今早阮北川神神叨叨又格外怂包的行为,陈桥悟了,他兄弟铁定被上了!

  俗话说炮友变舍友,法海都得绕着走。

  难怪他兄弟突然发疯!

  如果是他,估计会笑到被隔壁抓去做鸡公煲。

  毕竟这种好事不是年年有。

  但阮北川向来自诩天下第一猛1,中午那会儿还跟他吹牛说把人干得嗷嗷叫,结果被压了,还特么现场认亲,简直就是当代社会性死亡的典范啊!

  作为好兄弟,陈桥深表同情。

  他拍拍阮北川的肩膀,冒着被杀人灭口的风险,语重心长道:“川啊,有位哲学家是这么说的,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除非你腿太短。”

  “但你腿不短,还挺长的,起码比我长。”陈桥道,“咱腿一伸眼一闭,哎!那坎儿不就跨过去了,总结一下就是——”

  如果是半小时前,阮北川会笑着让他滚,但他现在没心情,不耐烦地打断道:“再废话我扇你。”

  陈桥一噎,盯着他兄弟帅气中透露出些许暴躁的侧脸,犹豫两秒,气若游丝道:“那什么,我就是想说,花钱当1那是怨种才干的事儿,所以一点都不丢人。”

  阮北川脚底一滑,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

  这傻逼他妈的到底在想什么!

  阮北川死死攥着楼梯口的栏杆,生怕一个没忍住就把陈桥踹下楼。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铁青着脸,咬牙道:“谁特么告诉你老子被压了?”

  陈桥疑惑:“那你跑什么?”

  阮北川瞬间哑火。

  显然,比起呗陈桥这逼误会,中途跑路更丢人。

  沉默两秒,阮北川硬邦邦地挤出四个字:“他......受伤了。”

  牛郎被鸽算工伤......的吧?

  思及此,阮北川神情放松许多,觑一眼懵逼的陈桥,镇定道:“我怕他揍我。”

  陈桥沉默了,下一秒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兄弟你可真逗,就这??芝麻大的小事儿能把你吓成这样?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阮北川一反常态地没怼人,但脸色依旧难看,嘴唇紧抿沉默地站着。

  陈桥笑了半天才觉出异常,嘴一闭,瞬间收声。

  “我错了,我们川哥宇宙第一猛!”他驾轻熟路地道歉,自以为高明地安抚道:“我有一味灵丹妙药,效果特别好,谁用谁知道。回去你就送给人家,说点软话,保准有效。”

  阮北川:“.......”

  你见过临死前给阎王送礼的傻逼?

  反正他没有。

  阮北川扭开脸,冷漠地吐出两个字:“不去。”

  陈桥服了,不过他也能理解,让他兄弟这么薄面的人去赔礼道歉,还不如让他当场跳个女团舞来得实在。

  况且阮北川能栽在这儿,也有他一半功劳,所以他决定牺牲小我,助人为乐。

  “不去就不去。”陈桥笑,“人是铁饭是钢,先吃饭吧,到时候他要是敢揍你,兄弟我第一个挡在前面。”

  ——

  吃完饭,惦记着行李没收拾,两人没在外头逗留,去超市买了牙刷牙膏后就回宿舍。

  走到宿舍门口,陈桥掏出钥匙,开门前回头看了下阮北川,眼里担忧与无奈交织,怒其不争与慈爱并存,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阮北川逐渐暴躁:“有屁就放。”

  陈桥说“没事”,然后叹了口气。

  阮北川:“......”

  推门进去,纪峋神态倦懒,半倚在桌边,肩背微弓,一双长腿随意支在地上,拿着本书在看。

  听见响动也只是掀了掀眼皮,似乎并没有说话的欲望。

  是挺帅,但......坐着看硌屁股?

  居然伤得这么严重!

  陈桥大为震撼,不由得回头给他兄弟竖了个大拇指。

  可惜自打进了宿舍后,阮北川就低着头开始收拾行李,沉默得仿佛一尊远古铜像,根本没往他那边看。

  陈桥轻轻啧了声,心里有了盘算。

  十分钟后,阮北川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匆匆忙忙跑出去接电话。

  他一走,陈桥挂衣服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他偷偷摸摸地把刚才藏在衣柜里的东西拿出来,又朝纪峋那边看了一眼,确定阮北川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之后,挺直腰板,阔步走向纪峋。

  “学长。”陈桥心一横,猛地把揣在兜里的东西塞进纪峋手里。

  “这是阿川让我给你的道歉礼物,他这人性子别扭,脸皮又薄,但心不坏,其实他挺不好意思的,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原谅他了呗。”

  说完,他脚底抹油飞速溜回去,并掩饰般把叠好的衣服拆开再叠。

  他一边折腾衣服,一边留心纪峋的动静。

  良久,那头终于传来一道短促的哑笑。

  陈桥眼皮一跳。

  下一秒,纪峋偏过脸,吊儿郎当地勾着嘴角,话里有几分玩味:“行,替我谢谢他。”

  陈桥彻底放心,决定深藏功与名。

  ——

  阮北川拎着奶茶回来的时候,陈桥被隔壁宿舍的学长叫去帮忙了,宿舍里只有纪峋一个人。

  他脚步一顿,扶住门框吸气、吐气,做足心理建设,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可刚坐下,阎王就站了起来。

  阮北川嗖地弹起来,满脸戒备地抓着椅背,随时准备殊死搏斗。

  他屏息敛气,暗自抡起梆硬的拳头,心想如果阎王先下手为强,他就——

  啪!

  阎王扔了个暗红色的盒子在他桌上。

  摔东西下马威?

  阮北川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惨死的画面。

  “哥哥。”

  纪峋眼眸黑沉,直勾勾地盯着他,慢条斯理地叩了下桌子,拖腔带调地说:“你的心意呢,我领了。”

  “但你这别致的礼物,我恐怕用不上。”

  别致的、礼物?

  阮北川顺着纪峋的手指望去,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那暗红色的盒子表面,赫然写着几个黑色加粗大字——马应痔疮膏。

  阮北川眼前一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和陈桥今天必须得死一个。

第3章 痔疮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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