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99
唇瓣恋恋不舍地分开,与此同时,有人在旁很大声地咳嗽起来。
两人双双投去目光。
艾随意抱臂,作了个“要不要这么急”的反感表情,“Guys,?get?a?room!”
尴尬,可仅仅只维持了几秒,这仨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名其妙齐声笑了起来。
周围仍有偷偷打量的眼光。有惊奇,有反感,有不解。
扛着这些目光,他们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大概正如陶孟青说的,当你承认自己是这个国度外来者的那一瞬间,什么枷锁都不复存在。
艾随意意犹未尽,提议去喝一杯。景逸随她意,陶孟青听景逸的,阶层分明。
一搜索,恰好她住的银座区就有不错的清吧。打电话去预约,对方告诉他们,人满,目前没空位。连续咨询了几家后,差不多结论。东京本就不夜城,再加上节日效应,这情况也能料想到。
景逸见到艾随意一副低落样子。提议,要不然改天再去喝,错过繁华时段,他提前预约好。艾随意撅着嘴,勉强应了好。
景逸去便利店买了热乎乎的关东煮,递给她,温暖心灵,先从温暖胃开始。
坐在街边长椅,吹着冷风,吃热食,一些不愉快,还真神奇地消融在淡淡的美味里了。
两人先送她回酒店,再坐出租车回到景逸住处。这一去一来,折腾到家,已近凌晨两点。
景逸打开门,进入玄关,低头脱鞋。自动回关的防盗门还未完全紧闭。手臂,就从后面绕到胸前,紧紧圈住他,“我知道你很讨厌突然袭击,但我忍不住了,太久没见了,我现在只想赖着你,赖到虚脱为止。”
“咔”的一声轻响,门关上了。玄关感应灯在头顶亮了又灭,黑暗里,只能听见起伏明显的呼吸声。
梆地几声响,对方似乎蹬掉了鞋子,只穿着袜子的脚,触到了地板。他们贴在一起,重心微微挪动,蹭出暧昧柔软的动静。
手指,从衣服下摆,摸进来,肌肤一凉,景逸不由瑟缩了下。
“别这样——”景逸扭动了下身子,似乎觉得很痒。
陶孟青亲他的脖子,亲他的耳垂,亲他想抵抗,想逃逸的所有。急不可耐。
衣物一件件散落在地,勾出他们跌跌绊绊的轨迹,一路直到床边。
跌进床铺,陶孟青撑在景逸上方,自上而下地凝视景逸。
景逸躺在稀薄的月色里,手脚舒展,脸庞皎洁,像一个梦境。他大概不自知,自己有多么能引诱人。他还有一种天生的残忍。当你深陷其中时,只能得到轻飘飘的一句话,哎呀,你怎么当真了呢,一切都是玩笑。你看着他利落转身,最后却是在反省,为何不能舍弃自我,将一切都奉献出去。
就像此刻,景逸懒洋洋笑了笑,搂住陶孟青脖子,缓缓说:“我不是下面的。”
“那我来当。”陶孟青义无反顾,轻易地陷落进梦境。
陶孟青起身,去浴室匆匆处理了下自己,好适应接下来的运动。他不太熟练,但一想到能与景逸结合,全身上下立刻被欲望充斥,火烧火燎。他没想那么多,无论当上位还是下位,只要是景逸就好。
回到床边,景逸闭着眼,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不会吧。难道是自己弄得太久?没几分钟啊。
他不甘心,扑向景逸,挠咯吱窝、挠腰侧,将景逸挠醒了。
景逸迷迷蒙蒙睁开眼,对上他的精壮胸膛,微微一愣。
景逸想说,这次算了吧。刚刚还行,可中间一断,兴致立马消失,整个人只剩疲乏。
“你别动,我来。”他已经低了下去,鼻息降落在景逸腿间。
陶孟青坐上来时,景逸忽然说:“听过‘白衣送酒’的故事吗?”
这种关键时刻,讲故事?陶孟青有些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他俯脸,想吻景逸,封锁对方讲故事的欲望。景逸脑袋一偏,躲开他的吻,笑意明显地说:“你现在这模样啊,就跟好不容易喝到酒的陶渊明一样……”
“什么模样?”他把景逸的脸扳回来,与自己对视。
“心遂所愿,心想事成。”
陶孟青看着景逸。
微妙的停滞,能感受出一些不可抗拒的变化。
“你没有破绽吗?”他低下头,与景逸额头抵着额头。
景逸不吭声,脸似乎越来越烫。
夜晚,失控起来。
只弄了一轮,景逸就不想了。陶孟青没能得到纾解,只好对着景逸的睡容,自渎。他发泄完了,感觉到一阵空虚。他去看景逸的脸,纤尘不染,像睡着的佛陀,好像这尘世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叹了口气,抓住景逸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早间,两人几乎同时醒来。
阳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征兆着今日好天气。
赖了会儿床,景逸开始问问题。
陶孟青和盘托出,自己其实早就有了计划,一直暗中攒劲而已。他申请了个语言学校,学习日语,接下来还要读个映像制作的学位。
“我妈知道,你妈也知道。你妈挺高兴的,我可以过来陪你了,互相有个帮衬。”
怪不得梅玉杰会那样反应。
景逸揉了揉陶孟青的头发,“脱离校园这么久,重新再当学生,会不会不适应?”
陶孟青自豪道:“你忘记我是个学霸了?”他话锋一转,装可怜,“你现在是项目负责人,我成学生了,你不会觉得我们差距太大吧?”
景逸戏瘾上身,佯装为难地撅嘴,“是啊,大明星一夜之间变成大学生,落差挺大的。”
陶孟青哈哈笑起来,打趣道:“嫌贫爱富。”垚土
“我就嫌贫爱富了,怎么着?”景逸一个翻身,头发乱糟糟翘起了几根,跨坐在陶孟青腰上,装模作样锤他胸膛。
陶孟青握住他手腕,双目灼灼,“再也不要分开了,以后就算有特殊原因必须分开一阵,也不能比这次更久,好不好?”
他从陶孟青掌中抽出手,慢慢趴在对方胸膛,轻轻叹了口气,“傻不傻。”
“不傻。”陶孟青收紧胳膊,抱住他,“再怎么傻,也只是你一个人的傻瓜。”
“肉麻。”他咯咯笑。
笑声传过来,陶孟青的胸腔也跟着起了震荡。他想,他什么都不会和这个人计较。
爱是具体而笨重的,从肉体、语言、情绪里滋长,形体毕露。他们正在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