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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锦微微皱眉,十分无奈道:“我现在不去厕所不去卧室,开了灯浪费电啊。”
那东西似乎又意识到自己做错了,沉默一会儿,除了客厅的灯,其他地方的开着的灯光啪一齐灭了。
江锦坐在沙发上仰头揉了揉眉心。
不多时肩膀和腿部都感受到了力道,不轻不重,落下的很有规律,也很舒服。
就是在按摩一样。
江锦越觉得头疼。
他之所以这么坚定选择想让人过来收了这玩意儿,大部分还是因为这东西真的亲过他一次以后就上了瘾,每天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受这么一个霸道窒息的吻,吻过之后还各种动手。
江锦能接受这东西住在他家里占地方,但是不能接受他被这东西占便宜。
更别说是他连这东西叫什么,原先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江锦觉得憋屈,还不如找人弄清楚这玩意儿的源头在哪里,但他一面又忍不住心软。
因为这东西欺负过他之后,又会做些类似这种给他放松的活。
这东西大概是能听懂他的话的,江锦有时候都觉得这都不是个怨鬼,特么跟个活人一样。
除了不会说话,做的事情有时候比人还狗,偏偏江锦还拿他没有办法,这让人更生气。
过了一会人江锦起身:“我去洗个澡。”
说完人还没走到厕所,里面的灯自动亮起,江锦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汽蒸腾,江锦闭眼还没享受一会儿,感受到一阵微凉突然睁开眼,他脸色通红,语气跌宕:“你给我出去!”
被他骂的东西恍若未闻,依旧固执地围在他身边,但却不做什么。
浴室里的灯明亮,肉眼可见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东西就算不出声,不做些什么,单凭这熟悉的阴风作祟,江锦就能想象到另一个人站在站在不远处,拥有这么大存在感在一言不发注视他洗澡。
而且还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的时候江锦简直要炸毛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被这么观赏过洗澡。
浴室里面有一面镜子,他洗澡的位置稍微偏一点,他是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
以前听过的鬼故事都有说过一个人呆在厕所里洗澡洗脸什么的,要是认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会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可能会乱动。
就像见了鬼一样。
江锦这是真的见了鬼。
他第一次发现这东西还有这个癖好时,第一反应并不是害羞,而是吓得半死。
特别是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的久了,浑身都开始发毛,只觉得洗澡水的温度都不热了,吓得他草草冲完就出来,回到被窝里。
然而这个被窝……也是鬼的被窝。
简直要吓死。
那一晚上精彩极了,江锦第二天上班差点在车上睡着。
那东西现在听着他隐隐含着怒火的语气,放在架子上的沐浴露什么的突然全部掉在地面,江锦目光颤了颤,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慢慢地这股恐惧消散了点。
那东西出去了。
还好,还是能听进去的。
刚开始江锦的确吓得半死,后来这东西估计看出了他的反应,虽然每次都会这么来一遭,只要江锦很凶,对方就会走。
事实上江锦每次都很凶。
江锦洗完澡出来后,那东西把他的头发吹干,躺在被中,江锦侧躺着,突然低声开口:“你上次说的‘你’是什么意思?是你留在世间的怨念,都来自于我吗?”
他们晚上睡觉,窗帘和窗户都关的好好的,这东西大概也有自己的占有欲,只要在家里,江锦呼吸的空气,吹过的风一定要来自于他。
江锦没睡,他朝着窗户的那边侧躺,睁着眼。
话音一落窗帘随风飘起,似乎意味着某个东西的回应。
接着江锦目光一顿。
他看着窗帘吹开落在玻璃上。
玻璃上不知何时晕染了一片水雾,有东西在上面一笔一划写了字。
江锦的眼神很好,对方的字迹工整清晰,江锦看着,念出声:“只有……你?”
就只有三个字,只有你?
这又是什么意思?
江锦:“也就是说,你的执念,全都来自于我吗?”
窗户上没写字,过了一会儿,江锦又低声说:“为什么是繁体字?”
他原先其实对繁体字并不是很熟悉,还是大学的时候碰到郁茗,对方很喜欢写繁体字,据郁茗自己说,他的家族一向都用这类字体,他又和人相处久了,自然认得这类字体。
对方第一次用繁体字写你的时候江锦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江锦:“你这用繁体字……该不会和郁茗有什么关系吧?”
听到郁茗两个字,江锦感觉到周围抱着他的力道更大了一点,然后他的耳侧微微刺痛,似乎被咬了咬。
江锦有点慌乱,但很快反应过来:“别的吧,肯定是我瞎说的……郁茗怎么会对我这么耍无赖。”
他说着,嗓音里染了困意,这段时间和这东西相处久了,慢慢地他的睡眠质量比之前稍微好了点,偶尔心口中空落落的感觉也少了点。
等他真的睡熟了,房间内另一个东西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半晌屋内的黑雾重聚,在他身侧凝结成一个人人影。